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奈特大师的千金?久仰。”
楚荷保持着职业微笑,目光却冷若冰霜,“但作品登记人并非您。若是拿不出证明,不仅要为损毁展品负责,而且就你刚刚的诽谤言论,我也会追究法律责任。”
女人原本以为把自己父亲的名号搬出来,楚荷会像以往那些画廊老板一样,立刻换上讨好的嘴脸,低声下气道歉撤展。
可眼前的女人脊背挺得笔直,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
“你这个贱人!想靠男人上位博眼球,你就去找别人,霍郁川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是要结婚的。你就是个这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女人的脸涨得通红,高跟鞋在地面重重碾出刺耳声响。
她突然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铂金项链,钻石吊坠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看到这条项链了吗?这是郁川上周在纽约拍卖会上给我买的!?他爱的人是我,是我。”
周围的宾客们,端着香槟杯聚在角落,窃窃私语声顺着水晶吊灯的光流散开。
上流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正宫抓小第三的戏码,对于她们来说,这可比墙上的画有意思多了。
楚荷萧承结婚的消息,如果没人知道还好,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已婚,是萧太太。
并且萧承本人没有出现,这些人这些人难免将猜疑的目光投向她。
这可是霍郁川,虽说在北美金融圈子始终被压了一头,可他也是北美霍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个含金量,足以让楚荷为之婚内出轨。
人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讥讽和嘲笑。
“我说萧总怎么突然公布婚讯,敢情是给她当活招牌呢。这手段玩得高明啊,前脚拴住萧家二少,后脚还勾着霍郁川,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野心都快溢出来了。”
“投胎真是门技术活,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就是不一样。办画展挥金如土不说,身边男人还一个接一个地围着转,普通人哪有这‘福气’?”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怄死。人家动动手指就能办场天价画展,男人前赴后继当踏脚石;咱们累死累活讨好家里的男人,转头人家搂着别的女人温存。这差距,扎心得能戳出个窟窿。”
其中一个阔太太夸张地捂住胸口,语气酸中带羡:“行行好快闭嘴吧!我听着都眼馋,左一个萧总右一个霍总,这福气给我,做梦都能笑醒!只恨我没那个本事啊。”
这些女人,真是三观跟着五官跑。
她们眼底翻涌的嫉妒远比鄙夷灼人。
明明是谴责出轨的已婚少妇的戏码,硬生生演变成对楚荷的歆羡与酸讽。
与其说是谴责 “出轨”,不如说是嫉妒楚荷能够同时拥有让两个豪门男人 “争风吃醋” 的 “资本”。
这世上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从来不是 “恶”,而是 “一个女人竟能同时拥有才华与宠爱”。
望着众人眼中闪烁的八卦光芒,她瞬间挺直脊背,一个外国人,虽然中文流利,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字里行间的意思,她哪里听得明白。
她还以为这些豪门贵妇,最厌恶的就是楚荷这种勾人的狐狸精。
瞬间得意的嘴角上扬,觉得自己已然成了扞卫爱情的英雄。
她猛地抓起一杯香槟泼向楚荷,酒水混着碎冰砸在对方精致的礼服上,“今天我就让所有人看清你这副下贱的嘴脸!”
楚荷猝不及防被泼了满脸,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她冷笑一声,不慌不忙掏出丝帕擦拭脸颊,余光瞥见展厅入口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