12. 美食社团(4)
高等课程基础魔法学概论课程通常以四人小组作业的形式进行。
普蕾茵在学期初就和朋友们组成了小组，其中包括泽基。
“……你要发表吗?但那是普蕾茵的任务。”
一名女孩皱起眉头说道，但泽基却毫不动摇。
“我也想发表。每次都让普蕾茵做好的事情，凭什么?”
“什么?做好?你知道普蕾茵每次准备发表时有多辛苦吗?”
“我也能做到！ 每次都只让我做资料调查和整理作品集。”
发表。
所有学生最害怕的角色，同时也是所有学生最向往的角色。
斯特拉的学生们每个人都能超越普通高中生水平，达到精英大学部或硕士水平的知识，发表的论文水平相当华丽，偶尔还会与教授们展开激烈的辩论。
普蕾茵以这种辩论闻名，她能够完美地捕捉教授们的尖锐批评或无理挑剔，并予以反驳，让学生们感到畅快。
泽基对此感到不满。
‘我来做，也能做到那个程度。’
每次都是普蕾茵做这个角色，自己来做也是一样的。
普蕾茵所享受的一切，自己也想同样享受。
“泽基，你真的……”
“你有没有良心?”
组员们正要责备她，普蕾茵出面阻止了他们。
“没关系。没事的。”
“嗯?普蕾茵，但你为了准备这篇发言稿已经连续几天熬夜了……”
“没关系的。”
普蕾茵并不是圣人。相反，她认为自己是个普通的自私之人。
当然不想放弃这篇发言稿。花了多少心血写出来的，怎么能白白让给别人?最好的办法是在下次小组作业时让她发表，把机会让给她……
‘唉，竟然一直盯着我的发言稿看。’
泽基似乎已经决定这次由自己来发表。否则就会闹翻天。
‘啊，真想狠狠地给她一巴掌，这次我忍了。’
她之所以忍耐，是因为之前白流雪说过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他说要特别关心泽基，肯定有他的理由。
原着中并没有出现名叫‘泽基’的女孩，所以普蕾茵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的角色。
但即使原着也不可能记录所有角色和故事，现在只能相信推测为回归者的白流雪的话。
“好吧，你来吧。我也想看看你发飙的样子。”
“普蕾茵……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善良……”
“对……普蕾茵真的是天使……”
哼。普蕾茵苦笑了一声。如果不是白流雪的建议，普蕾茵早就把这个讨厌的女人揪出去了。幸好她们不了解普蕾茵平时的性格。
“好吧。”
“你能做好吗?”
“当然能。”
“……那我就相信你了。”
虽然真的不想交出去，但普蕾茵还是把发言稿递给了泽基。她接过发言稿，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就开始阅读内容。仿佛早已偷偷看过几遍，迅速地浏览了一遍。
其他女孩对此感到不满，瞪着泽基，但她毫不在意。
“下一个，第七组。请上来。”
终于轮到了普蕾茵所在的第七组，泽基站了起来。
“没问题吧?”
“是啊。是卡泽温教授……”
提到魔法学概论的卡泽温教授，在平民学生中已经很有名。他会无视成绩差的平民学生，故意刁难成绩优秀的平民学生，降低他们的分数。
而每次都能战胜卡泽温教授的普蕾茵实际上被一年级平民学生视为英雄。泽基可能……也想享受普蕾茵的这种人气。
“我开始发表。”
发表开始了。
在普蕾茵看来，泽基的表现还算不错，似乎真的练习过。
除了试图模仿普蕾茵加入幽默元素导致气氛变得尴尬之外。
卡泽温提出了几个尖锐的问题，泽基没有慌张地一一回答。也许……她事先看过这篇发言稿并预想了问答环节。
‘哦，准备得还不错嘛?’
普蕾茵真心佩服，但卡泽温教授似乎并不打算在这次辩论中认输。
“有点奇怪。关于魔法为何为人类存在这一点，解释得不够充分。”
“嗯?那不是……魔法的存在并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人类的复兴……。”
“还没好好回答问题就开始辩解吗?魔法在人类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你有没有研究过魔法是如何得以发展的?”
俗称， ‘挑刺’。
作为平民学生的卡泽温教授的挑刺，一旦开始就无法摆脱，简直就像蚂蚁地狱一样，听起来似乎有道理，却让学生们哑口无言。
“这也答不上来还那么自信吗?真丢脸。下一个问题。人类在魔法存在之前就已经使用元素了。但你说魔法先存在。元素是否属于魔法的一部分……。”
卡泽温教授的指责越来越严重，泽基的话也越来越少。
普蕾茵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
‘不好。’
为了让泽基心情好起来，把发表的机会让给了他，但如果这样结束就没有意义了。
最终，看不下去的普蕾茵站了出来。
“教授。这个问题好像与主题不符。”
“……与主题不符?你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普蕾茵。”
普蕾茵心想果然又变成这样了，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本来这次发表的主题是调查魔法的起源，如果在这个基础上问魔法和人类的优先顺序，我们无法回答。”
(意思：教授，您少说两句吧)
“哈，难道连自己思考的方法都忘了吗?还是打算无视教授的教导呢?”
(意思：你又为什么多嘴呢)“因为我们还没有学到那一步，所以教授并没有给我们任何教导。我们是以教授教的内容为基础整理作业的。”
(意思：教授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挑刺呢?)
“所以，连提出最基本假设的意愿都没有才是问题所在吧?如果拥有不能思考的愚钝头脑，真是令人痛心。”
(意思：你想怎么样)
“对不起。是我们学识不足。果然教授自始以来历史学家都无法解答的这个主题有着明确的答案，是在问我们这样的问题吧?请务必教导我们。”
(意思：教授您做过吗?做不到吧?)
表面上堂皇，实际上幼稚的争论最后由普蕾茵收尾。虽然要求正当的教导，但实际上卡泽温教授提出的大部分问题至今无人能解答。
也就是说，卡泽温教授所能提出的假设不过是其他学者已经提出的而已。
要求学生提出自己的假设，反而揭露了自己从未提出过假设的事实。
卡泽温教授咬紧嘴唇瞪着普蕾茵，意识到再继续下去对自己不利，便收回了抬起的眉毛。
“……明白了。这方面你们自己去学习吧！”
“是。”
尽管教授努力表现出自己占据上风的样子，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卡泽温教授被普蕾茵彻底击败了。
‘那个该死的平民贱人……。’
卡泽温颤抖着眉毛瞪着普蕾茵，却无可奈何。因为她并不是可以随意对付的普通平民。
普蕾茵作为能够掌握异族属性的特殊魔法师，入学前就是世界瞩目的天才，甚至斯特拉的校长埃尔特曼·埃尔特温亲自邀请她入学，因此教授们不敢随便对待她。
甚至有传言说，从未收过弟子的大魔法师埃尔特曼·埃尔特温要收普蕾茵为第一个弟子。
唯一能折磨那些人脉出众的天才的方式就是在课堂上不断挑刺，但对普蕾茵来说，这种方式也无效，这让卡泽温教授的压力达到了顶点。
“第七组回到座位。”
“……”
泽基僵硬地回到座位坐下，普蕾茵试图安慰她。
“泽基，你做得很好——”
“够了。”
“啊?”
“我不需要你的虚伪安慰，你就闭嘴吧。”
“…… ”
普蕾茵一时无语，认真思考该如何委婉地询问。
“第八组，上来。”
“是。”
下一个轮到白流雪。
虽然早就知道，但他确实很会说话，因此同组的学生们都让他负责发表。今天他也表现得相当出色。
卡泽温也没有放过他。白流雪是卡泽温教授特别不喜欢的学生之一。她像是要发泄之前的压力，开始了执着的攻击。
“白流雪同学。非常精彩的发表。但我对你的观点有些疑问。”
“什么疑问?”
“‘信念’是魔法师施展魔法原理之一，这是古代哲学家们的观点，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意思：我想找你的茬)
白流雪只是笑着回答。
“教授。您相信魔力的存在吗?”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这种问题也能算问题?”
“那么您相信魔力会按照我们的意志行动吗?”
“当然。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干什么?回答吧。”
“那么，教授您亲眼见过‘魔力’的粒子吗?”
瞬间，卡泽温说不出话来。正如人类无法观测原子一样，没有人观测过魔力的粒子。
“……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为什么您知道魔力和魔法的存在呢?您没有亲眼见过。”
“因为魔法……存在。”
“是的。这就是您相信魔法的原因。魔法不是现象，而是信念。”
“魔法是数学，是科学！ 强词夺理，白流雪同学！”
尽管大声吼叫，白流雪依然微笑着耸了耸肩。
“为什么认为是强词夺理呢?我完全不明白。如果我作为学生有错误的认识，我希望学习。”
卡泽温教授咬紧牙关，思索良久，一字一句地说出。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好了。
“……魔法是现象，是科学，是计算，是自然的意志。它绝不是从信念中产生的。它是从无数的努力、计算和研究中产生的。”
(意思：总之我的话都是对的)
“是的。人类开始计算性地运用魔法之后，魔法的效率确实提高了，但在最初的十二位魔法师时代，并不存在计算和魔法阵。那时他们仅凭信念使用魔法。实际上现在神月信徒们也是凭信念使用魔法，不是吗?”
(意思：总之你的话都是错的。)
白流雪的话毫无破绽。准确反驳教授的观点，提出自己的意见。即使对方强词夺理，她也能用事实反驳。
最终，先说不出话的是卡泽温教授。
“这……!”
看到无法继续说话的卡泽温教授，所有人都暗自舒了一口气，悄悄地窃笑。普蕾茵默默地摇了摇头。
‘唉。’
这所学校真是奇怪，教授们公然嫉妒学生。尤其是平民出身的学生表现突出时，教授们就会明目张胆地歧视和忽视他们。
这种明显的欺凌虽然是‘学院浪漫奇幻’题材的精华，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这样欺负人，结果每次都反过来被欺负。
不过，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倒是挺爽的。
“……结束了。回到座位上去！”
卡泽温满脸通红地大喊，白流雪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叮咚当！
紧接着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迅速离开了教室。
“喂，刚才看到他们了吗?”
“哇，我心里痛快多了。”
“想起上次教授对我发火，真是十年的积怨都消散了。”
普蕾茵收拾好课本准备和朋友们一起离开，但泽基已经先走了。
“啊?嗯……”
正在烦恼如何处理时，白流雪走了过来。
“喂, 普蕾茵。”
“怎么了?你的发表很棒。心里痛快吧。”
“……是吗。不过，因为这件事我有话要说。”
“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道。
“你也知道，教授们不喜欢我。”
“看你平时的胆子就知道了。那又怎样?”
“但你和教授们关系不错。所以……我想成立一个社团。能不能帮我找一位教授?”
“哈。”
普蕾茵一时无语，苦笑了一下。
“平时怎么不这么做?”
“无缘无故找茬，怎么能忍气吞声。”
“哎呀……”
普蕾茵想了想，但觉得推荐教授是一件麻烦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突然想到一个人。
“对了，你不是和阿尔特丽莎助教关系好吗?经常去助教的研究室。”
“嗯……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找助教帮忙呢?”
“啊?助教也能担任指导老师吗?”
“……你是傻瓜吗?在斯特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白流雪装作不知情地张大了嘴。明明有这么简单的路可走，却到现在才发现，真是令人懊恼。普蕾茵用一种真心失望的表情看着他。
“哎呀，不管怎样，谢谢你。我会去看看的。”
“去吧……”
他像担心有人会抢走阿尔特丽莎一样，迅速地迈开了步伐。
‘这家伙有时候聪明得让人惊讶，但有时候又像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