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偷窥狂魔的第200天，傻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人，是如何确认自己正存在着的？”
当傻猴说出这句话时，那双漆黑的双眸好似闪过了无数幽光，
就像是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孩童。
“就……”
闹市街道，少女本想回应，又一时愣在了那。
“反馈！人是通过反馈才知道自己存在的！”
“你看看那些人，因为可以触摸，可以听到看到， 可以感觉到，所以才能存在。”
“但光具备五感是没用的，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反馈，就仍旧无法感觉存在！”
“比方说，我拿起了一块石头，但我摸不到，看不到，这样石头还存在吗？”
“如果我无论做什么，世界都不会产生反馈，那我还存在吗？世界还存在吗？”
傻猴瞪大双眼。
说来也怪，明明两人就在街头，可来往行人却无一人注意。
“那就……不存在？”
少女试探着回了句。
“对啊！就不存在啊！所以世界存不存在，完全依存于我自己！”
“只要我想，我……”
【就是这世界的神！】
“……算了，我重说！”
“我的意思是，我好像找到我的问题了！”
“我觉得，是我的反馈系统出了毛病，
五感被削弱了，得到的反馈也不对。”
“明明我的记忆里存在着那么多的反应动作情绪，
可现在的我却无法感应，
以至于，我和自己乃至世界都产生了割裂感。”
“所以，我才觉得是这么的不真实！”
“明白了吗？我【兑换】的不止是情绪，而是存在！或者说是正常的反馈！”
傻猴兴奋不已。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落下暴雨。
他随手一抬，无形的风就将他与少女隔绝。
“只要我能建立正确的反馈体系，我就一定可以真实的感受这个世界！”
“到那个时候，或许就能找到活着的感觉了！”
“只要找到活着的感觉，我就不会总觉的无趣，
也不会一天到晚想自我了断或者毁灭秩序找乐子了！”
“但是怎么找回呢？或许我可以从模仿开始？”
“对，模仿，先从模仿开始……”
傻猴絮絮叨叨。
身旁的少女则是习以为常，
三天两头的，这家伙总能找到些新奇理论。
有的能听懂，大部分听不懂。
今天还算好的，有时候，他会凶的吓人。
但少女才不怕了。
她拉着傻猴，望向那路边躲雨的行人，悄悄的笑了。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座破落寺庙之前。
“宝儿，快！你扇我一巴掌！”
傻猴突然停步，瞪大黑眸。
“又干嘛？”
“不对不对，你等会儿啊，我先说下前因后果！”
“就是我在外面偷人，被你发……”
“啪！”
傻猴愣住，
不是，怎么说打就打呢？
我情绪还没酝酿好呢！
“你偷人试试！”
宝儿气鼓鼓的瞪着他。
“我……我这不是模拟下嘛。”
“对啊，我这不是顺着你的情景模拟吗？”
宝儿摊开手，见傻猴那呆样儿，又不禁一笑。
“快来吧，逍遥说他终于研究明白了，叫咱们一起去看呢。”
她背着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傻猴捂着脸，歪着头，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毛病。
摇摇头，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庙宇虽然破败，
但看的出来，曾经也是个恢弘巍峨的佛寺。
只是原本庄严的大殿没了瓦片大梁，
残余的大佛周遭也是布满符文。
此时此刻，小道士正在地上画着什么。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
“大哥，宝儿姑娘，我终于搞明白了！”
小道士的脸都有些发红，见两人进来，不禁有些手舞足蹈。
“怎的？”
扫了眼大佛，当初那白袍和尚莫名消失，
连带着女儿国的佛家势力也一同不见。
只剩下一片佛庙。
傻猴恼怒之下，将其全部砸毁，
唯有这最后一个被小道士拦了下来，
说是要搞什么研究。
“这佛像，可以吸收灵蕴，但又不是一般的灵蕴，
而是一种很特殊的， 混合了某种特殊能量，或者说意念的灵蕴”
小道士双手比划，说的没头没尾。
“没明白……”
宝儿摇摇头，一脸茫然。
“从信徒身上吸灵蕴？”
“对对对！”
“那又如何？”
傻猴挑眉。
这事儿他也会啊，一棒子下去，啥灵蕴都归他了。
“不一样不一样！我观察了被吸收了的信徒，他们的寿数全都变少了！”
“不仅如此，他们的整体反应力，记忆力，乃至智力全都跟着一同下降。”
“那感觉就像是三魂七魄缺失一般，
但并没那么剧烈，而是整体慢慢削弱。”
“用我们修道的说法，那些信久了的，
本身根器都在溃散，再无自我修炼之能！”
小道士连连说道。
“哦”
傻猴应了声，
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兴趣，他还在想自己今天的模拟大计了。
反倒是本来没明白的宝儿皱起了眉，身上的气质也瞬间转变，
现在的她，才是那个女儿国的实权宰相，真正的一国之主。
“你说再无修炼之能，那为何修炼佛法，也有变强的？
那些寺庙比丘多少也有些修为。”
宝儿问道。
“对！但是仅能修炼佛法！而且看似有修为，实则也是有上限的！”
“在破解了这佛像的构造后，那些比丘身上的异常我也能看懂了。”
“整个灵山，就是一个吸血邪树！
从万千人族身上吸血，偶尔给一点好处，
但按部就班，根本不可能修成什么罗汉。”
“若想打破上限，我估计必须要得更上层者亲自更改才行，
这部分我现在也无可奈何。”
小道士说道。
“那此处的符文？”
宝儿看向地面。
“这是封印之法，我在尝试将佛像封印！”
“这里的每个佛像都能收集那些灵蕴，并将其传递出去。”
“但光毁掉佛像是没用的，因为那些信徒一旦信奉到一定程度，
即使没有佛像，也能自己将灵蕴传送出去。”
“若是我能将佛像封印，就能尝试封印信徒！”
“就差最后几笔了，稍等！”
小道士反身继续。
宝儿的神色则是越发阴沉。
“喂，别皱眉，不好看。”
一边的傻猴忽然说道。
待宝儿看来，他又扭过脸道：
“我在模拟呢，如果是记忆中得我，应该会这样反应。”
“反正说白了都是一样，
地仙食人，佛家吸人，天庭嘛，大概也有自己的法子，指不定背后分羹呢。”
“想那么多又有何用？就人族这丁点实力，想了又如何？”
傻猴继续道。
“那如果，我就是想反抗呢？”
“反抗了又如何？输了就是死，赢了就会好？”
“长生不死就那么几种办法，就算人族掌权又如何？”
“最后也不过跟我来之前一样，皇族高高在上，下面血肉工厂。”
傻猴的语调轻佻。
观察人族的时间越长，他越能看清那些人无穷无尽的欲望。
能和那欲望抗争的，何其少？
“还是说，你觉得你能制造出一个不同的秩序？”
“我给你说……”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但是如果反抗的话……”
“我会开心啊。”
望着宝儿笑脸，傻猴忽的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