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似乎知道母亲想什么,直接开口断了人的后路:
“妈,别忘了当初张家是让大嫂生下孩子,回去继续嫁人的,当时大哥尸骨未寒,大嫂就迫不及待说了亲,但凡当初她有一丁点不愿意,我都能去张家把她接回来,可她没有!她装聋作哑!”
葛爱红面色一白,唇颤抖着,眼眶有些发红。
想起了大儿子的惨状,捂着脸突然哭了起来。
周镇并没有像原先一样过去安抚母亲,而是继续说:“妈,你还认不清张家是什么人吗,如果你非要固执己见收留她,那以后你就和她过,儿子带着许满去铁路申请宿舍。”
葛爱红猛的抬头,没想到小儿子会说出这些话,儿子这是不要她了!
她只觉心里寒凉一片,好端端的儿子原先多孝顺啊,对这个家任劳任怨,她说什么都听,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突然想到大儿媳说许满的那些,说她是个有心机的,保不准背地里说过什么,才让儿子和她离了心。
葛爱红气的手都在颤抖,失望的看着小儿子,猛的打开门走出去。
周镇看母亲突然气汹汹的出门,眉头紧拧赶忙追了过去,“妈!你要做什么。”
葛爱红满脑子都是,小儿子嫌她是个累赘,以后不管她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许满。
她过去一脚踹开东屋的门,进去就要找许满算账。
许满刚才在空间洗漱,还是听到动静就赶忙出来,但披头散发的。
看周母气势汹汹的过来想要打她,她懵逼的侧身躲开。
这人发什么神经!
葛爱红眼眶通红,发狠的朝人扑过去,直接将人压到地下,抬手去掐她的脖子。
恶狠狠的盯着她,想问问她到底长了一颗怎样的黑心肠,能蛊惑儿子干出不要娘的这畜生事!
许满没注意被人压倒,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推翻,听到她心里所想,恼火的一脚踹她身上,爬起来气的大喊:“周镇——”
后进来的周镇赶忙上前去拽母亲,气愤的喊:“妈!你在做什么!”
他都是一头雾水,明明在和母亲说大嫂的事,母亲怎么突然来找许满的麻烦。
“啊啊啊……”
葛爱红听儿子呵斥她,更是眼泪直流,扑上去又要打许满。
周镇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妈!你能不能别闹了。”
许满头发本就散着,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更是凌乱不堪,显得有些狼狈,她气的一屁股坐在旁边凳子上。
真是救了个白眼狼!
“出什么事了!”
张香梅听到动静跑了过来,进门就看到许满这副模样,心里一喜。
难不成是周镇收拾她了!
周镇一回头,正好看到张香梅在那偷笑。
一时间心里更是厌恶,想到母亲便这样,全都是因为她,直接拽着母亲过去塞给她。
“你喜欢多管闲事,巴不得我妈伺候你一个,那你以后就管个够,你们婆媳过吧。”
说完,周镇直接把两人撵了出去。
他砰的关上门,歉意的过去扶许满,“对不起,你哪里受伤了?”
许满扒拉了两下头发,揉着后腰没好气说:“被你妈扑过来压倒,整个后背都疼。”
周镇除了歉意还是歉意,下意识抬手想去碰她背检查,意识到太过亲密,突然停下赶忙又收回来手。
“对不起,我出去给你买药油。”
“你给我买了,我也够不见后背抹,算了,你说说你妈到底因为什么要打我?”
许满一边揉腰一边看他,吃饭时还好好的,她们也还没撕破脸,怎么吃完饭就开始发疯了。
而且刚才她听见人心声,骂她背后说人坏话,还说周镇不要妈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可问住周镇了,因为他到现在都稀里糊涂,他实话实说:“我母亲喊我过去,想让大嫂留在家里,我没同意,如果她执意如此,我说带你去住单位宿舍,或许我妈因为这个不高兴,才会殃及到你。”
说完,周镇再次道歉,本就是母亲的错,许满完全是无辜的。
许满不想听他道歉,而是抓住重点问:“你们铁路单位能住宿舍?”
这个家没人还自在,这俩一回来,她已经待烦了,迫切想搬出去。
周镇点头,“嗯,最近空出来两个单间宿舍,工龄满五年的正式工可以申请,每个月只需要给点水费卫生费。”
许满直接开口:“那你申请一个,到时候我住,省的你家鸡飞狗跳,你也不用再左右为难。”
周镇欲言又止,原本想让她放心在这里住,可想到今天母亲的模样,他根本确保不了。
毕竟他每天上班不在家,让她一个人在家的确不放心。
考虑过后,周镇点头应下:“嗯,我明天去打报告,批下来我带你去那边住。”
许满看他好说话,刚才的火气也消了些,“嗯,谢了。”
周镇摇头,又关心的看了她一眼,“你背疼的话、我去喊隔壁婶子帮你抹药吧。”
许满摇头,“不用了,躺着睡一觉就好了。”
半颗修复丹就能解决的事,她可不想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那么亲密。
周镇只好作罢,也没再打扰人,让她早些歇着。
他出去外面看母亲的情况。
结果母亲非但没有平静,更变本加厉的拽着他的衣服拍打,用手比划骂他不孝子。
到最后,母亲竟然要张家给的那些钱,说她要管钱,还说让他和许满离婚,重新给他取个更贤惠的媳妇。
周镇都听不下去了,他和许满是假结婚,但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真结婚。
哪有当妈的鼓动,刚结婚的儿子离婚的,再说许满当初还救过她一命,明知许满身世可怜没有地方去,这样把人踢出门着实有些卸磨杀驴。
周镇将母亲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推开,语气特别认真:
“妈,是我和许满过日子,除非我自愿,否则没有人能让我离婚,你看不惯我们,房子是你和爸盖的,我明天就带人出去住。
至于张家给的八百块钱,我找人要债花了二百,剩余的六百,里面有你儿子这些年贴进去的全部工资,以及大半年不停还的外债,家里变卖东西和你攒着的钱一共凑了三百块钱,这三百我给你留下,你想给谁给谁,我不阻拦。”
葛爱红突然不哭不闹了,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儿子。
她从儿子的神情中,看到了认真和疲倦,这一刻她慌了。
她丈夫大儿子孙子都没了,唯独就剩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都不管自己,那以后她能指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