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那时的我,对她尚谈不上有多喜欢。
一切的发生,不过只是因为我的“恰好单身”,遇到了她的“适时出现”。
细想之下,更多的,应该是与她“身体的契合”,才让我将这份“偶然”的感情,真的坚持了下来。
断续间,竟还坚持了四年之久!
总之,当一个我并不讨厌,还正被我搂在怀里的女孩,突然说要在身上纹下我的“痕迹”时,心底那病态的占有欲,陡然间便得到了满足。
如果早知是如今的结果,我一定不会允许她的荒唐行为。
当然,如果早知是如今的结果,她也应该不会萌生这个想法。
看见“深渊”时,我们都会本能地选择避让。但并不影响,我们会去崇拜那些尝试跃过去的人。
无论是粉身碎骨,无人收尸。还是发现“水帘洞”,成为“美猴王”。
只有跳了,才会知道。
“冲动”,应是“青春”的唯一注解。
在一起的这些年里,姗姗便一直在用着类似的勇敢,对我进行着“征服”。
因为从小便没有见过“稳定”的爱,所以潜意识里便坚定地认为,只有那些“得不到的”,才应该是“常态”。
而只有“常态”的,才是可以持续的。
童年的经历告诉我,凡是能够给我“安稳”感觉的人,最后都会离开。
比如,我的爷爷。
因为“安稳”,是“弱者”才有的品质。
这畸形的恋爱观,影响了我的许多决定。
就像我喜欢狗,但骨子里却欣赏“猫”。
我会选择姗姗,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曾给我的感觉,很像是一只不服管教的“猫”。
但事实证明,就算我养过“猫”,可我见过的,还是太少。
当她固执地将我的“喜欢”,纹在了胸前时,我才发现,原来猫也可以很听话,并且很粘人的。
我知道她说要“洗纹身”时的心思,不过是想要获得我的“心疼”。
因为她知道,什么时候我只要是“愧疚”了,什么时候她也便成功了。
我确实很心疼,也确实很愧疚。
我不希望自己胳膊上的“疤痕”,有一天会转移至她的胸口。
这样想着,我不禁又摩挲起那块丑陋的“过往”来。
她的双手,亦很快随我而至。
在我的挪动的手背上搭了一阵后,又腾出一只手来,摸向了我的腹部。
那里,正躺着一条足有十五公分长的醒目疤痕。
乍一看去,活像一条肚子肥大、头尾纤细的巨型蜈蚣。
我那当初莫名其妙地为“胳膊”的冲动,贡献了“补丁”的肚子,就那样“无辜”地接受着一个女生的爱抚。
在我有些心猿意马之时,又听姗姗感慨道:“你是真虎啊!我想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做到了!”
闻言,我按停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撇嘴道:“这有什么好‘向往’的!再说了,你又没有非要祛除纹身的理由。”
她瞥了我一眼,恰好与我的“迷离”对视。被我掣住的手肘轻轻一扭,自带魔力的五指,立刻便重获自由。
电光火石间,又坏笑着向下寻滑而去……
我只想说年轻真好,可以纵情!
再次平稳着聊天时,路灯尽亮。
房内昏暗的空气里,无处不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
饥肠辘辘的我俩,决定出去饱餐一顿。
为的,自然是筹备当晚的通宵之战。
半年了,我们都很想对方。
的身体。
路边摊,并非总是意味着寒酸。
尤其是吃遍了山珍海味的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当“吃饱”变得无比容易时,吃什么反而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
吃饱了,要去做些什么。
夜深时,我再次在她身上感慨,“原来世间真有一种‘爱’,叫生理性喜欢。”
言语中深表赞同之余,她又揽着我的脖颈,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须臾间,颜面相贴。
对着我——当时的情景下,她也只能对着我——轻轻地呵气一口。
那感觉,就像是困在夏日一处密闭的空间里,堪堪窒息之时,突然有人在你的鼻孔处,撕开了一条裂缝般。
大脑瞬间爽到爆炸,虚弱的身体却只能微微颤抖。
可我并非真的虚弱。
大好年华,强壮如牛!
同样的一瞬间,我如同蛰伏了数月的战士,终于等来了冲锋的号角。
喊着“杀”声,一往无前。
势要撞碎,身前的一切!
我在奋勇杀敌之时,又听她在我耳边断续着呢喃道:“有…的嗯…时候…只是…嗯…只需嗯…需要感受到嗯…对方的一个呼吸…我们就会啊…啊就会受不了的啊……!”
“是的!”我一边在心里附和着她的论断,一边“喊杀震天”地用身体,证明着心里的“附和”。
自始至终,我都心疼并感激着她为我做过的一切。
就算明知她的动机,不过是一场渴望获得数倍回报的豪赌。
但她所压下的筹码,也证明了在她心中的“我”,是一个“高端”的赌局!
我后来在感情世界里的自信,有一部分原因,正是来自于姗姗当初的“高看”。
每一个女人,都会让男人成长。
记得曾听某位女性博主,说过这样一段话:“每一个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男人背后,都一定埋藏着无数姐妹的泪水。”
愧疚之余,我深以为然。
是的,姗姗赢到了最后。
可我在付出了愧疚的同时,却也还是选择了离开她的世界。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阳光的女孩。
却用自己的热情,扫去了我的许多阴霾。
后来,她去了深圳发展。
那是一个,与丁祥很近的地方。
后来的后来,我无意中听吴鑫说,后来的姗姗,又与丁祥有了许多年纠葛。
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俩会结婚的时候,丁祥结婚了。
新娘,不是她。
这个曾助我从无数段“过去”里,彻底走出来的女人,竟还是主动坠入到了“过去”的循环里,不愿醒来。
且不论这样的结局,孰因孰果。
只说当时的我俩,又不知经历过几多番战斗后,才沉沉地睡去。
直到第二天的晌午时分,被小狼的叫门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