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康敏手持打狗棒,神情威严地立于演武场高台上。
想要检阅弟子们的训练成果,重振自己在帮中的威望。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尖锐地喊道:
“今日训练,各位兄弟们要着重演练‘丐帮鹰爪功’,都给我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
场下的弟子们先是一愣,面面相觑。
紧接着,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片刻后,弟子们并未立即行动,而是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站在一旁的阿紫。
阿紫正倚着廊柱,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缕发丝。
见众人看来,她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既然我们尊贵的康帮主亲自下令,那众位兄弟们就给她一个面子好了,就先练‘伏虎拳’吧。”
场下的丐帮弟子们发出一阵哄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始操练“伏虎拳”。
整齐的呼喝声响彻演武场,仿佛康敏刚才的话从未说过。
康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打狗棒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泛出青白之色。
她怒视着阿紫,眼中满是怨毒,却又无可奈何。
……
在丐帮的物资调配处,康敏正在安排新到的一批粮食分配。
“把这些粮食,优先分给城东分舵,那里的兄弟们辛苦了。”
康敏对着负责调配的弟子说道。
然而,一名被阿紫用生死符控制的高手“笑面虎”李豹却突然站了出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康帮主,阿紫姑娘吩咐过,这批粮食要先供应给我们亲卫队,您看……”
说着,他故意扬了扬手中阿紫的手令。
康敏气得浑身发抖:“我才是丐帮之主,这里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但李豹却丝毫不在意康敏的怒火,他耸了耸肩,直接指挥手下的人开始搬运粮食。
负责调配的弟子们见状,全部听从李豹的安排,将粮食运往亲卫队的仓库。
康敏看着这一幕,只能咬着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令被无视。
……
还有一次,丐帮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应对附近突然崛起的一股山贼势力。
康敏坐在帮主之位上,神色凝重地说道:“依我之见,我们应派精锐弟子,趁山贼立足未稳,主动出击,将其一举剿灭。”
话音刚落,一名契丹武士首领耶律雄便站了起来。
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说道:“康帮主,阿紫姑娘说过,如今不宜轻举妄动,应先派人打探清楚山贼的虚实。我们听从阿紫姑娘的安排。”
其他契丹武士也纷纷点头附和。
康敏怒拍桌子:“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帮主?难道阿紫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耶律雄等人却不再理会康敏,而是开始讨论起打探消息的具体方案。
这些耶律武士基本上都是阿紫在大辽国星宿阁的手下。
他们才不认识谁是康敏呢!
康敏看着这群对自己毫无敬畏之心的人,心中满是悲凉与愤怒。
她知道,自己在丐帮的地位,早已被阿紫彻底架空了。
……
暮色浸染丐帮总舵时,康敏在铜镜前簪上鎏金步摇。
镜面映出她眼底翻涌的嫉恨。
指尖划过冰凉的镜面,康敏望着镜中阿紫前日佩戴的同款紫晶钗,冷笑碾碎在齿间:“不过是仗着萧大哥的宠爱,你和我斗还嫩着呢!……”
忽闻门外脚步声,康敏慌忙转身,见萧峰抱着一摞武学典籍匆匆而过,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经文要义。
康敏攥紧梳妆台上的银剪,不敢发出声音,待那身影消失后,才对着空气轻轻叹了口气。
……
另一边,阿紫将沾血的帕子掷进铜盆,看着清水渐渐泛红。
想起白日里康敏端着药碗候在书房外,用最柔婉的声线劝萧峰休息。
她抓起案上的玉箫狠狠砸向妆奁,碎屑飞溅间,窗外又传来萧峰熟悉的脚步声。
阿紫瞬间敛去锋芒,只余漫不经心的慵懒姿态。
……
中秋夜宴上,康敏执起酒壶的手微微发颤,斟酒时特意放缓动作:“萧大哥整日埋首典籍,可要注意身体。”
她将温热的酒杯轻轻推过去,声音像春日的柳絮般轻柔:“虽说武学之道贵在钻研,但适当歇息也……”
话未说完,阿紫突然将盛满葡萄酒的夜光杯重重磕在桌上,腕间冰蚕泛着幽蓝冷光:“萧大哥何必听这些絮叨?西域来的烈酒可比苦口良药痛快多了!”
萧峰正专注比对残页上的掌法图谱,头也不抬地接过康敏递来的酒杯:“等我参透这处经脉运行……”
康敏连忙将一碟桂花糕移到他手边,语调越发温婉:“萧大哥若是不嫌弃,明日我让厨房炖些明目汤?您瞧这烛火昏暗……”
她话没说完,阿紫已笑出声来:“康帮主倒会操心,难不成萧大哥离了你,连饭都不会吃了?”
康敏的指尖在桌下死死绞住绢帕,面上却仍带着浅笑:“阿紫姑娘年轻气盛,自然不懂照顾人的学问。”
她转向萧峰时,语气又软了几分:“萧大哥若觉得烦闷,明日我陪您去后山走走?听说那里的桂花开得正好……”
阿紫突然抓起酒壶,直接往萧峰杯中倒酒:“赏什么花?不如和我研究新得的暗器图谱!”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青瓦,康敏刚转出回廊转角,便撞进一团浓郁的西域熏香。
阿紫斜倚朱柱,紫色裙摆如妖冶的藤蔓在月光下舒展,指尖正把玩着枚寒光凛冽的冰符。
“康帮主这是要去哪?”阿紫尾音上扬,冰符在她指间划出危险的弧线,“难不成又想给萧大哥送安神汤?可惜啊,他书房的药罐早被我换成了烈酒。”
康敏死死攥住袖口,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
她强压下眼底的怒意,声音却仍带着颤音:“阿紫姑娘年纪轻轻,倒学会了偷鸡摸狗的勾当。萧大哥潜心武学,岂是你这种……”
“装模作样的老女人也配教训我?”阿紫猛地直起身,冰符“嗖”地擦着康敏耳畔钉入木柱,“以为端着帮主架子就能拴住他?萧大哥看你那副假慈悲的嘴脸,怕是比看星宿老仙的癞蛤蟆还恶心!”
“你!”康敏气得脸色煞白,发髻上的银簪随着身子剧烈晃动,“不知廉耻的狐媚子!若不是靠着下三滥的生死符,谁会把你这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萧大哥总有一日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阿紫突然逼近,艳红的唇几乎要贴上康敏的脸,“总好过你这毒妇,表面温婉贤淑,背地里连丐帮叛徒都能勾引!要不要我把你那些腌臜事抖搂出来,让萧大哥也瞧瞧?”
康敏的巴掌尚未挥出,阿紫已反手扣住她手腕。
两人纠缠间,康敏的鎏金步摇“啪嗒”坠地,乌发如瀑布般散落。
“放开我!”康敏挣扎着嘶吼,“我才是丐帮的帮主,你永远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夫人?”阿紫突然大笑,笑声惊起檐下白鸽,“就凭你那根打狗棒?现在整个丐帮都知道,萧大哥最看重的是我!”
她猛地将康敏推开,后者踉跄着撞在栏杆上,鬓角的发丝凌乱地黏在泛着潮红的脸上。
阿紫忽然看到康敏攥着刚绣好的护腕,便歪着头打量她鬓边的珍珠步摇,突然嗤笑出声:“哟,又在准备什么柔情陷阱?可惜萧大哥书房里的香囊,早被我换成能提神的艾草了。”
康敏的指甲深深掐进护腕柔软的绸缎,面上却强扯出笑:“阿紫姑娘年纪轻轻,倒把心思都花在这些腌臜事上。萧大哥钻研武学废寝忘食,岂是你能……”
“就凭你也配提武学?”阿紫猛地甩动披风,冰蚕丝“咻”地钉入廊柱,溅起细碎木屑,“除了对着男人抛媚眼,你还会什么?萧大哥让你管账都能算错三成,倒不如把帮主印信绣成肚兜穿在身上!”
“你!”康敏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珍珠步摇随着颤抖的发髻晃出凌乱的光影,“下三滥的小蹄子!不过是仗着会些阴毒手段,真当萧大哥瞧得上你这不知廉耻的野丫头?”
阿紫突然逼近,紫色裙摆扫过康敏的绣鞋:“野丫头总比老鸹强!萧大哥为何手把手教我生死符?就是我能帮他拿到那些江湖门派的武学秘籍!你呢?除了端茶递水装柔弱,能为他夺来半本秘籍?”
她故意拖长尾音,“哦对,你倒是会用身子勾引人,当年马大元的事儿,要不要我再和萧大哥说道说道?”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康敏心口。
她抄起廊下的青铜烛台狠狠砸去,却被阿紫轻巧躲开。
烛油泼在青砖上,火苗“噼啪”爆开:“胡说!萧大哥早就说过,我是他见过最温柔贤淑的女子!哪像你这浑身戾气的疯婆子,迟早把他拖进万劫不复!”
“温柔贤淑?”阿紫笑得前俯后仰,发间银铃撞出刺耳声响,“他连看你一眼都嫌浪费时间!上次你送的莲子羹,他转身就赏给了狗!可我的冰蚕蛊,他天天揣在怀里研究!”
她突然压低声音,毒蛇吐信般字字带刺,“要不要猜猜,他为何总留我在书房到深夜?”
康敏眼底血丝暴起,猛地扑向阿紫时,鬓边珍珠步摇“哗啦”散落。
她白嫩的手指如鹰爪般狠狠揪住阿紫发顶,扯得少女头皮发麻。
阿紫吃痛之下本能地运力反击,却在掌风将触到康敏咽喉的刹那,猛地想起萧峰那日说“莫要伤她性命”,生生将内力收了回来。
“放开!”阿紫反手抓住康敏的发髻,两人踉跄着撞向雕花栏杆。
康敏的金镶玉耳坠应声而碎,碎片划过阿紫脸颊,渗出细密血珠。
“萧大哥爱的是我!”康敏声嘶力竭地嘶吼,指甲深深掐进阿紫手背,“你不过是个会使毒的贱婢,凭什么……”
“老货也配和我争?”阿紫怒极反笑,用尽全力拽住康敏一缕青丝狠狠拉扯,“他教我武功时可没嫌我手脏!倒是你这双只会绣肚兜的手,碰过多少男人?”
她抬腿狠狠踩住康敏的绣花鞋,鞋面上精心绣制的并蒂莲瞬间染满泥污。
康敏被扯得单膝跪地,仍死死揪着阿紫的头发不放。
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在夜风里绞成乱麻。
“他说过我是他见过最温柔的女子!”康敏突然咬向阿紫手腕,尝到血腥味也不松口,“你这种野丫头,不过是他用来办事的……”
“办事?”阿紫痛得眼眶发红,反手给了康敏一记耳光,却因收着力道只打得对方嘴角渗血,“他搂着我看武学典籍时,可没想起你这老太婆!”
她突然扯住康敏散落在地的长发,将人狠狠往廊柱上撞去,“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他书房里摆的是谁送的冰蚕灯!”
“那是我……”康敏话未说完,又被阿紫拽着头发拖行半步。
两人在青砖地上翻滚扭打,康敏的云锦裙摆被扯出破洞,阿紫的紫色披风也沾满尘土。
“萧大哥最讨厌你这装模作样的嘴脸!”阿紫将康敏压在身下,却不敢真用内力,只能狠狠掐住对方肩膀,“他说你笑起来比星宿海的毒蜘蛛还恶心!”
“你撒谎!”康敏突然屈起膝盖撞向阿紫小腹,趁着少女吃痛的瞬间翻身而起,两人再度扭作一团。
发丝缠绕间,康敏突然咬住阿紫耳垂,疼得阿紫尖叫:“放开!信不信我……”
“你敢动我?”康敏满嘴是血仍露出狰狞笑意,“萧大哥要是知道你伤了我,定饶不了你!”
她猛地扯下阿紫发间的银簪,抵在自己咽喉:“有本事就杀了我!看看他是为你报仇,还是……”
“疯子!全是疯子!”阿紫彻底抓狂,狠狠将康敏推倒在地。
两人瘫坐在满地狼藉中,仍隔着丈许距离互相咒骂。
夜风卷着她们的发丝、珠翠与污言秽语,远远望去,倒像是两团纠缠不清的破碎绸缎,在月光下撕扯着谁也不肯松口的执念。
“萧大哥心里只有我!”
“他爱的明明是我!”
尖利的争吵声刺破夜空,惊得栖在梁上的夜枭发出凄厉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