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的午后总带着些黏腻的湿热，弗洛里亚基地一号训练场的草皮被晨露浸得发亮，草叶尖上的水珠在五月末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下午三点整，内部教学赛准时开始，曼联的红色球衣与加拉塔萨雷的蓝色球衣在中圈形成鲜明的撞色，就像两团燃烧的火焰在绿色画布上骤然相遇。
大卫·德赫亚站在球门线前习惯性地深蹲两次，手套掌心的防滑粉簌簌落在草皮上。他的目光越过队友的肩膀，落在加拉塔萨雷那条蓝色的锋线上——拉达梅尔·法尔考的站位比赛前分析录像里更靠左，绰号“老虎”哥伦比亚神锋右脚踝上的白色肌贴在蓝色球袜映衬下格外显眼，那是2014年摩纳哥时期留下的旧伤。
开球哨响的瞬间，埃丁森·卡瓦尼用脚尖将球拨给身旁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葡萄牙人左脚顺势将球往回一拉，瑞安·巴贝尔伸腿拦截的刹那，他突然用外脚背将球扫向右侧。科迪·加克波沿着边线狂奔时，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混着草皮摩擦球鞋的沙沙声，帕特里克·范安霍尔特的铲球慢了半拍，荷兰小将已经将球回扣给插上的迪奥戈·达洛特。葡萄牙边卫的传中被阿尔帕斯兰·厄兹图尔克顶出禁区，胡安·马塔在弧顶处迎球便射，足球擦着右侧立柱偏出底线，费尔南多·穆斯莱拉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扑救动作。
“胡安！”穆里尼奥的吼声从边线传来，他握着战术板的手指关节泛白，“让达尼前提三米！”西班牙中场应声点头，弯腰系鞋带的间隙朝达尼·奥尔莫比划了个手势后者立刻向前压了压位置，刚好卡住索菲安·费古利回撤接应的路线。
加拉塔萨雷的第一次有威胁进攻出现在第七分钟。阿尔达·图兰在中场突然提速，埃塞基耶尔·帕拉西奥斯伸腿拦截时被土耳其人灵巧地避开。阿根廷人起身时腰部的肌内效贴发出轻微的撕裂声，他咬着牙追上去时，阿尔达·图兰已经将球分给右路的凯雷姆·阿克图尔科格鲁。十九岁的小将左脚外脚背突然变向，特奥·费尔南德斯被晃得重心偏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下底传中。拉达梅尔·法尔考在小禁区前沿的甩头攻门擦着横梁飞出，大卫·德赫亚腾空扑救时，手套指尖几乎碰到了皮球。
“约什科！”佩佩的葡萄牙语带着浓重的马德拉口音，他拍了拍约什科·格瓦迪奥尔的后背，“别给那小子转身的空间。”克罗地亚中卫点点头，刚才防守时他的站位太靠里了，拉达梅尔·法尔考的跑位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插进了他和佩佩之间的缝隙。
曼联的锋线三叉戟在第十一分钟制造了杀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在左路接胡安·马塔的过顶传球，突然用脚跟将球磕给插上的特奥·费尔南德斯。法兰西人左脚劲射被费尔南多·穆斯莱拉扑出，埃丁森·卡瓦尼跟进补射时被德安德烈·耶德从侧面铲倒。主裁判摆手示意比赛继续，乌拉圭人趴在草皮上揉了揉膝盖，他本可以将球打进，但大腿肌肉传来的酸痛感让他慢了半拍。
“埃丁森！”穆里尼奥将矿泉水瓶狠狠砸在地上，“你比上周慢了0.2秒！”埃丁森·卡瓦尼咬着牙起身，汗水顺着下巴滴在草皮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朝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看了一眼，葡萄牙人正对着德安德烈·耶德林比划着什么，眼神里的好胜心像年轻时一样灼人。
加拉塔萨雷在第十五分钟打破僵局。贝坎·库特卢在中场断下埃塞基耶尔·帕拉西奥斯的传球，突然一脚直塞撕开曼联防线。拉达梅尔·法尔考背身接球时用手肘轻轻一顶，佩佩下意识地伸手去拦，主裁判的哨音立刻响起。哥伦比亚人站在十二码前深吸一口气，助跑，停顿，射门，足球却像出膛的炮弹般直奔右上角。大卫·德赫亚飞身扑救时身体在空中拧出不可思议的弧度，但指尖只碰到了一缕空气。看台上爆发出欢呼声，奥坎·布鲁克从替补席上跳起来，领带歪在一边，对着场内比划着进攻的手势。拉达梅尔·法尔考掀起球衣庆祝时，露出了腰间那道十字韧带手术留下的狰狞疤痕。
曼联的反击在三分钟后就来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在中场拿球时突然加速，阿尔帕斯兰·厄兹图尔克和贝坎·库特卢同时围上来，却被他用一个标志性的踩单车晃开。加拉塔萨雷的防线瞬间出现空档，葡萄牙人将球推向禁区右侧，埃丁森·卡瓦尼跟进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帕特里克·范安霍尔特重心前移的刹那突然加速，右脚外脚背轻轻一推，足球擦着远门柱偏出底线。
“差一点，埃丁森！”胡安·马塔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西班牙人的掌心带着草皮的湿气。乌拉圭人摇摇头，刚才触球时他的脚踝轻微扭了一下，上周训练时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从禁区里走出来，弯腰捡起皮球往回扔时，突然朝卡瓦尼眨了眨眼——那是他们在平时训练时约定的暗号，下次会换种方式配合。
第二十三分钟，曼联的防线出现了一次险情。瑞安·巴贝尔在左路连续假动作晃过迪奥戈·达洛特，低平传中时故意让球在草皮上弹了一下。佩佩伸腿拦截时，足球突然变向飞向中路，凯雷姆·阿克图尔科格跟进的推射被大卫·德赫亚用腿挡出。特奥·费尔南德斯解围时一脚踢空，约什科·格瓦迪奥尔补位时狠狠将球踢向看台，草皮被他的鞋钉划出三道深深的沟痕。
“冷静点，孩子。”佩佩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葡萄牙老将的眼神里带着过来人的从容。约什科·格瓦迪奥尔点点头，刚才他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十九岁的年纪在这样的比赛里，每一次失误都像是在放大镜下被审视。远处穆里尼奥正对着身边的斯科尔斯说着什么，战术板上的磁铁棋子被他拨得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