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流浪汉的叙述，阿道斯不禁陷入了沉思。
千年前夏尔没有得到信徒的回应，那印证了夏尔正面临仪式的失败，位格降低，甚至沉睡了过去。
无法回应信徒的祈求，这在神灵的世界里并不罕见。
后面回应是因为在“历史”的帮助下祂苏醒了过来，可是，祂为什么要让这里的居民不再信仰祂呢？
难道祂不需要“锚”吗？
面对这个问题，阿道斯不禁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不对，“锚”对于神灵来说至关重要，它是神灵稳定自身状态、维持存在不可或缺的“物品”。
哪怕我不需要信徒，但我也需要用自己的分身来作为自己的“锚”。
还是说，祂找到了另一种代替信徒成为“锚”的方法？
想到这里阿道斯微微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毕竟，世间上的神灵大多都以自己的信徒作为“锚点”，通过信徒的信仰之力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而且，神灵之间为了争夺信徒和信仰之力，时常也会发生争斗和冲突。
没有思路的阿道斯微微叹了口气，打算将这个疑问问一下铠甲。
随即，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流浪汉似乎对这些事情有着超乎常人的了解。
于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流浪汉，问道：
“先生，对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流浪汉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后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缓缓开口：
“我曾经是一名学校的老师，你或许知道我们这里的所有职位都是凭自己运气决定的。”
“呵呵，我运气很不好，抽到了流浪汉的职位，甚至流浪的地点抽到了基如小镇。”
“然而我听说，我曾经的职位被一个诈骗犯抽中，真不敢想象，一群由诈骗犯教导的学生会变成什么样。”
听着流浪汉的解释，阿道斯露出一丝困惑道：
“你们的这个职位抽取制度是才开始的吗？”
“哦，不，这是近百年才开始的。每10年变更一次。”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只需要再等半年，我就能再次抽取新的职位了。希望这次的运气能好一些，让我能有个安稳的生活。”
流浪汉缓缓地从昏暗角落的阴影中摸索出一个瓶口破碎的杯子，那杯子边缘参差不齐。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布满污渍的手指，轻轻地将杯子里的一片落叶夹起，然后轻轻地放在一旁。
接着，他微微颤抖地捧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里面的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足与无奈。
他转头看向阿道斯，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略带歉意的笑容：
“很抱歉，这位先生，我并不能请你喝这水。这些水是我沿着屋檐一滴一滴接来的雨水，经过简单的过滤就凑合着喝了。像我们这样的流浪汉，哪里有钱财去买那些干净的水源呢？”
阿道斯静静地注视着流浪汉手中的杯子和他那充满故事的脸庞，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他瞥了一眼旁边那堆发霉的食物，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年纪与布雷纳相仿的流浪汉，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知道这个罐子是什么吗？如果你知道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奥斯币作为情报费用。”
说着，阿道斯弯下腰，用树枝在地上勾勒出那个在壁画上见过的陶瓷罐子的轮廓。
流浪汉闻言，连忙摆了摆手，神色中带着一丝惶恐：
“哦，不不不，我不能要你的情报费用。作为流浪汉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乞讨了。”
见阿道斯露出疑惑的表情，流浪汉无奈地解释道：
“您或许不知道，虽然在这个城市中，没有人直接监管我们，但有一个奇怪的定律始终笼罩在我们头上。一旦有人做了超出自己职业范围的事，就会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惩罚。”
“那些惩罚往往很奇怪，有的人会莫名地生一场大病，运气好的或许能挺过去，但运气不好的，可能就再也无法起来了。”
“还有的人可能会走着走着就突然摔跤因此导致自己身体骨折从而落下一个残疾，或者因为不小心踩到了一株别人精心照顾的花草，而被治安官无情地抓走。”
阿道斯闻言，嘴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惊愕。
啊？
原本我还担心直接给你救助会让你的自尊受到损伤，没想到还能这样？”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好吧，那这一奥斯币我就当作是施舍给你吧。这样应该就不会违反你的‘职业规则’了吧？”
流浪汉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肮脏不堪的双手，随即在破旧的衣服上来回擦拭了几遍，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双手颤抖地接过阿道斯递来的奥斯币，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仿佛那枚小小的硬币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真是感激不尽，您的慷慨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
流浪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有了这一奥斯币，我这半年或许能偶尔奢侈一把，买点干净的食物，不必再天天啃食这些因发霉而变质的东西了。”
但随即，他的神色又黯淡下来，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不过，我不能太过贪心，毕竟我是流浪汉，还是得保持我的‘本色’。”
“或许，我可以每餐少吃一点干净的食物，留下一部分钱来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是的，吃一口干净的食物，再搭配一些变质的食物，这样既不至于让我完全失去流浪汉的身份认同，又能稍微改善一下我的生活。”
阿道斯面色平静的看着流浪汉喃喃自语，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对于流浪汉刚才所说的情况，他有了一定的猜测。
那个罐子或许就是夏尔留下来的一件“诅咒物”，至于流浪汉刚才说的那些奇怪“惩罚”其实也是一些诅咒。
这时，流浪汉开口道：
“这位先生，我知道这个罐子，传说这是那位神灵赐给国王的礼物。相传，这是一个可以见证以及签订契约的一件宝贝。”
“而我们也是从类似这样的罐子中抽取的职位。”
契约？
难怪他们一旦做了职位外的事会得到惩罚，原来是他们和这罐子签订了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