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在孩子出生半年之后,一起去北莽游历了。
此时的北莽已经完成了统一,执政者是一位女帝。
这位慕容女帝非常具有政治手腕和才华,直接笼络了各方势力,将北莽的国力提升得越来越强,经济军事也发展的越来越好。
所以谁都知道,北莽未来必定是要南下的,谁也不想一辈子蜗居在草原上。
“我听说你爹和北莽女帝还有那么点儿情谊?”
两人晚上歇在草原上,唐玉这句调侃的话一说出来,徐凤年笑出了声。
“那位北莽女帝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艰难的日子,流落到锦州之后,我爹曾经给她分过半张大饼买过衣服,就是普通的弱者帮扶,谁能想到是未来能成为北莽女帝呢。
过去这些年,她没有攻打北椋,你以为真的是她感情用事吗?不过是因为我爹威名赫赫,有他在,北椋铁骑团结一心,英勇善战。
所以这位女帝根本不敢南下发起战争,她算不出胜利的希望。”
话说到这里,徐凤年又叹了一口气。
“我爹活着还好,他要有一天走了,北椋内部注定是要动荡一番的,那时候肯定有很多不服气的人叛乱。
这种内乱时机,正是外敌最佳攻打时间,所以这场仗不可避免。”
唐玉握着徐凤年的手轻声安慰了起来。
“你爹身体现在好着呢,说不定是北莽女帝先死,到时候他们一内乱,咱们就去趁火打劫。”
这番畅想让徐凤年的嘴角上扬了起来。
“说得也是,这些人都想等徐骁死了搞事儿,我得让我爹好好养身体,努力把这群老头提前熬死。”
被两个人讨论的徐骁在干什么呢?当然是对着自己的孙女无可奈何。
“你说说,这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孩子,未来真的有可能称帝,完全看不出来呀!”
徐骁对自己这个孙女研究了大半年,完全没看出来异于常人的气质。
有时候哭起来甚至像魔音入耳,快要折腾死他了。
“王爷,我看的是命运,这孩子还小,你觉得她又能做什么呢?”
李义山的语气淡淡的,拿起棋子又在棋盘上下了一颗。
徐骁把孩子交给乳娘,然后又坐在了李义山的面前。
“你看得清楚这步棋吗?他们俩去北莽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相信真的是交流武学。”
唐玉和徐凤年要做的事情,即使是徐骁也看不懂。
“咱们留下的暗棋,也许并不是世子想要的未来,也许这盘棋会凭空多些棋子呢,固定的棋子厮杀,总归是有些无聊的。”
徐骁听完挑眉,还能这么玩儿?
关于怎么让这盘棋多出一些棋子,唐玉和徐凤年当然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俩打着武学交流的名头游历北莽,被北莽的人误以为是考察地形,所以一直有人监视在他们夫妻身边。
这些人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是要将他们游历的地方全部记录下来。
唐玉和徐凤年完全当旅游了。
一起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享受烤全羊的美味,品尝这里的奶茶,喝这里的烈酒。
夫妻俩看着就是在吃喝玩乐,北莽朝廷这边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实际上,唐玉和徐凤年已经完成了对北莽许多地方的勘测。
“这块位置有煤炭资源啊。”
唐玉说出这话,徐凤年狡黠地笑了笑。
“这里是宗室地盘,咱们可以善心大发,给耶律皇室扶持一个实力强大的王爷。”
唐玉摸着自己下巴,再次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这块地方有煤炭,其他地方应该也有,咱们应该多扶持几个宗室,再扶持几个大家族,让大家实力相当都富裕起来。
如果能找到什么地方有铜矿,那就更好了,保准让这群人实现共同富裕。”
晚风卷着草原的青草香,徐凤年听完唐玉的话低笑出声。
他伸手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蹭了蹭,指尖还带着方才策马时沾染的薄汗,却稳稳地将她圈在怀里。
“再让他们旗鼓相当,打得你死我活是吧?”
他声音里满是促狭,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惹得唐玉忍不住偏了偏头,反手拍了下他的手背。
“什么叫打得你死我活?”
唐玉转过身,踮脚凑到他面前,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咱们这是促进北莽宗室共同发展,顺便帮他们‘活络’一下内部关系,多好心。”
徐凤年看着她这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忍不住笑弯了眼。
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指腹蹭过她唇角的笑意。
“好心?玉玉,咱们这心思要是让北莽女帝知道了,怕是要被她追着砍遍整个草原。”
唐玉顺势往他怀里钻了钻,手臂环住他的腰,仰头看他时,眼底满是与他同款的狡黠。
“那又怎么样?反正咱们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要砍也是一起被砍。”
她说着,故意加重了语气。
“再说了,咱俩这叫什么?狼狈为奸,天生一对。”
“狼狈为奸?”
徐凤年低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额头,声音软了几分,却带着十足的认同。
“倒不如说,是心有灵犀。”
话音落,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掌心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很。
“这句诗我一直很喜欢。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唐玉被他吻得耳尖微热,却没躲开,反而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人拉得更近了些,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天哪,你是要恢复范闲的本性,再次展示一下什么叫做诗人吗?“
徐凤年看着唐玉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得满心都是欢喜,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肩窝低笑。
“我不是诗人,我只是一个技术熟练的搬运工,在合适的时候说几句情话给我老婆听。”
两个人坐在草地上仰望星空,唐玉靠在徐凤年的怀里呢喃了起来。
“你说你姐现在开心吗?”
徐凤年手臂紧了紧,将她搂得更贴些,下意识问道。
“哪个姐?”
这话刚落,唐玉就偏过头,在他怀里笑出了声,发丝蹭过他的下颌,痒得他心尖发颤。
“还能是哪个?你大姐徐脂虎啊。洪洗象想起大号,成了天下第一,骑着牛下江南把她接走。
结果你大姐换了身份在江南做生意,他还得陪着。我有时候总好奇,他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徐凤年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胳膊往她腰上又收了收,脸颊轻轻贴过去厮磨,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
“这有什么好奇的?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啊——亲亲抱抱举高高。”
话音未落,他就凑上前,唇瓣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角。
唐玉被他逗得笑出声,伸手轻轻捶了他一下,徐凤年却半点不躲,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她怀里蹭,像只黏人的猫,抱着她的腰又亲了亲。
“不过还是有区别的,他们肯定没我们甜。
他俩的记忆哪有咱们多?我只要想到玉玉还爱我,就觉得比谁都开心。”
唐玉看着他眼底亮晶晶的欢喜,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最后停在他鼻尖那颗小痣上,俯身亲了亲。
“我觉得这种时候,背首诗才应景。”
徐凤年的肩膀轻轻颤了颤,伏在她肩头,唇瓣蹭过她的锁骨低笑出声。
“别说应景,今天晚上我给你背一整晚情诗都成。”
说着,他搂着人轻轻晃了晃,亲昵厮磨间,声音放得又柔又哑。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唐玉的心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人拉得更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里都是彼此的气息。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徐凤年笑弯了眼,眼底映着星光,凑上去又吻了吻她的唇,动作轻缓却带着十足的黏糊。
“我们俩骨子里是文艺青年吧?”
唐玉指尖勾着徐凤年的衣领轻轻晃了晃,眼底盛着笑,连声音都带着点狡黠的软。
“那我可就贪心了——我既想让你说‘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也想让你念那些挠人心的情诗。”
徐凤年听完唐玉的话,低笑出声,伸手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耳尖。
“贪心点才好,我老婆想要的,哪有不给的道理?”
他说着,手臂环住她的腰缓缓躺下,将她稳稳护在怀里,两人并肩望着头顶的星空。
晚风卷着青草的气息掠过,拂动他们交握的手指,徐凤年的掌心温热,将她的手裹得严实。
“北莽游历结束之后,我们去西蜀吧?”
唐玉愣了一秒,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去那里做什么?”
徐凤年搂着怀中人笑出了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暖得人心尖发颤。
“不只是你想养大熊猫,我现在也想。咱们去西蜀,自己挑一只软乎乎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满是默契的傻笑。
“好啊,这辈子养大熊猫的梦想,咱俩是必定要实现的。”
话说到这里,两人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相拥。
月光是揉碎的银纱,轻轻覆在他们身上,把两道相拥的身影拉得绵长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