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剑飞回，其上的剑光，更加璀璨夺目。
不管这人有什么理由，陈肆都懒得听。
“道友，你一来就下杀手，是否有些过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其中一座山洞中传出，很快，一名佝偻老者缓步迈出，站在悬崖边和陈肆遥遥相望。
这名老者到这里的时间应该很长了，大道有一大半都被秽气侵蚀，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萎靡，眼神晦暗无神。
但，身上的气息依旧犀利，在这些散发出来的气息中，陈肆清楚地看到了一缕缕秽气交织。
“这个家伙居然想凝聚秽气大道。”
陈肆的目光在其他大道上一扫而过，逗留在这里的家伙估计都有这种想法。
只不过……
他的目光停留在老者的下半身，一条条漆黑的秽气锁链，将其层层缠绕。
很显然，一旦在这里逗留太久，就会被这处地方控制，与其融为一体，无法再离开了。
秽气大道在陈肆看来，就是一柄双刃剑，先伤己后伤人。
就算凝聚出完整的秽气大道，肉身也会被逐渐侵蚀，最终腐朽，变得和干涸河床中的那些枯骨一样。
“你想为他们出头？”陈肆反问道。
开天剑在连续斩断了两条完整大道后，自身的大道有了进步，他不介意多斩几条大道，借此来提升开天剑的威力。
老者眉头微皱，晦暗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精芒，“这位道友，我们这里可是有十多位同道，就算你的实力暂时没有受损，也不会是我们这些人的对手。”
“如果你交出刚才那柄飞剑，作为这次的赔礼，我们不仅会既往不咎，还可以邀请你一起来参悟大道。”
“这里可是有一条极为强大的完整大道，任何人都可以参悟。如果是合体后期，参悟一年半载，便可凝聚完整大道，跨入道主境界。”
“如何？”
老者在提到这里的那条完整大道时，神色一肃，整个人的精气神，似是有片刻的恢复，但很快便再次恢复如初。
“不如何，能接我一剑再说！”陈肆冷笑一声，开天剑再次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耀眼白芒，横贯长空，朝着老者头顶直刺而去。
锋锐的剑啸声，如雷鸣翻滚，在天空中不断炸开。
老者脸色一变，伸出右手，五指摊开，一盏古朴灯盏出现在掌心。
上面，一簇碧绿的火苗，微微跳动，在火苗的内部，似是有一张狰狞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哀嚎，给人一种诡谲之感。
下一刻，鬼脸从火苗中冲出，快速变大，化作一个水井口大小的鬼脸，咧开大嘴，将剑光一口吞下。
“噗嗤！”
开天剑没有收到丝毫阻拦，从鬼脸后脑传出，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大洞，丝丝缕缕的秽气从中逸散出来。
老者心头一惊，张口朝着手中抓着的灯盏轻轻一吹，一道烟丝飘散，化作一杆长枪，和剑光狠狠撞在一起。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长枪被剑光一切两端，化作两截烟丝徐徐飘散。
剑光丝毫不停，瞬息间来到老者近前，就要将其眉心洞穿。
恰在这时，一根手指凭空出现，和开天剑的剑尖点在一起，发出一声轰鸣。
狂暴的力量扩散，不仅将老者吹飞出去，就连他之前站立的洞口，也被轰塌了。
开天剑被反震而回，在天空盘旋环绕。
那根突兀出现的手指，指尖被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一滴漆黑如墨的血液从渗出，化作浓郁的秽气，飘散在周围。
不知何时，一名白发老者出现之前那名老者站立的地方，在他的背后，插着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有点类似世俗界，犯人被砍头时用的亡命牌。
陈肆的目光落在亡命牌上，眼皮跳了跳。
这块亡命牌居然完美地压制了对方身上的大道，这家伙居然是一名大乘中期道主，原本是凝聚了三条完整大道，被这块木牌压制了其中两条。
“这位道友，我为秦实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他在这里待久了，脑子有些问题。”白发老者指了指太阳穴。
“道友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受到朋友指点。这样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知道后，便请立刻离开，如何？”
陈肆眉梢一挑，“你知道离开的方法？”
白发老者点了点头，“想要离开这里很简单，只需要制作一块类似的亡命牌，将你的生辰八字和其他信息都写在上面，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陈肆嘴角带笑，根本不相信对方的鬼话，他真要是这么做了，想要离开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肆没有在亡命牌上纠结，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估计，进入这里的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这里是一个小世界，由修士创造的世界。”白发老者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这个答案很模糊，而且不清不楚，却也泄露出了一些信息。
创造这个世界的修士，应该是造界境的道尊无疑。
“谁创造的世界？”陈肆又问。
“我也不知道！”白发老者摇了摇头。
“这里的秽气是怎么回事？”陈肆又问。
“是从黄泉中逸散出来的，这里曾经有一条黄泉经过，你在来时应该见到了那条干涸的河床吧，那里曾经便是一条流经而过的黄泉。”白发老者这次没有隐瞒，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居然真的是黄泉！”陈肆之前就有所猜测，没想到还真是。
“那么那座消失的桥，便是奈何桥了？”
白发老者瞳孔微微跳动，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不过，根据我的推测，应该是仿造的。”
陈肆目光灼灼，盯着对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你背后的亡命牌，应该就是从奈何桥上拆下来的吧，你是打算让修士给你架桥吗？”
“你……”白发老者浑身一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他完全没想到，陈肆居然能猜测出这么多。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陈肆那双眼睛看到的东西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