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的星空中还飘着时空乱流留下的彩色漩涡残迹，地面上却早已被血与灰烬覆盖。
萨比站在银河指挥中心最高塔的马桶上，正踮着脚尖扭动腰肢，马桶圈被他踩得吱呀作响。
他的总督制服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粪便残渣，嘴角挂着一丝癫狂的笑，直到贴身侍卫踹开厕所门冲进来，他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用脚趾夹着一卷卫生纸指向对方：“慌什么？没见过总督在马桶上跳葬礼舞吗？”
侍卫单膝跪地，头盔磕在地板上发出哐当声：“大人！银河系已经连续四十九天没下雨了——哦不，是连续四十九天的大屠杀让农业星球全部成了焦土，现在各个殖民星都在闹大饥荒，仓库里的压缩饼干连塞牙缝都不够！”
萨比从马桶上跳下来，裤脚沾着不明液体，他慢条斯理地系好裤腰带：“饥荒？那就去抢啊。告诉军队，把所有星球的粮仓都搬空，谁敢反抗就用粪便炸弹炸平他们的城市。”
“可、可是大人，”侍卫的声音发颤，“我们已经抢了十七个星系了，那些星球的人现在都在啃树皮……而且他们说要用粮食换物资，可我们手里除了您下令囤积的粪便，什么都没有啊。”
萨比突然眼睛一亮，拍了拍侍卫的肩膀，掌心的粪渣掉了对方一肩膀：“这你就不懂了吧？粪便可是宇宙硬通货！传我命令，让所有星球用等量的粮食来换粪便，一斤粮食换一斤屎，童叟无欺。”
侍卫的头盔差点从头上掉下来：“大人！这也太离谱了！谁会用粮食换那玩意儿啊？”
“谁不用？”萨比突然掏出一把镶嵌着粪钻的手枪，枪口抵住侍卫的太阳穴，“你不用吗？那我现在就把你打成一滩烂屎，看看能不能换两斤米。”
侍卫立刻举手投降：“用！我现在就去通知！”
接下来的三天，银河系的星舰往来穿梭，每艘船的货舱里都堆满了密封的粪便集装箱。萨比坐在总督府的黄金马桶上，看着全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粮食数字，笑得合不拢嘴。
可当最后一个殖民星的粮仓被搬空时，统计官哭丧着脸跑进来，手里的报表都在发抖：“大人，总共才收到三百万吨粮食，还不够银河指挥中心的居民吃一个月……”
萨比的脸瞬间垮了，他一脚踹翻旁边的粪桶，粪便溅得统计官满脸都是：“废物！连点吃的都弄不来！信不信我把你扔进粪坑里泡三天？”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烂宇航服的男人被卫兵押了进来，他脸上还沾着星际尘埃，却兴奋地大喊：“总督大人！我有办法弄到粮食！”
萨比眯起眼睛，用脚尖挑起男人的下巴：“哦？说说看。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尝尝被一万只星际屎壳郎分食的滋味。”
男人咽了口唾沫，赶紧说道：“我是星际旅行者，昨天在黑市看到有人在卖‘黄金面包’，那是用中子星面粉做的，一块就够一个人吃一年！而且价格高得离谱，对方说只要有稀罕东西，什么都愿意换。”
萨比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h0137临走前塞给他的那个金属U盘，当时她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这里面是人类的基因库，一定要保护好……”他突然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U盘扔在桌上：“这玩意儿够不够换面包？”
旁边的侍卫长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萨比的腿：“大人！万万不可啊！这是h0137小姐用命换来的东西，是人类文明的火种啊！您怎么能用来换面包？”
萨比一脚把他踹开，眼睛里满是疯狂：“人类文明？关我屁事！h0137都不在了，留着这些破代码给谁看？我现在只想填饱肚子，谁拦着我，谁就得死！”
另一个卫兵也忍不住劝道：“大人，h0137小姐临走前特意嘱咐过，让您一定要……”
“闭嘴！”萨比抓起桌上的粪叉扔过去，叉尖擦着卫兵的耳朵钉在墙上，“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提h0137？再敢多嘴，我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拌着粪便当开胃菜！”
星际旅行者赶紧打圆场：“大人英明！这交易绝对划算！那黄金面包可是有价无市，有了它，您再也不用担心饥荒了！”
萨比点点头，指着旅行者说：“你现在就带我去黑市，要是能换到面包，我赏你十斤精选粪便。”
侍卫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萨比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等萨比跟着旅行者钻进一艘破旧的走私船，侍卫长立刻召集了所有亲信，其中一个年轻卫兵红着眼眶说：“队长，我们不能让大人毁了人类最后的希望啊！要不我们去抢回来？”
侍卫长摇摇头，叹了口气：“抢？怎么抢？那U盘现在就在大人身上，而且他身边全是卫兵。再说了，以大人的脾气，我们要是敢反他，下场只会比那些联名上书的人更惨。”
他顿了顿，突然拍了下桌子，“不行，必须阻止他！h0137小姐用命保护的东西，绝不能毁在他手里！”
与此同时，萨比已经跟着旅行者来到了黑市所在的废弃空间站。这里到处都是穿着奇装异服的外星人，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烤虫子的味道。
一个长着三只眼睛的摊主看到他们，立刻热情地招呼：“这位贵客想买点什么？我这里有刚从黑洞里捞出来的陨石酒，还有会唱歌的鼻涕虫……”
萨比不耐烦地挥挥手：“少废话，我要黄金面包。”
摊主的三只眼睛同时亮了，他压低声音说：“原来贵客是识货的人！跟我来。”他带着萨比穿过堆满垃圾的通道，来到一个密封舱前，输入密码后，舱门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个水晶盒子，盒子里的面包泛着淡淡的金光。
“这就是黄金面包，”摊主搓着手说，“只要您拿出足够珍贵的东西，它就是您的了。”
萨比掏出那个金属U盘：“这个怎么样？人类基因库代码，全宇宙独一份。”
摊主接过U盘，用扫描器扫了一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还真是人类基因库！当年地球毁灭的时候，全宇宙都以为人类彻底灭绝了……这笔交易我做了！”他赶紧把水晶盒子推到萨比面前，“面包归您了！”
萨比一把抢过盒子，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仿佛那不是面包，而是能解他所有烦恼的灵丹妙药。就在这时，侍卫长带着一群卫兵冲了进来，大喊：“大人！不能做这笔交易！”
萨比脸色一沉，抱着面包后退几步：“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们只是不想让您辜负h0137小姐的心意！”侍卫长往前走了一步，“她用生命保护了人类基因库，您怎么能……”
“够了！”萨比突然掏出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空间站的金属穹顶被打穿一个洞，冷风裹挟着细小的陨石碎片灌进来，“谁再敢提h0137，我就毙了谁！这面包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摊主吓得缩到一边，小声说：“要不……交易取消？”
“取消个屁！”萨比瞪了他一眼，又指着侍卫长，“你们都给我滚回去！要是敢跟着我，我就把你们的家人全部扔进粪坑！”
侍卫长看着萨比怀里的面包，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枪，最终只能咬着牙挥手：“我们走。”
等卫兵们都离开后，萨比抱着面包哈哈大笑，他拍了拍旅行者的肩膀：“你的十斤粪便稍后会送到你船上。”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往总督府赶，脚步快得像是怕被谁追上。
回到总督府，萨比第一时间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连卫兵递来的安保报告都懒得看。他小心翼翼地把水晶盒子放在梳妆台上，那是h0137以前常用的梳妆台，上面还摆着她没带走的星际花瓣标本。
萨比瞥了一眼那些标本，嘴角撇了撇，伸手一把将它们扫到地上，然后才打开水晶盒子。
黄金面包散发着柔和的金光，表面像镀了一层融化的恒星内核，凑近了闻，能闻到一股混合着中子星辐射与烤麦香的奇异味道。
萨比咽了口唾沫，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牙齿刚碰到面包，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喉咙往下滑，原本因连日狂躁而抽痛的胃瞬间舒展开来，连带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动都平缓了不少。
“妈的，真好吃……”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又掰下一大块塞进嘴里，咀嚼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面包的碎屑粘在他的嘴角，他也不擦，只是伸长脖子往下咽，喉咙滚动的幅度大得惊人。
卧室门被敲响了，侍卫长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带着压抑的哭腔：“大人，外面已经有三个殖民星爆发了抢粮暴动，军队镇压的时候死了不少人……您能不能分一点面包出来？哪怕只是碎屑，也能救不少人的命啊！”
萨比正把半块面包往嘴里塞，听到这话突然停住，含混地骂道：“救他们？谁他妈救过我？h0137走的时候，怎么没人出来拦着时空乱流？现在想吃我的面包？做梦！”他用力把剩下的半块面包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个塞满粪便的气球。
“大人！”年轻卫兵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带着哭腔，“h0137小姐要是还在，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家饿死的！您就算不看在民众的份上，看在她的份上……”
“闭嘴！”萨比猛地站起来，嘴里的面包渣喷了一地，“别跟我提她！她要是真为我着想，就不该把这破基因库扔给我，自己跑了！现在我有面包吃，是我自己换来的，谁也别想沾光！”
他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手里还攥着啃了一半的黄金面包，“你们都给我滚远点！谁敢再提分面包，我就把他的肠子掏出来，缠在空间站的能量柱上晒成干！”
侍卫长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七八个卫兵，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血丝，显然是熬了好几个通宵。看到萨比嘴角的面包渣，年轻卫兵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大人，那可是h0137小姐用命换来的……”
“换你的头！”萨比把手里的面包举到卫兵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这是黄金面包！能让我吃饱的东西！人类基因库？那玩意儿能填肚子吗？能让我不想h0137吗？”
他突然把面包往嘴里一塞，狠狠咬了一大口，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香得很呢，可惜啊，你们没口福。”
侍卫长的拳头攥得咯吱响，指节泛白：“大人，您这样做，对得起h0137小姐临终前的托付吗？她把人类的未来交给您，不是让您……”
“托付？”萨比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发抖，面包渣从他嘴角掉下来，落在他昂贵的总督制服上，“她那是甩包袱！她知道我毁灭了地球，知道勾巴二世的人恨我，知道整个银河系都盼着我死，所以她跑了！留着这堆破代码给我，让我替人类当保姆？做梦！”
他突然提高音量，唾沫星子喷了侍卫长一脸，“我告诉你们，这面包，一粒渣都不会给你们！就算放到发霉，就算喂给星际蟑螂，也不会给你们这群假惺惺的东西！”
说完，他“砰”地一声关上卧室门，还反锁了三道锁。门外传来侍卫长压抑的怒吼和年轻卫兵的哭声，萨比却充耳不闻，他走到窗边，背对着门，一边看着窗外银河指挥中心街头因饥荒而倒下的流民，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着黄金面包。
阳光透过空间站的能量护盾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面包的金光和他制服上的粪渍在光线下交织出一种荒诞的色彩。
他吃得越来越快，像是在和谁赛跑，直到整个水晶盒子空了大半，才打了个饱嗝，把剩下的面包小心翼翼地包好，藏进枕头底下——那是h0137以前枕过的枕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萨比摸了摸枕头，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又被疯狂取代。他躺到床上，把剩下的面包抱在怀里，像个守着糖果的孩子，嘴角挂着满足又狰狞的笑，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恳求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卧室外面，银河系的饥荒还在蔓延，而这个刚刚用人类的未来换了一顿饱餐的总督，已经开始打起了满足的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