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邯郸市鸡泽县非遗:富奶奶会、梨花大鼓、坠子书——民俗与曲艺中的燕赵乡音
在冀南平原的鸡泽县,非遗文化如同一条隐形的血脉,将农耕文明的信仰、市井生活的悲欢、民间艺术的激情编织成独特的文化图腾。富奶奶会的神秘仪式中跃动着古沙河的祈愿,梨花大鼓的铜板声里回荡着燕赵大地的慷慨,坠子书的弦索声中流淌着市井百姓的悲喜。这些非遗技艺不仅是文化的载体,更是鸡泽人用身体与灵魂书写的生存史诗,承载着冀南平原的集体记忆。
一、富奶奶会:祈愿中的农耕密码
仪式溯源与信仰内核
富奶奶会是鸡泽县及周边地区特有的民俗活动,其核心是祭祀“富奶奶”这一民间神只。
富奶奶的身份在传说中模糊而多元:或为掌管丰收的女神,或为庇佑妇幼的善神,其信仰根植于冀南平原“靠天吃饭”的农耕文明。
每年农历特定时节,鸡泽县各村落会举行盛大的庙会,村民们抬着富奶奶的神像巡游,焚香献供,祈求风调雨顺、人丁兴旺。
这种仪式既是对自然力量的敬畏,也是对“集体生存”的祈愿。
技艺传承与文化隐喻
富奶奶会的传承并非通过文字或技艺,而是通过“仪式身体”的代代复制。
例如,神像巡游时的步伐节奏、献供时的摆盘方式、祈福时的唱词韵律,均需由老一辈口传心授。
这种“身体记忆”的传承方式,暗合着农耕文明“以行载道”的生存哲学。
如今,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速,富奶奶会的仪式逐渐简化,但其核心信仰——对土地的依恋、对生命的敬畏——仍深植于鸡泽人的血脉之中。
二、梨花大鼓:铜板声中的燕赵悲歌
艺术溯源与曲艺基因
梨花大鼓是国家级非遗,在鸡泽县及周边地区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
其前身可追溯至清代“犁铧大鼓”,因伴奏乐器形似犁铧而得名,后逐渐演变为手持月牙铜板的演唱形式。
梨花大鼓的唱腔高亢激越,既有“大鼓腔”的雄浑,又有“梨花调”的婉转,其代表曲目如《包公案》《杨家将》等,多以历史故事或民间传说为题材,展现了燕赵大地的慷慨悲歌。
技艺传承与文化创新
梨花大鼓的传承依赖“师徒制”与“家族制”,例如,鸡泽县梨花大鼓非遗传承人张霞,自幼随父学艺,通过“口传心授”掌握唱腔、板式与表演技巧。
近年来,随着非遗保护意识的增强,梨花大鼓逐渐走进校园、剧场,甚至通过短视频平台传播。
例如,张霞团队将传统曲目与现代音乐结合,创作出《梨花新韵》等作品,既保留了梨花大鼓的“铜板声”,又注入了时代气息。这种“守正创新”的尝试,让梨花大鼓在当代焕发新生。
三、坠子书:弦索声中的市井百态
艺术溯源与曲艺基因
坠子书是流行于冀南、豫北地区的传统曲艺,在鸡泽县亦有深厚传承。
其伴奏乐器以坠琴(三弦)为主,辅以简板或铙钹,唱腔质朴自然,多以民间故事、市井生活为题材。
例如,传统曲目《王二姐思夫》《回龙传》等,通过生动的语言与细腻的表演,展现了冀南平原百姓的悲欢离合。
坠子书的表演形式灵活,既可独唱,也可对唱,甚至可融入舞蹈与武术元素,成为市井文化的“活化石”。
技艺传承与文化困境
坠子书的传承面临“人亡艺绝”的危机。
在鸡泽县,坠子书艺人多为老年,年轻一代因生活压力或兴趣缺失,不愿投身这一行业。
例如,非遗传承人李建国虽坚持演出,但观众多为老年人,演出市场萎缩。为应对这一困境,李建国尝试将坠子书与短视频结合,通过直播平台传播,吸引年轻观众。
同时,他也在鸡泽县中小学开设坠子书兴趣班,培养“小传承人”。这种“线上线下结合”的传承模式,为坠子书的未来提供了新的可能。
四、非遗基因的文明密码
当富奶奶会的神像巡游于村巷,当梨花大鼓的铜板声回荡于剧场,当坠子书的弦索声流淌于直播间,鸡泽县的非遗文化早已超越了“技艺”的范畴,升华为一种文化仪式。
这些技艺是土地的馈赠,是匠人的独白,是时间的窖藏,更是鸡泽人用身体与灵魂书写的生存史诗。
在工业化与全球化的浪潮中,鸡泽非遗技艺如同一座座“民俗博物馆”,守护着燕赵大地的记忆密码。
当每一次庙会仪式结束,当每一声铜板声渐远,当每一曲坠子书落幕,我们聆听的不仅是音乐与故事,更是一个民族对土地的深情、对传统的敬畏、对未来的期许。
非遗的保护,从来不是“博物馆化”的标本保存,而是让技艺在当代生活中“活态传承”。
鸡泽县的富奶奶会、梨花大鼓、坠子书,正通过创新与融合,将古老的文化基因注入现代的血脉之中。
这种传承,既是对过去的致敬,也是对未来的承诺——因为,真正的非遗,永远在人间烟火中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