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觉得高娥做事很有章法,怎么会突然之间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邱小姐。”高娥直接说。
许博彦打量了一下高娥:“你派人盯着我?”他瞬间想到了吕好。
“我上午就来了,看到许大人有贵客就先离开,后来听说邱小姐下榻樾园,心想在合县也只有邱小姐有那样的马车。”高娥分析。
许博彦点头:“没错是她。”
“还是怀疑有人闯蜈蚣岭的事和你有关?”高娥猜测。
“那倒不是。”许博彦起身去一边的茶台。
高娥跟着过去:“那就是惜才,来拉拢许大人的。”
许博彦扭头看了高娥一眼:“你是怎么猜到的?”
“话本子不都这样写?”高娥摊手“像许大人这样的人才,要么为己所用,要么除掉。”
“还真是人生如戏。”许博彦没有否认。
“那许大人是怎么骗过她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骗她的?”许博彦示意高娥坐。
高娥回礼但是没有坐,站在可以看到门口的位置:“猜的。”
许博彦舀水在小泥炉上煮水,高娥简单的两个字猜的,其实是对他和对形势的了解程度,然后分析得出的。
“你猜对了。”许博彦也不掩饰。
那高娥就好奇了,邱小姐都亲自出马了,许博彦是怎么蒙混过关的,看他的样子很轻松。
“这两天给我准备三只鸽子。”许博彦直接说。
飞鸽传书为了保证路上不出意外,一般都会多放几只出去,要不是高娥那里鸽子也不宽裕,他还想放五只出去。
“行。”高娥点头“那问邱小姐要东西的事……”
“你想要什么?”许博彦好奇。
“蜈蚣岭里长着青乌木和黄脚草,我要这两种东西。”高娥直接说。
许博彦轻轻扇着炉火,里面的炭一明一暗:“做什么用?”
“我家老二拜褚前辈为师,褚前辈开的药浴,需要黄脚草。”高娥解释。
许博彦听到高娥提褚戎就没问青乌木有什么用:“这件事抵你救朱墨和白浩?”
高娥看许博彦那讨价还价的样子,看来是自己和许博彦讨价还价多了:“我救他们没想换什么。”
许博彦扇扇子的手一顿,随即又慢慢扇起来:“真的?”
“要真讨价还价,他们两个没那么便宜。”高娥没好气的说。
“这个倒是真的。”许博彦笑了一下“那你这是打算和我化干戈为玉帛?”
“操干戈、持玉帛,心里才安稳。”高娥玩笑。
许博彦不再玩笑:“这件事我试试。”
他知道蜈蚣岭有问题,但是越回避越可疑,不如就像高娥说的直接去要,把问题抛给邱甄和益顺伯,看他们怎么处理。
“多谢。”高娥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青乌木长的极慢又不成材,你确定蜈蚣岭里有?”许博彦正视这件事。
“我确定。”
“知道的人多不多?”许博彦想这如果是个秘密,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知道。
“这……”高娥也不确定“要不许大人打听打听?”
许博彦看高娥这样笑了一下,看到水开直接把水壶提了下来:“那你可要等等。”
“无妨。”这对高娥来说已经是最快的办法了“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
“你为什么不动益顺伯?”高娥不解。
按理说益顺伯那样的草包,许博彦想动他有一百种办法。
而且许博彦手里有秘钥,到时候拿到益顺伯给景阳侯写的信,就可以断景阳侯臂膀,甚至让皇上看到景阳侯的野心。
“益顺伯不算什么,但是景阳侯是一只老狐狸,想想他为什么让益顺伯在覃州城?”许博彦提问。
高娥皱眉摇头,她没这方面的消息,也不想瞎猜。
“都知道益顺伯是个草包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没人会怀疑他在覃州城能做什么大事。”许博彦给自己倒茶,看了一眼一边放着的茶杯终究没有多拿一个。
“哦。”高娥恍然“所以益顺伯就是一个幌子?”
“也不单单是个幌子,若真出了什么事,还能当替罪羊。这也是景阳侯让他女儿出现在覃州城,而不是他的儿子。”
“所以需要的时候,女儿也会成弃子?”高娥觉得可悲。
无所不用其极的爬上高位,成为孤家寡人。
“景阳侯有很多儿女。”许博彦很无所谓的说。
高娥依然不认同,不管她有几个孩子,每个孩子都很珍贵。
“下次来带点陶小姐送你的茶叶。”许博彦抿了一口茶突然提议。
“我那里也没多少。”
“可以写信要点今年的新茶。”许博彦厚着脸皮说。
高娥略微打量了一下许博彦:“你真能喝下陶家的茶?”
“我可是要啖其肉、饮其血,喝他们家一点茶叶怎么了。”许博彦说的轻松。
高娥知道许博彦能做到一脸闲适的说这样的话并不轻松:“我家里还有一些,写信要就算了。”
“你放心,我欠贺堂春人情。”许博彦简单的说。
高娥也就认识陶美云,而他因为贺堂春的关系不会把陶美云怎么样,除非陶美云要为陶家报仇。
高娥不接这话:“对了,黄脚草干草要二十斤,青乌木要三车,我就等着许大人的好消息了。”
许博彦被惊了一下:“如果不是数量这么大,你是不是要去偷了?”
“我可是良民。”高娥一本正经的说。
许博彦嗤笑,不惹她的时候,她的确是个良民。
离开后衙高娥一阵轻松,本以为要灭了益顺伯才会拿到那两样东西,不过看许博彦的样子,他们都不会灭益顺伯。
好在东西应该能拿到,自己就不用想那么远的事情。
“高姨。”陈焘看到高娥出来慌忙跑过去行礼。
高娥意外的看着陈焘:“你怎么来了?”
“高姨去樾园看了金姨,为何不去看我。”陈焘有些委屈。
“我找你金姨是有事,你在家怎么样?”高娥拍了一下陈焘的肩膀。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感觉他瘦了一点,人也没以前那种飞扬的模样了。
“家里一切都挺好的,只是……”陈焘一脸落寞“以前没觉得我家的院子那么大,那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