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蜷缩在排水管道的拐角处，湿冷的墙壁贴着后背，耳边是自己压抑的呼吸声。下水道里弥漫着腐臭的气味，但他不敢移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人呢？该死，跑得倒快！老”疤的怒骂声从上方传来，伴随着一记重踹，排水口的铁栅发出刺耳的震颤声。
“好了，如果是跑了，只能去外面看看，如果是跑到下面去了……”机械手男人的声音冰冷，“下面全是‘圣苔’，他活不了多久。”
陆沉屏住呼吸，指尖微微发颤。他们不知道是他——这个认知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在黑暗中，他轻轻摸了摸腰间的皮袋，里面装着几只幸存的蛊虫。
这是他唯一的优势：对方连他是蛊师都不知道，更不会料到他的蛊虫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
“走吧。”机械手的声音渐渐远去，“去其他地方看看，这里就让‘圣苔’处理他就够了。我们还得回去报告，那个窥探者可能不止一个人。”
脚步声渐渐消失，陆沉终于敢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放出两只夜视蛊虫，微弱的荧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墙壁上，那些紫色的苔藓正如活物般缓缓蠕动，距离他的脚踝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陆沉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但贸然行动只会惊动那些诡异的苔藓。
他轻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暗红色的药丸——这是他自制的“血引丹”，能吸引低阶蛊虫。
“希望能管用……”他默念着，将药丸轻轻弹向远处。
药丸落地的瞬间，紫色苔藓像是嗅到血腥的鲨鱼，迅速向那个方向蔓延过去。
陆沉抓住这个机会，贴着另一侧墙壁缓缓移动，每一步都轻得像猫。
转过一个弯后，他的夜视蛊虫突然发现前方管道壁上刻着一个奇怪的标记：一个圆圈，里面画着简笔的狐狸头。
“这是……”陆沉皱眉。他在东城区混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个标记。但此刻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他决定跟着标记走。
标记指引他穿过错综复杂的管道，最终来到一个隐蔽的出口。
推开生锈的铁栅栏，陆沉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废弃仓库的后巷。
夜风拂过汗湿的后背，带来一丝凉意。陆沉刚松了口气，突然浑身一僵——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时落了一片紫色的苔藓。
“别动。”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陆沉缓缓转头，看到一个戴着狐狸面具身着一身简单皮草的身影倚在墙边。她的指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正对准那片苔藓。
“这是‘血苔’的孢子。”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动一下，它就会在你体内生根。”
“你是谁？怎么会活着从血苔丛生的下水道走出来？”女子好奇的绕着陆沉转了一圈打量着。
陆沉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蛊囊。眼前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身上散发着一阶觉醒者特有的能量波动，却让他完全看不透底细。
“你是谁？”他声音沙哑，目光紧锁女子的一举一动，“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轻笑一声，面具下的红唇微微上扬：“这个问题该我问你才对。”她轻盈地绕着陆沉转了一圈，然后来到身后的一张凳子上，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这可是血苔丛生的下水道，普通人进去三分钟就会变成养料。”
陆沉敏锐地注意到她说的“血苔”，这个细微的细节让他心头一紧。他强作镇定地反问：“这些血苔是你培养的？”
“我？”女子突然笑出声来，笑声清脆却带着几分危险，“小哥哥，你太高看我了。”她突然凑近，陆沉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我只是……恰好在研究它们而已。”
她的指尖轻轻一挑，那片落在陆沉肩上的血苔孢子便飘了起来，被一道蓝光包裹着落入她手中的玻璃瓶。
“不过你倒是让我很意外。”女子把玩着装有孢子的瓶子，“居然能活着走出来，还带着……”她的目光落在陆沉腰间的蛊囊上，“这么有趣的小宠物。”
陆沉的后背渗出冷汗。她看穿了他的能力，而他对她却一无所知。这种信息不对等的处境太危险了。
“既然不是敌人，那就告辞了。”他缓缓后退，随时准备放出蛊虫掩护撤退。
女子突然站起来：“别急着走啊。”她的声音突然神神秘秘，“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蛊师序列呢，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如何晋升到第二阶的蛊师吗？”
陆沉的脚步猛然顿住，瞳孔微微收缩。晋升二阶的方法？这正是他苦苦追寻的秘密。
自从觉醒为【巫医】序列的一阶蛊学徒后，他尝试过无数方法，却始终找不到晋升的契机。
“你知道蛊师的晋升仪式？”他声音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蛊囊。
女子轻笑一声，狐狸面具下的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不仅知道……”她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银盒，“我还有……”
她轻轻打开银盒，里面躺着一枚暗紫色的虫茧，表面布满诡异的金色纹路。陆沉的蛊虫突然在囊中躁动起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这是……二阶蛊师的核心材料‘幻心茧’？”陆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在黑市的情报中见过描述，但从未亲眼所见。
“聪明。”女子合上银盒，“不过光有这个还不够，还需要……”她的声音突然压低，“特殊仪式……”
陆沉倒吸一口凉气。蛊师与一般序列觉醒者不同，蛊师需要培养命蛊以达到蛊与人同时晋升，所以蛊师的修炼极其苛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警惕地盯着女子，“你想要什么？”
女子突然贴近，草药香混合着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合作。”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陆沉腰间的蛊囊，“你的蛊虫能进入血苔区而不被侵蚀，这很特别。而我……恰好需要有人帮做一些实验。”
陆沉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又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的底细，但晋升的诱惑实在太大，这显然是个危险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