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建国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他扶着椅子缓缓站起身，脚步沉重的向着楚风走近。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手指轻轻触碰楚风的脸庞。
\"像... 太像了...\" 楚建国的声音哽咽，\"这眉眼，和雨晴小时候一模一样...\"
赵奶奶挣扎着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却因为常年瘫坐轮椅，始终无法站起！
秦清瑶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赵奶奶摇摇欲坠的身体。老人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眼神激动的看着楚风。
\"孩... 孩子...\" 赵奶奶含糊不清地喊着，泪水顺着皱纹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楚风站在原地，看着两位老人激动的反应，喉结上下滚动。他缓缓蹲下身，与轮椅上的老人平视：\"我... 我是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从来都没见过她，也是最近才得知她是我生母的。\"
楚建国听完，眼角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肩膀微微抖动起来，颤声道：\"造孽啊... 雨晴怎么会... 她怎么会这么狠心... 既然生下你... 为什么宁愿将你遗弃... 也不将你送到我们身边！\"
赵奶奶此时更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楚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老人脸上的泪水。
\"对... 对不起...\" 赵奶奶含糊不清地重复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愧疚与痛苦。
楚风反握住老人颤抖的手，他现在内心极其矛盾，有对楚雨晴当年抛弃他的怨恨，又有对两位老人无法割舍的那份血脉亲情，他整理了一下情绪，低声道：\"不是你们的错。\"
\"她... 是什么样的人？\" 楚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无法原谅那个女人，但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多了解了解那个女人的事情。
楚建国转身擦了把眼角的眼泪，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过身，看向楚风缓缓开口道：\"雨晴从小就是个优秀的孩子... 是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高考更是整个江省的理科状元... 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她自小特别喜欢物理...\"
回忆起女儿，楚建国的脸上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自豪感！
“你们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秦清瑶适时地插嘴问道！
楚建国的手指轻抚照片，沉声道：\"1997 年一月份的时候，那一年她刚考上研究生，说是要参加一个重要的科研项目...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她...\"
自从得知楚风就是楚雨晴的孩子后，赵奶奶的视线就没有离开楚风的脸，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 震惊、喜悦、愧疚、痛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上楚风的脸颊，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境。
\"孩子... 这些年来... 你过得好不好？\" 赵奶奶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楚风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 这是血缘的羁绊，即使相隔二十七年，即使素未谋面，却依然能在瞬间建立起连接。
楚风沉默片刻，轻声道：\"我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十八岁参军，现在已经退伍...\"
随后看向秦清瑶，拉着秦清瑶在赵奶奶身前蹲下，继续说道：“现在我有自己的家庭，这位是我的妻子秦清瑶，是一名警察，同时我们还有两个六岁的女儿。\"
两位老人闻言，表情从悲痛转为惊喜。楚建国激动地问：\"你... 你成家了？还有孩子？\"
秦清瑶掏出手机，翻出两个孩子的照片：\"这是梦梦和蓓蓓，今年六岁。\"
赵奶奶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手机屏幕，突然破涕为笑，含糊地说着什么。楚建国俯身听了听，转头对楚风说：\"她说... 梦梦的眼睛和雨晴小时候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秦清瑶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爸？\"
电话那头，秦向天的声音异常严肃：\"你们在哪？国安局的人刚刚到达市局了，老周现在已经在审讯室中接受盘查，现在他们要求你和小风立刻赶来市局，接受询问！\"
秦清瑶和楚风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在郊区养老院看望楚风的外公外婆。爸，国安局的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别问那么多，立刻回来。\" 秦向天的声音压得更低，\"记住，关于 322 计划的任何信息都不要透露，就说你们是在调查一桩陈年失踪案。\"
“好，我和楚风马上回去！” 说完，秦清瑶立刻挂断了电话！
楚风面色阴沉地看了秦清瑶：“看来，我们可能无意间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机密，算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吧！”
秦清瑶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我去一下卫生间，马上回来，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
说完，秦清瑶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见秦清瑶离开，楚建国疑惑地看向楚风，担心地问道：\"小风，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风对着楚建国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蹲下身子，看着赵奶奶满是担心的目光，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们放心，就是警队有个案子需要我们回去紧急处理而已，你们不用担心，有时间我会带两个孩子再过来看你们！\"
赵奶奶闻言，突然激动地抓住楚风的手腕，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但由于太过激动，半天没有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楚建国俯身听了片刻，起身为难地说道：\"她说... 能不能留一个你的手机号码，要是我们想你了，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楚风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心头一软。拿过楚建国递来的手机，将自己的号码和秦清瑶的号码全部输入进去。
\"这是我和清瑶的电话，您有任何事都可以打给我们。\" 楚风轻声说道，随后将手机递还给楚建国。
不多时，秦清瑶回到了活动室，向楚风点了点头，随后蹲下身子，握着赵奶奶的手，柔声道：“外婆，我们还有公务要忙，今天就没法多陪你们了，下次我们过来，一定多陪陪你们！”
看了一眼楚风后，低声继续说道：“楚风对‘她’心中还有怨念，给他点时间，他肯定能想通的，我们也会时刻关注‘她’的消息，有线索，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放心吧！”
赵奶奶眼角挂泪，无声地点了点头！
秦清瑶将楚风再次扶上轮椅，随后推着楚风向门外走去！
“路上开车慢些。” 楚建国送到活动室门口，又叮嘱了一句，“有空…… 一定带孩子来让我们看看。”
片刻后，车子启动，向着市局驶去！
“刚刚你应该不是去卫生间吧，现在车上就我们两个人，说吧，刚刚去干嘛了？” 楚风闭目养神，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秦清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随后无奈地笑道：“就知道瞒不住你，楚雨晴的母亲，也就是你的…… 外婆，身患偏瘫，以及其他的一些疾病，长期需要药物维持身体状态，我刚刚只是在养老院缴费处为他们预存了二十万，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他们事你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说完，秦清瑶小心翼翼地看了楚风一眼，见楚风没有反应，秦清瑶不由松了一口气，再次低声说道：“楚风，我知道你怨恨‘她’当年将刚刚出生的你扔在孤儿院门口，但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也不会二十七年都不曾联系疼她爱她的父母！”
“谢谢你，清瑶，但现在还是先处理国安的事情吧！至于‘她’……” 楚风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是睁开眼，静静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