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喽？”
“我都说了没写完，是你们两个非要看！”
江风辰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眉毛微挑，嘴角挂着戏谑的微笑。
裴云筝和陈云飞对视一眼，脸上是同样的懊悔与无奈。
“唉……”
裴云筝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额角，她看过的书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唯独江风辰的小说让他念念不忘，那情节、那文字、那情感张力，如一把钩子，硬生生把人心吊在了半空。
陈云飞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眼神呆滞地望着空荡荡的文稿纸末尾，仿佛那里真能凭空多冒出几页来。
他苦笑了一下，低声念叨：“自作孽啊……不可活……”
可话虽如此，他们谁都无法否认，《神雕侠侣》的故事实在太有魔力了，字字珠玑，句句动人，一旦翻开第一页，就根本停不下来，恨不得立刻读完整部小说，哪怕通宵达旦也在所不惜。
“没了，就是没了！”
江风辰果断合上手中打印稿，摊在茶几上，态度坚决得像堵墙。
他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坏笑，心中暗道:“开玩笑呢？当年金大师都是一章章连载在报纸上的，这种吊胃口的方式最能吊读者心了。要是一口气让你们看完，还不把你们高兴死？你们不煎熬，又怎么会念念不忘？”
江风辰深谙人性，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就越是渴望。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他驾轻就熟。
果然，裴云筝和陈云飞两人欲哭无泪，只能捧着那几页未完的打印稿，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才终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沉默片刻，陈云飞忽然神情一肃，换上一副职业性的恭敬态度，轻声开口：
“江老师，现在……我们能谈一谈《射雕英雄传》的合同了吗？不对，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整个射雕三部曲，都能交给我们京大教育出版社来出版！”
他声音不大，甚至略带一丝紧张，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卑微。
这不是假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作为京大出版社的总编辑，陈云飞见过无数作者，也处理过不少百万销量的大作合同，但今天，他是第一次感到如此不自信。
江风辰闻言一笑，目光调侃：
“哟，陈总编，现在你终于相信《射雕英雄传》是我写的了？”
陈云飞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掠过一抹尴尬，陪笑着道：
“嗨，江老师，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您郑重道歉！您都拿出第二部《神雕侠侣》了，我还怎敢怀疑您呢？”
“只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啊。这《射雕英雄传》也好，《神雕侠侣》也罢，文字干净利落，用词考究，情感深沉细腻，从文风上看，真不像是年轻人能写出来的东西……这种沉稳洒脱的气质，更像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才会有的底蕴与笔力。”
他这番话说得颇为真诚，甚至带着几分发自肺腑的惊叹。
江风辰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耸了耸肩。
一旁的裴云筝倒是心疼地替他说话：“江老师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多少次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他能写出这样的文字，其实也不足为奇。”
她的话一出，屋内顿时一静。
陈云飞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对对对，江老师历经生死，大彻大悟，倒真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如今这世道，能写小说的人多，但能写出灵魂的，可没几个！”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江老师，我还是忍不住要说，这《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内容包罗万象，涉及天文地理、兵法阵图、诗词典籍、星象占卜……这种涉猎与知识储备，恐怕我们大学里的教授都未必有您这么博学！”
说到这里，陈云飞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当场顶礼膜拜。
江风辰却只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陈总编言重了……不过既然说到正事，那我们就谈合同吧。我事先得说清楚，看在云筝姐的面子上，射雕三部曲可以交给你们出版社，但价格嘛，必须让我满意才行。”
“这是当然！”
陈云飞一拍胸口，语气果断得像是下定了军令状。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射雕》系列的版权，他京大出版社非拿下不可！
“江老师……”
他说着拿出一份事先拟好的合同草稿，推到茶几上:“我个人判断，《射雕英雄传》的首印销量绝不会低于两百万册，甚至可能冲到三百万、四百万之间。当然，前期我们出版社需要投入大量的宣传、人力、营销资源——毕竟您在武侠小说领域，还只是个‘新人’。”
他说“新人”时，刻意加重了语气。
“不过即便如此，您作品的质量在这里摆着，我们愿意为此付出业内最高的买断价格。”
他顿了顿，目光认真起来：
“我们可以一次性支付您一个亿的买断费用，当然，按照惯例，这笔钱会分三次支付，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这句话一落，屋子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江风辰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没听清似的重复了一遍：“多少？”
“一亿。”陈云飞斩钉截铁。
一股热浪从胸口窜到头顶。江风辰表面强作镇定，实则内心已经惊涛骇浪。
一个亿……
哪怕分三期支付，那也是真金白银啊！
在他前世的世界里，金大侠的小说销量早已突破亿册，但盗版泛滥，市面上到处都是盗印的影印本、扫描本，金大侠本人从中真正获得的利润远没有外界想象得多。
可在这个世界，不存在盗版，知识版权受法律与行业严格保护，作品价值被充分尊重，一本爆款小说的版权，居然真可以卖到破亿！
“果然，这个没有盗版的世界，写书……真的是暴利啊。”江风辰喃喃低语，嘴角忍不住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