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卿卿让几个丫鬟照顾他们嘱咐了几句便走了，看来在这个庄子里她的确是说得上话的。
“你在想什么？”瑛瑶拍了拍陈菀的肩膀。
“我就是在想，究竟是什么人会把朱大哥弄成这样，还能有本事让他缄口不言。这其中的事，怕是不简单。”
瑛瑶勾起嘴角轻轻一笑：“你现在的脑子确实是好用多了。我虽然不太清楚你们之前的关系，但是我猜也猜得出来……你们都是东进党的吧，那个朱灵川是你们的头？”
陈菀并不打算瞒她，点头道：“也不算是头，他算是我们的一个上级曾经在他手底下做过事，是个很好的大哥。”
“原来是这样……你们这个党派之前闹出过不小的动静，怎么这一两年却是偃旗息鼓了？”
陈菀苦笑：“我倒是很想回答你，可惜我的品级不够。只知道好像就是在某一天，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好像就没有组织，也没有俸禄了。”
瑛瑶也笑了，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就惦记着你那点俸禄。”
“我和小白，上官也都是偶然遇到的，我们三个品级差不多知道的事也都差不多，还想知道更多的实情只能等朱大哥醒了问他。”
“他会告诉你们吗？他可是连朱大嫂都没透露过一个字呢。”
陈菀倚着门框，心情有点复杂：“瑛瑶，其实我可以不管那些事的对不对？只要找到荀芳帮他治病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我也管不着对不对？”
瑛瑶抱着手臂看着她，半晌才道：“可是你想管。”她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我是不忍心看朱大嫂这样子痛苦，你不知道原来的她是那么开朗大方……”
“陈菀。”瑛瑶打断她：“一个人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是不需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的。想做就是想做，想要就是想要，不用跟别人解释，也不用跟自己解释。”
陈菀一时无言，瑛瑶挥了挥衣袖边走边道：“左右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你就管管这闲事好了。”留下了陈菀一个人发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都已经跟这个世界有了那么多的牵扯不清，倒也不多这一桩。
朱灵川每天清醒的时间并不固定，所以陈菀们只说等他清醒了让人来叫他们就行。其余时间他们要想办法治他的怪病。
荀芳最后的消息应该是在五界山，那时候她与卿雁安一同困在五界山，是柳朝雪救的他们。后来卿雁安跟着柳朝雪，而荀芳的消息却不再有人听到。
“这个荀大夫不会是回药仙谷了吧？”小白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上官叹了口气：“这是最糟的情况，药仙谷的位置简直就是最大的谜团。没有人知道具体位置的，她回了药仙谷的话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她。”
她这话倒是点醒了陈菀，别人不知道药仙谷所在，可她知道啊！
书里最后有记载，药仙谷是在边境一处群山环抱的深谷之中。虽然没有明确写哪一处边境，但是那里四季如春，植被密集，而且有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药。
四季如春的边境……莫不是就在密养？这么说起来的话未免也太巧合了，巧合到陈菀都要怀疑自己就是主角了。
“我曾经听荀大夫说过……”陈菀开始瞎编：“她来自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而且群山环绕……该不会就是密养吧！”
“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小白瞪大了眼睛。
“这世上的事无巧不成书，可能就在附近也是很有可能的。”陈菀认真道。
“对对对，就像我遇到方大人，还有遇到姑娘你。这都是很巧合的事。”小荷这个cp脑做什么都能扯到方明时身上去。
瑛瑶和上官不约而同撇了撇嘴，显然这个说法她们并不认同。
就在这时胡卿卿派人来传口讯了，朱灵川醒了。
毕竟是他们党内的事，瑛瑶和红云找了一个借口没有去，其余几人匆匆跟着侍女走了。
昨晚是坐马车进来的所以并不觉得，现在凭着双脚走才发觉朱灵川他们住的小院的确是设计的极为精妙。道路两旁都是种的一模一样的阔叶乔木，甚至连径边的小花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岔路极多，的确是会让人容易迷失方向。
能这样费尽心思保护他们，看来朱家的确是极重视家族子嗣的。
到了小院门口，侍女停下了脚步，恭敬道：“各位客人请自便。”
“多谢。”
侍女行了礼之后便离开了。
陈菀推门进去，只见朱灵川坐在院子里，背靠着一把竹椅，他逆着光看着他们那张枯瘦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他这样的笑陈菀从未见过。
“你们来了。”
他的口音生硬像是那种很久没有说话后的陌生感。
“朱大哥！”小白快跑几步，蹲在他腿边一脸激动又悲伤：“你怎么会这样子了？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我去替你报仇！”
朱灵川艰难地抬了抬手，拍了拍他的手：“……你别激动。菀儿、心雅，你们也来了。”
“朱大哥。”
陈菀和上官也围到了他身边。
胡卿卿激动地抹了抹眼泪：“你们多陪老朱说说话，我好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
“你们？怎么聚到一起的？”朱灵川说话仍是有些别扭，但语速却快了许多。
小白想回答，上官却抢先道：“朱大哥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奇怪吗？”
上官心雅是个心细如尘的人精，只一句话就听出了不对劲。
朱灵川没回答她，却面色凝重道：“我清醒的时间不长，所以只拣最要紧的告诉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要对党内信号作任何回应，一定一定，就把那些事都忘了。去过自己的日子。”
三人俱是一惊。
“为什么？”
朱灵川却缄口不言，只道：“不要问原因。想好好活，就别问。”见三人不答，他气得脸颊通红，狠狠拍着椅把。“快答应我！”胡卿卿忙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你说你急什么，你跟人家好好说啊。”
“好。”陈菀郑重回应他：“朱大哥，我答应你，不会再理会任何党内信息，也会看着小白和上官。”
他这才冷静下来。
“朱大哥，我们现在不管其他的但是你的身体我们一定要管。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究竟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吗？是受伤还是中毒？原因是什么？”
“白费功夫。我，没事。”朱灵川依旧就倔得像一头驴。
胡卿卿有些无奈：“我都快问了他快大半年了，就是什么都不说。非说自己没事，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妇道人家！懂什么！”
胡卿卿狠狠捶了朱灵川一下以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对了，朱大哥。你是怎么认识路南音的？”小白突然插嘴。
“谁？”
“路……南……音。”
朱灵川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不认识。”
“你怎么会不认识！”小白激动地跳了起来：“不是你让我跟着她的吗！”
“胡言乱语。”朱灵川有些无语。
小白急得抓耳挠腮：“不是，不是你跟我说你要去江北了，所以江南事务一应全交给路南音，让我听他的。”
“我没说过。”
陈菀拉住小白，问道：“朱大哥亲口告诉你的？”
“那……那确实不是。是，沐先生告诉我的。沐先生……难道在骗我？”小白不敢相信，在他心里沐先生和朱大哥是一样可靠的前辈。
“老沐……”朱灵川沉默了，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几乎就在那一瞬，他闭上了眼睛。
“朱大哥？”陈菀尝试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