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死了?!
话音落下,古月皇贵妃依然看着戏台,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不可能!”小姜麟却是唰的一下站起,脸色微白。
在宫中有很多姓李的宫人,但李总管说的就是李三全。
你别看李三全在这个宴席上连个座都没有,好像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但若是在其他地方,便是皇子遇到他也要说上两句客套话的,相爷更是要和他平辈行礼!
他是人皇陛下的亲信,伺候了许多年,出了皇宫,他就直接代表着人皇的威严,即便在皇宫里,他也是人皇手下一等一的宫人了。
而且他是金丹境的修士啊!
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
那报信的宫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千真万确,据说李总管是奉陛下旨意前往清水书院,可刚到书院门口,就被歹人。。。给袭杀了!”
姜麟茫然的站在原地,谁竟然敢在大夏皇都里,在清水书院的门口袭杀一位金丹境的御前总管?
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陛下怎么说?”古月皇贵妃拄着下巴,随口问道。
“陛下震怒,要求全力彻查,污衙总管闻人哭全权负责此事,禁军协理,封锁现场!同时全城宵禁,要求皇城外驻扎的御林军拔营进入皇城,协助布防!除非持官书或上书房的印信,不然所有金丹以上修士需一一接受排查,天仙以上的修士被勒令不准妄动,更不准离京!否则格杀勿论!”那宫人低着头感觉自己说的东西像是在做梦。
“书院怎么说?”古月皇贵妃继续问。
“还没有消息,如今禁军封锁了现场,双方应该在交涉。”宫人如实回答。
姜麟忽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不满的书院准圣、在书院门口死去的皇宫总管、丢失不见的人皇玺、不知要做什么人皇陛下,这一切拼接到一起,好像讲了一个格外可怕的故事。
“嗯,知道了。”贵妃娘娘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下去,不要打扰她听戏,《书生》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她点的戏了!
吴慢慢站起身,她确定今晚可以结束了。
人皇陛下凭借出乎意料的疯狂,将所有人都打蒙了,尤其是清水书院,这位陛下没有一点循序渐进的打算,他就是要搅乱整个局面,他不仅掀了书院的桌子,还要绑住书院的手脚。
他在针对太子姜赢,他在尝试将所有皇子拉到差不多的水平线上,让一切看起来很公平。
当然,你也可以说,他想让这帮儿子都能看见希望,这样才能打的头破血流。
不论他到底为了什么,最终结果就是书院与皇宫不得不开始进入零和博弈,朝堂、民间乃至整个中洲都会因为双方的矛盾陷入分裂。
可他是不是有些过于轻视清水书院了?
你出手快能把书院唬住,但你让书院反应过来,真的能顶得住对方的反扑吗?
不过这些都是明天的事了,吴慢慢缓步离开,姜麟惨白着脸跟在她的身后。
古月皇贵妃笑着摆手告辞,如此,这畅音阁就剩下她一位贵人了。
就在吴慢慢走出畅音阁时,身后正好响起了女孩的报幕声。
“明月自古南海边,恶犬贪食落平川。莫问世人可曾叹,且看何处无白幡?只恨恶犬高坛坐,少年唯有一白衫!血染台阶无不敢,真君评语三又三。哪个男子肯开口?只有红儿掷珠还。最终落得一个恶名天下长传!”
然后是皇贵妃娘娘有些不雅的喝彩声,“好!!”
与此同时,皇都的城门大开,骑着披甲军马的队伍持着长枪走入了城中,马蹄声轰隆隆的响彻街道,站在梧桐塔上便可以看见四四方方的皇都中浮现出一道道明亮的水流,那是高举火把的军队。
帝后娘娘冷笑不语,她的身后阿森走上楼来低语道:“娘娘,长公主需要的位置已经确定的差不多了。”
她把一张纸递到了帝后娘娘手里。
帝后扫了一眼,随手抹去几处,然后递还回去,“明日交给羽儿,让她抓紧时间。”
“是。”阿森转身要退下,却又被喊住。
“让杜家动用和右相的关系,给羽儿准备一张带有书房印信的官书,他是给书院设套子,别绊住了我的羽儿!”
“是,我这就去安排。”阿森领命而走。
帝后缓缓回转过身,再次看向皇都中的某处,那里灯火通明,亮的惊人。
。。。
清水书院的门口,数不清的明光咒浮在空中,几位儒生袍的老人冷着脸看着停在书院门口的那辆小马车。
马车四周都被漆黑的布帏遮挡,一个脸色惨白阴柔的男子穿着大红色的宫袍带着谦和的笑意开口道:“请问书院诸位先生,当时可曾注意到什么异常?还请仔细告知我等,好方便给陛下一个交代啊!”
他的脚下,李三全双目紧闭,脸色灰白,已经没有了呼吸,嘴角只有一缕血迹渗出,周身并不见伤痕,不过可以感受到身体里淡淡的文华之气。
显然是被一道儒术杀死的。
“你就是那个闻人哭?”一位儒师看着他,冷淡的问道。
“正是。”闻人哭点头。
“带这么多人是想围困我清水书院?”儒师扫视四周,书院门口百十号污衙的人身着黑衣安静肃立,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冷意,好像只是站着就让周围的温度变得很低。
而在这些黑衣人之外则是一层层的禁军,他们数量更多,不仅围住了书院,还封锁了附近的所有街口。
当真是一副大军压境的架势。
“您误会了,我们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调查凶案的,只是李总管有金丹修为,下手之人境界恐怕是金丹以上,又是书院门口遇袭,我等在此即是缉凶,又可保护书院中的学子和先生,毕竟书院可是大夏最重要的盟友啊!程圣曾经更是帝师啊!”
闻人哭笑的温和,说的诚恳,不见任何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