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上午九点五十八分左右，阿塔图尔克体育场的球员通道里弥漫着橡胶与草皮混合的气息。曼联球员们的球鞋踩过防滑垫，发出整齐的沙沙声，大卫·德赫亚正拽着门将手套的松紧带，忽然听见前方传来熟悉的西班牙语喧闹——皇马球员刚结束训练正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湿漉漉的训练服贴在身上，像一群刚从泳池爬上岸的猎豹。
特奥·费尔南德斯的胳膊突然被人从侧面箍住，纳乔·费尔南德斯的胡茬蹭得他脖子发痒：“小子，总算让我逮到你了！”“松手，纳乔，”特奥·费尔南德斯试图挣开，语气里带着戏谑，说道，“别让记者拍到皇马替补欺负曼联主力。”纳乔·费尔南德斯胳膊收得更紧，胡茬又在他颈侧蹭了蹭：“欺负？我是提醒你，等会儿别被我们遛成狗。”特奥·费尔南德斯嗤笑一声：“比起担心我，你该想想怎么争取到出场时间。毕竟，替补席的椅子可没草皮舒服。”纳乔·费尔南德斯笑了笑，也不生气，只是眼里闪过一丝认真，说道：“小子，晚上等着瞧。特奥·费尔南德斯挑了挑眉，说道：“放马过来。今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随时奉陪。”随后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伸手，用力抱了一下。
而在另一侧的阿什拉夫·哈基米，这时正被费德里科·巴尔韦德和马尔科·阿森西奥夹在中间，三人的额头抵着额头嘶吼，阿什拉夫·哈基米突然抬脚勾住费德里科·巴尔韦德的脚踝——这是他们在卡斯蒂亚一起比赛的时候庆祝胜利时的暗号。
费德里科·巴尔韦德被勾得一个趔趄，随即爆发出粗粝的笑：“臭小子，还敢用这招？”他反手攥住阿什拉夫·哈基米的手腕，往自己这边猛拽。马尔科·阿森西奥趁机用肩膀撞了撞阿什拉夫·哈基米的胳膊：“手下败将，忘了上次是谁帮你挡了黄牌？”阿什拉夫·哈基米挣开费德里科·巴尔韦德，伸手拍在两人掌心，力道重得像在拍砖。
“等会儿就让你们见识，谁才是叛徒。”他说着，指尖在费德里科·巴尔韦德手背狠狠刮了一下——那是他们以前抢球时的小动作。马尔科·阿森西奥笑着推了他一把，三人的手掌再次叠在一起，用力向下一磕。“场上见！”“走着瞧！”
佩佩与塞尔吉奥·拉莫斯的碰面像两头雄狮的礼仪性对峙。西班牙人捏着葡萄牙老将护膝上的绑带：“老家伙，你这装备够当铠甲了。”佩佩反手锁住他的咽喉，目光却温柔地扫过塞尔吉奥·拉莫斯眼角的新皱纹：“这点重量算什么。”
卢卡·莫德里奇这时端着水杯走来，克罗地亚人突然用脚勾住佩佩的脚踝，当年在伯纳乌的战术板前，他总这样捉弄这位不苟言笑的后卫。托尼·克罗斯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佩佩球衣上的曼联队徽：“听说你现在还在训练后加练头球？”佩佩挑眉：“总比某些人只会站着传球强。”“哈哈哈哈哈哈……”身旁的卢卡·莫德里奇、塞尔吉奥·拉莫斯笑声一片。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出现让喧闹声陡然升高。马塞洛·维埃拉的金发像团火焰撞进他怀里，巴西人摸着葡萄牙人依旧紧实的腹肌：“你这身体是用钢筋做的？”卡里姆·本泽马从背后搂住他的肩膀，两人用彼此才懂的暗号击掌——这是他们搭档过两百次的默契。维尼修斯·儒尼奥尔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签名笔的手在发抖，他的巴西老乡罗德里戈·戈斯在一旁起哄：“快问他怎么练出那种任意球！”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笑着揉了揉巴西小将的头发，忽然指着他球鞋上的磨损：“你这触球点偏了半厘米，难怪总打飞远角。”
……
上午十点整，曼联球员们终于踏上了阿塔图尔克体育场的草皮，开始训练。助理教练斯科尔斯拿着测风仪站在penalty 点旁，红色指针在3-4级风速的刻度间微微晃动：“注意东南角的侧风，会让球路偏出五度。”他的话音刚落，埃尔林·哈兰德已一脚将球轰向球门，白色足球在空中划出诡异的S形，擦着右侧立柱飞进网窝。
门将组的训练最先铺开。大卫·德赫亚跪在禁区线上调整手套，迪安·亨德森站在他斜后方十米处，两人面前各摆放着六个训练标志桶。西尔维诺-鲁洛、埃米利奥-阿尔维斯等教练组成员从不同角度抛出低平球，大卫·德赫亚的扑救总带着标志性的舒展——身体像张拉开的弓，左手始终保持在膝盖高度以上。“这里的草皮弹性比老特拉福德球场低了15%。”他接住迪安·亨德森脱手的皮球，指尖捻起草屑在掌心搓碎，“倒地时要多留半秒缓冲。”当侧风突然变强，迪安·亨德森的一次侧扑让肩膀擦过草皮，留下道浅绿的印记，大卫·德赫亚弯腰拉起他时，两人同时注意到球门网眼比英超赛场的更细密，球穿过时的阻力明显更大。
前锋们的射门练习带着刻意控制的节奏。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站在禁区弧顶，每脚射门都像精密计算过的程序：先抬眼观察球门死角，左脚踩住草皮凹陷处，支撑腿膝盖微屈到30度角。他连续踢向同一个位置，足球撞在门柱内侧的闷响此起彼伏，直到第七脚才让球贴着横梁下沿入网。
“光照会欺骗视线。”葡萄牙人抬手挡住从西看台玻璃幕墙反射来的阳光，对站在身旁的鲁本·迪亚斯和佩佩说到，“下午五点的时候，这个玻璃幕的反射过来的阳光应该在这个角度，对门将的视线会是个干扰，你们后防线要格外注意。”
接下来是埃丁森·卡瓦尼的训练，乌拉圭人非常狡黠的在射门时加了道侧旋，足球在距门五米处突然下坠，迪安·亨德森扑球时带起的草皮溅了替补席一身。“看到没？”在边上观看的队长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拍了拍身旁小老弟梅森·格林伍德的后背，指向球门前那片被阳光晒得发黄的草皮，“那里的湿度比别处低20%，球落地后会加速。”随后训练的贾马尔·穆西亚拉尝试模仿这个技巧，却把球踢向角旗区，引来其他队友们的一阵哄笑。
中场球员们在做传球射门衔接训练。马尔科·维拉蒂用脚内侧推给埃塞基耶尔·帕拉西奥斯的球总带着微妙的旋转，阿根廷人停球时总要多调整半步：“风从球门后方绕过来，会让贴地传球变线。”达尼·奥尔莫在边线处摆放了一排标志盘，他的射门总精准地从盘间穿过，每脚球的高度都控制在横梁以下二十厘米。当他连续第十一次命中同一区域时，教练组的测速仪显示球速稳定在89-91公里\/小时——这是刻意压制力量的结果。
后卫线的参与带着防守本能。佩佩在射门练习时总不自觉地站到门将身前，特奥·费尔南德斯的回防速度甚至比进攻冲刺更快。阿什拉夫·哈基米尝试用外脚背传中，球却被侧风掀得过高，鲁本·迪亚斯跳起用胸口把球卸下来：“记住这个风向，明天防守维尼修斯·儒尼奥尔时要往内侧收半步。”佩佩突然指着看台阴影区，对着鲁本·迪亚斯、约什科·格瓦迪奥尔等人说道：“下午五点，那片阴影会刚好覆盖 penalty区左侧，这个光影交界线我们要格外注意，万一大卫扑救时受到了干扰，我们要第一时间做好二点保护。”
六十分钟的训练在逐渐变强的风中走向尾声。最后一项是模拟比赛尾声的点球练习，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站在十二码点前，突然转身对大卫·德赫亚眨眨眼。足球划出的弧线完美避开门将的扑救路线，却在即将入网时被一阵突来的阵风掀偏，擦着立柱滚出底线。葡萄牙人笑着捶了下草皮，埃尔林·哈兰德立刻补上一脚，这次他刻意将球压低，足球贴着草皮钻进死角。
训练结束后，曼联球员们陆续返回更衣室。埃丁森·卡瓦尼把湿透的训练背心团成球，精准地投进斜对面的脏衣筐，引来不远处迪安·亨德森的一声口哨。埃尔林·哈兰德正对着镜子扯动湿透的发带，发梢的水珠滴在锁骨的纹身图案上。他突然转身撞了下身旁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后者正用毛巾擦拭球鞋上的草渍。“刚才那记凌空抽射，”挪威人咧嘴笑，白牙在灯光下晃眼，“要是比赛时能进一个，我请全队吃烤肉。”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挑眉扬手，毛巾精准地盖在他头上，更衣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约什科·格瓦迪奥尔坐在更衣柜前的长凳上，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他把妹妹发来的猫咪照片举给鲁本·迪亚斯看，后者刚敷上冰袋，含糊不清地指着屏幕：“这小家伙又胖了，下次带它来曼彻斯特？”冰袋融化的水珠顺着下巴滴进衣领，约什科·格瓦迪奥尔笑着把手机塞回裤袋，伸手去够储物柜上层的能量棒。马尔科·维拉蒂把护腿板塞进装备包时，金属扣碰撞的脆响混着淋浴间里达尼·奥尔莫哼着的西班牙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