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还是没能停下她好奇的手。
旁边炸起承太郎的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
很大声,凶巴巴的,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欧拉……”替身推开零的手,飘到角落缩成一团,不知道是自闭了,还是害羞了。
零跑过去抓它。
替身飞到墙壁外面,跑走了。
零撇嘴:“还是世界亲人……”
零拿着替身给的巧克力,慢悠悠地啃着。
承太郎:“你过来吧。”
冷冷的,凶凶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零:“不要,你那有烟味。”
承太郎:“没有了,过来。”
零闻了闻,烟味是比之前要淡。
她又靠掰栏杆去了承太郎的牢房。
烟已经灭了,窗户不停吹进新鲜空气,虽然还有一点点烟味,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承太郎靠在墙上,双手抱胸,表情很严肃,小麦色的皮肤泛着浅浅的、可疑的红晕。
他盯着零:“那个恶灵欺负你了?”
零坐到承太郎床上,拿起《少年Jump》看:“没有啊。都说了人家不是恶灵,我和它玩得很好。”
承太郎紧抿着唇,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
承太郎:“刚刚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比平时偏小的音量透出一点窘迫。
零看着漫画,头也没抬:“替身和本体是共感的,所以我摸你的时候你会知道。”
承太郎的扑克脸彻底绷不住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和那么危险的东西玩就算了,还摸它的……”
承太郎顿了顿,没有再说。
他抓着帽檐往下按了按,遮住了自己的脸,微卷的黑发间露出的耳朵红彤彤的。
零翻开下一页漫画:“因为你的替身穿着兜裆布啊,在那里晃来晃去的,正常来说都会想掀开看看吧?”
承太郎沉默了几分钟,拿起电子词典玩里面自带的俄罗斯方块,背影透着疲惫和萧瑟。
零看着漫画,哈哈大笑。
一股香喷喷的味道飘来,零的肚子立马“咕噜噜”地叫。
承太郎的替身抱着一大堆炸鸡和汉堡,飞了回来。
替身往承太郎面前放了一只炸鸡和一个汉堡,又把剩下的小山一般的食物放到零面前。
承太郎眉头紧皱:“不是叫你不要去偷东西了吗?”
零咬了一口炸鸡,鲜嫩多汁,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它这是在给我们拿吃的,你凶它干什么?这么体贴的替身可是很少见的,你说是不是呀?”
替身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零摸着它的脑袋,声音甜软:“你是最能干的,最帅气的,最厉害的替身~最喜欢你了~”
“欧拉。”替身眼泛水光,一把抱住了零。
承太郎黑了脸,抓着替身的胳膊把它拉开:“不准靠那么近!恶灵你给我走开!”
“欧拉欧拉!”替身扒开承太郎的手,扁着嘴,一脸委屈。
零:“阿承你干什么?不准欺负人家。”
承太郎:“我都说了它很危险!”
零:“你总是那么凶,小心以后老婆孩子跑了。”
承太郎:“你这婆娘!”
替身:“欧拉欧拉……”
一通争吵之后,牢房变成了奇怪的局势。
承太郎和零一起坐在床上,承太郎把零护在自己和墙形成的夹角里。
每当替身送来零想要的玩具和食物,承太郎都会一边警惕地盯着替身,一边仔细地检查完那些东西,才它他们给零。
替身好几次飘过来想和零贴贴,都被承太郎推开了。
零满头黑线:好可怜的替身……
零玩着替身送来的游戏机,天不知不觉就黑了,是睡觉时间。
零戳戳承太郎:“我想洗澡换衣服。”
现在是夏天,哪怕替身给监狱添了冰盆和风扇,还是热得不行,零出了不少汗。
承太郎从一本《探索海洋哺乳动物的社会与行为》的大砖头中抬起头:“监狱没法洗澡,你想洗就回家。”
零可怜巴巴地看着替身,乌黑圆润的大眼睛浮现水光:“替身酱~人家想洗澡~”
她故意夹着嗓子说话,本就甜美的嗓音更甜了,像蜜一般,隔壁牢房的犯人都听得软了半边身子。
替身立马穿墙飘出去。
承太郎扶额:“真是够了。”
零笑道:“你好喜欢说这句话。”
承太郎:……
承太郎仔细一想,才发现零来了之后,他说这句话的次数直线上升了。
很快,替身抱着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毛巾、沐浴露、睡衣跑了回来。
木桶太大了,没法从栏杆的缝隙进来,替身还是掰弯了栏杆才把东西送进牢房。
“替身酱~你真好~”零欢呼一声,朝替身跑去。
承太郎抓住零的衣领,咬牙切齿:“我不是说了不要靠近它了吗?!”
零耸耸肩:“自己嫌弃自己,牛逼。”
承太郎:……
承太郎检查了一下替身带来的东西:“没有问题。”
“哦。”零抓着连衣裙的裙摆往上掀。
承太郎:!
替身:!
承太郎和替身一起跨过变形的栏杆,跑了出去,面对着墙。
水声、哼歌声、沐浴露的香气……
承太郎盯着墙壁,耳尖浮现淡淡的红。
“哇哦~~~~”隔壁的犯人伸长脖子,拼命想绕过墙壁的阻隔偷看。
然后……
就对上了承太郎充满杀意的视线。
犯人:“饶命啊!我错了!”
承太郎:“欧拉!”
替身:“欧拉欧拉!”
监狱的受伤人数再次上升,负责管理的警察快要哭死了。
洗完澡,零没像之前一样黏着承太郎要和他一起睡,自己睡了另外一张床。
承太郎的学生制服全套都是羊毛。
羊毛可是很吸味的,承太郎抽过烟又没洗澡,身上一股烟味,零可不想和他一张床。
零躺到床上,呲溜一声钻进被子里。
承太郎看了她一眼,也躺到床上睡觉。
睡着睡着,零手指一凉。
她睁眼一看,原来是替身。
那张棱角过分分明的、有点像机器人的脸委屈巴巴的,大手抓着她的食指摇晃,像靠摇尾巴来引起主人注意的小狗。
对哦,这家伙被承太郎赶了一整天……
零看了看旁边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睡觉的承太郎,笑眯眯地掀开被子。
替身眼睛一亮,钻了进去。
零抱住那庞大的身躯,腿搭到它粗壮的腰上,把人家当成了人形抱枕。
替身冰冰凉凉的,还很大只,差不多比零高两倍,很适合抱着,在没有空调的夏天简直就是避暑神器。
零抱紧它,舒服地蹭来蹭去。
零睡得很开心,承太郎就不同了。
零睡相极差,十分不老实地乱动,摸一摸、踩一踩、蹭一蹭、滚一滚……
睡梦中的承太郎的眉头越皱越紧。
很暖、很软,还有股甜甜的香味,像一样。
爬到身上,缠绕、摩擦……
承太郎再怎么说也是男孩子,而且是在钻石的年龄。
他就这样被奇怪的梦缠了一晚上。
到了关键时候,承太郎猛地惊醒,然后看到了隔壁床的情景。
零全身都缠到了恶灵身上,恶灵乖乖被她抱着,满脸笑容,那眼睛还无辜地看着他。
承太郎额头蹦出青筋:“给老子滚下来!”
承太郎把替身赶走了,零睡得很沉,竟然没醒,也许是因为昨天受了重伤太累了。
“承太郎,good morning~~~”
一道十分荡漾的声音传来。
挂着黑眼圈的承太郎抬头看去,因为牢房围墙的遮挡,只能看见警察正在拼命阻止着什么。
警察张开双臂阻拦:“喂,不准再往里面走了!你就站在这里劝他,靠近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只大手伸出来,抓着警察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
荷莉跑到牢房前,满脸担忧:“承太郎,他是你外公乔瑟夫· 乔斯达。他一定能帮到你的,和他一起出来吧。”
哒、哒、哒……
伴随着一道有力但不怎么沉稳,甚至称得上轻快的脚步声,一个人走到牢房前。
很年轻的男人,大概就二十出头。
露腰的紧身背心,牛仔裤,及膝长靴,在背后晃荡的黄绿色围巾,打扮十分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