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厂长的跳反,虽然失败了,却也像黑暗中点燃的火把,清晰地照亮了一条可供追查的路径。
“渔夫”那边的调查到,此次港口风波,以及之前一系列针对赵振国的骚扰行动,其资金支持和部分本地关系的运作,与那个亲台侨团“自由华人商会”有着密切的关联。
这个商会表面上是团结华侨、促进商业交流,暗地里却利用旗下控制的几家进出口公司和一个基金会,为“三只手”及其残余势力在美的活动提供资金洗白、物资转运和情报掩护。
拿到确切情报后,赵振国眼神冰冷。
他吩咐安德森:“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安德森,动用一切资源,去查这个‘商会’及其关联企业的底细,尤其是他们的财务状况、主要客户、竞争对手以及任何见不得光的违规操作。”
“您是想……”安德森隐约猜到了赵振国的意图。
“找到他们的弱点,投资他们的竞争对手,在商业上挤压他们,在舆论上揭露他们。”赵振国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麻烦。势必要搞垮这几家充当爪牙的公司,断了他们的这条输血管!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没有钱,寸步难行!”
这是一招釜底抽薪。相比于直接的暴力对抗,这种利用商业规则和法律手段进行的定点清除,更隐蔽,也更有效,更能触及对方的痛处。
安德森立刻领命,庞大的律师和商业调查网络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如同猎犬般扑向“自由华人商会”及其关联企业。一场没有硝烟的商业围剿,悄然拉开了序幕。
——
离别的前夜,沃顿教授特意设下家宴,为赵振国饯行。
宴会在其位于剑桥区的典雅宅邸中举行,到场的除了沃顿夫人,还有几位哈佛和mIt的学者,气氛温馨而融洽。
沃顿教授举杯,真诚地说道:
“赵,宋,你们的到来为波士顿带来了新的视野和活力。期待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在更广阔的领域进行合作。”这无疑是对赵振国极大的认可与支持。
宴会接近尾声时,沃顿教授借故将赵振国请到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的门一关上,沃顿教授脸上温和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没有标题的文件,递给赵振国。
“赵,这是一些朋友托我转交给你的。”沃顿教授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慎重,“里面是关于某些技术转移领域,近期可能出现的……‘非商业性’风险评估。我想,或许对你未来的规划有所帮助。”
赵振国翻看了一下,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这份文件的份量。
虽然还没达到保密级别,但这材料的珍贵性,不言而喻。
“教授,这……”赵振国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感谢。
沃顿教授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
“有些人,总是想给自由的学术和商业交流设置障碍。我虽然不喜欢直接卷入纷争,但也不希望看到未来被这些阴影所笼罩。你的眼光和魄力,值得拥有更大的舞台。只是,路上荆棘不少,务必小心。”
赵振国郑重地接过文件,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教授!这份情谊,我铭记于心。”
——
第二天,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天空湛蓝,阳光明媚,却也带着离别的清冷。
安德森亲自驾车送行。
在安检口前,他与赵振国用力地握了握手。
“主人,一路平安。这边,万事有我。”
“辛苦了,安德森。保持联系。”赵振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边,就交给你了。”赵振国沉声道,“稳住基本盘,推进新投资,同时,盯紧那些阴暗角落里的老鼠。”
“请放心,主人。”安德森用力点头,“我会处理好一切,等待您再次归来。”
赵振国看向妻子宋婉清。
她穿着一件驼色大衣,围着浅灰色的围巾,面容恬静中带着不舍。
赵振国上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光顾着泡在实验室。我知道你想早点结束学业回来,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赵振国低声叮嘱,语气温柔。
“你也是,路上小心,到了就给我打电话。”宋婉清将头靠在他胸前,声音轻柔,“不用担心我,你回去……凡事多留个心眼。照顾好棠棠。”
她没有明说,但彼此都明白,国内的环境同样复杂,甚至可能更加暗流涌动。
广播再次响起,催促前往远东的乘客登机。
赵振国松开妻子,提起简单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安德森和宋婉清。
“走了。”
他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登机口,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的转弯处。
安德森和宋婉清并肩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那架银白色的波音707客机在跑道上加速、抬头,最终冲上云霄,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
飞机穿越厚重的云层,开始缓缓下降。
透过舷窗,可以看到下方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熟悉的方块状楼房、纵横交错的街道,以及那标志性的、在冬日略显灰蒙的天空。
赵振国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心中百感交集。
离别时,夫妻二人在机场紧紧相拥,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叮嘱和承诺。安德森和\"渔夫\"都承诺会暗中保护宋婉清,但这并不能完全消除赵振国心中的牵挂与隐忧。
出口处,人群熙攘。
最显眼的是一位身着深色中山装、面色严肃、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一名像是秘书的年轻人。
\"是赵振国同志吧?\"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官威,“我是陈继民,筹备领导小组的副组长,主要负责日常工作。欢迎回国。”他伸出手,与赵振国礼节性地握了握,脸上挤出的笑容略显僵硬。
赵振国立刻明白,这就是那位被他\"放了鸽子\"、迟迟未能到任的顶头上司。
看这架势,是亲自来\"迎接\",也是来给他一个下马威的。
可这人怎么从海市入京了呢?
“陈主任,您好。劳您大驾,实在不好意思。”赵振国不卑不亢地回应,“处理一些突发状况,耽搁了,让您久等了。”
“突发状况?”陈继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对这套说辞并不完全买账,赵振国迟迟未归,滞留在美的情况,更让他心生疑虑。
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便深究。“回来了就好。组织上对我们寄予厚望,很多工作都等着赵同志你来主持开展。休息两天,就尽快来单位报到吧,积压的文件已经不少了。”他的话绵里藏针,强调着赵振国的“迟到”和积压的工作。
\"一定,一定。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我马上报到。”赵振国从容应对,心中却对陈继民那一闪而过的审视眼神留了意。
陈继民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单位的地址和注意事项,便带着秘书先行离开了,显然不想多做寒暄。
看着陈继民离去的背影,赵振国默默叹了口气,这位新领导,恐怕比想象中更难应付,这为他未来的工作埋下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回到四合院,一切都好,就是棠棠不待见他。
哪怕赵振国带回来了洋娃娃,棠棠也不高兴,妈妈走了,爸爸也这么久不回来,小闺女闹脾气,赵振国怎么哄都没用。
说是休息,其实赵振国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