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一行人多势众,又来的较晚,自高台上看来,自是十分惹眼。
尤其是阿月,作为明艳动人的南疆妖女,在这西域荒村,就如一颗遗世的明珠,璀璨得让那高台上的好色之徒,根本挪不开眼。
台上的僧兵欲念横生,当即扬起手中戒刀,直指沈翊一众,厉声喝道:
“交出那个女人!”
“饶你们不死!”
广场上的村民齐齐转头望来,立即看到宛如西域神女一般的阿月,惊艳的同时皆是生出疑惑,他们村子何时有了这么漂亮的女娃。
村长本欲开口辩驳,但看那一众僧兵凶神恶煞,又岂是轻易干休之辈,又讷讷不敢言语。
这本是人之常情。
沈翊微微一笑,摊手道:
“你想请这位姑娘上台,怎么不亲自问问她,她又不是我们不会动的行李,怎么交?”
僧兵狐疑,他们历来烧杀抢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说法:
“若她不允我可要强抢,你们也不拦?”
沈翊笑道:
“你还没问,怎么知道她不允?堂堂寺庙来的佛爷,就这点胆识吗?”
僧兵也不恼沈翊语带戏谑的挑衅,又望向那明媚的小姑娘,姑娘睁着一双清澈无波的大眼睛,眼眸中洋溢着一种跃跃欲试,好似在说,快问我,快问我呀……
全然不似村里的其他娘们,一个个面带恐惧,往人堆里躲闪,生怕被看到。
嗯……
这怕不是个傻的吧……
关键是傻的也好看,带头的僧兵眼睛一眯,嘴角一扬:“小姑娘跟我们回寺里,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愁。”
阿月眨了眨眼睛,噢了一声。
就这蹦蹦跳跳走上台去。
僧兵们头一次见到有娘们这么主动,有人轻嘿一声笑着道:
“还真是个傻的。”
当即有人猴急,便朝着阿月白皙的脸蛋探手捏去,好色的魔爪刚刚贴近,阿月皱了皱鼻子,娇声道:
“阿月才不傻哩!”
那模样娇憨可人,让人见之不由会心一笑,只不过在场的,也就只有沈翊还能笑出来,先前那个猴急的僧兵忽的瞧见姑娘粉嫩的耳垂上,一青一赤,两条小蛇宛若流光回转。
嘶。
两蛇亮出锋利森然的獠牙,倏尔一动,快若闪电弹射而出,落在僧兵的手背上。
那僧兵的神情从急不可耐到惊慌失措,也只在一瞬之间,紧接着便感到獠牙入肉的刺痛。
冰火两重天的冰寒和炽热,沿着手臂经络盘旋而上,僧兵瞬间痛得瘫倒在地,只一刹那就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阿月轻掩小嘴:
“哎呀呀,小红小青,你们下口太重了,一下子毒昏过去就不好玩哩。”
其他僧兵亦是大惊失色,见两条细小如手链的小蛇竟然如此凶猛,不由愕然道:
“你,你,不是普通,村民!”
“你是妖女!”
阿月笑盈盈看着一众不住后退,甚至开始谋求退路的僧兵:
“是哩。”
“今天你们谁也逃不了。”
阿月吹出一个嘹亮的哨音,青红两声倏然疾动,犹如两道电光,窜向高台上林林总总的僧兵。
一人一口,那人便痛呼倒地,或满目冰霜,或是赤红如火。
“快跑!快跑啊!”
众僧兵哪里不知遇到了硬茬,当即惊叫着逃离,但又怎能逃出阿月这位蛊毒大宗的手掌。
为了教训这伙儿僧兵的出言不逊,阿月自己都没有动用令他们瞬间麻痹的运毒手段。
只让这伙儿僧兵在冰火剧毒之中,尝尽百般作恶之苦,前前后后不过几息时间,两道小蛇在人群之间窜如电光,流转几合,又顷刻掠回阿月轻抬起的白玉皓腕之上。
与此同时,最后一名僧兵捂着脖子,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方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僧兵土匪,全都倒在地上哀嚎,只剩下阿月一个小姑娘俏生生站在高台,双手背负,笑盈盈环顾一众村民。
众村民全都呆滞,寂然无声。
他们可万万难想到,阿月这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竟能有如此手段。
阿普叔更是满脸惊愕,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刚刚他招待的究竟是怎样的神仙。
倒是刚刚和阿月玩得甚欢的阿娅姑娘,此刻却是欢呼雀跃,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分外响亮。
陈之昂一步踏出,身形出现在高台:
“诸位父老乡亲,此间事交予我等,夜深露重,各位各自回府歇息即可。”
陈之昂的声音以浩然之气催发,令人听之如沐春风,如遇教化之言,惊恐的情绪因此得以平复,而后陆陆续续,各自回家去了。
片刻之后,整座广场上就只剩沈翊一行,和一众倒地昏厥的僧兵。
“阿月,挑一个弄醒问问。”
阿月噢了一声,挥手一摄,将之前为首的僧兵身上的冰火之毒祛除,又渡了一道内息。
僧兵两眼一睁,眼见阿月的漂亮脸蛋近在咫尺,两条小蛇挂在耳垂上朝他呲牙。
僧兵当即吓得手脚并用朝后爬去,然而忽有一脚蹬住了他的后背,清朗的笑声响起:
“朋友,刚才的胆子不是蛮大的吗?”
僧兵回头,便看到一名英武俊朗的青年含笑俯瞰,他当即毫不犹豫磕头如捣蒜: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请高人饶命!”
“请高人饶命!”
沈翊半蹲下来,眯着眼道:
“想活命是不成了,若是老实坦白,可以让你死的舒坦点儿,免受刚刚的痛苦。”
僧兵回忆方才如坠地狱,身受煎熬的痛苦,顿时声泪俱下,连连磕头:
“您想知道什么,我只求速死!”
沈翊道:
“你们可是土匪假冒僧兵?”
僧兵闻言大惊,连连摇头:
“我们真是金刚寺的佛兵,绝无妄言!”
旋即又低声喃喃:
“只不过我们刚刚被募入寺庙,庙里就出事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就借着金刚庙的名头噢,出来招摇撞骗,敛财劫色是吗?”
清风冷笑道。
僧兵神情懦懦,不敢言语。
“金刚庙出了什么事儿?”
沈翊继续抓着重点来问。
僧兵神情恍惚,进而浮现恐惧之意:
“死了!”
“庙里的佛将罗汉,全都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惊,沈翊都还没到,怎么人就先死了?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