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侍郎杀手
容棠直至深夜才回到伯府，唐甜甜一直等着他，闻听他回，吩咐厨下热了饭菜给他送去。
“阿棠，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容棠用热毛巾搭在脸上，好一会才说，“打残两个人。”
除此再也不愿意开口。
唐甜甜只能去问下面人。
十一道：“伯爷很生气，跑到容家村，村长挨了三鞭，李家那一家子成年男丁一人十鞭。后面跑到大洪村，那家今天娶新妇进门，伯爷说唯恐他家再生女儿，先给他们行个秘法，提前打新娘子三十板子，过后直接生儿子。那家被逼不过，承认新娘子已经五个月身孕了。原来洪家儿子早就和村里寡妇暗通款曲，着急休了媳妇迎她进门。伯爷当着几个村的村民说，洪家人打杀容家村的人，必需抵命，就让下人捆了那母子两个，打了个半死，可能是残了。伯爷这次专为立威，可谓一点没有留情。”
“伯爷已经出了气，怎么心情还是不好！”
“他说自己很努力改变村里人的想法了，他们日子过得的也不差，怎么就还是那么蠢。还有李家那位姑娘，才二十出头，知道丈夫和寡妇私通有孕，要休了自己。她不想着自救，反而寄希望于通过这么不可思议的方法生个儿子挽回丈夫的心，怎么可以这么蠢。”
让十一退下，唐甜甜重回书房陪在容棠身边，见他不想吃饭，也只是轻轻伏在他膝上，“阿棠，你不要为了别人的事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天底下有很多女子活在不得已的生活里煎熬，因为她们的丈夫不是阿棠这样讲道理的。”
容棠也知道自己失了理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也不可能让别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李家女宁死不离，本身也没有能力管束丈夫抵制三姐，或许死在她心里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因为没有儿子被男人抛弃。
“我没事，发泄一通好多了，想必我的态度让村里人明白，下回再有这种人发生，后果很严重。”
他猜的也没错，自从这次事情过后，容家村的媳妇，嫁出去的女儿，极少有受气的，都知道建安伯是个爆脾气，那是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抽。
“你明天还去不去太学院？昭翎公主写了奏折，说所有的学科都开女子班。”
容棠精神振奋了一下，“那说不定要吵架，我得上朝。”
“吃饭，吃饱了有力气吵。”
唐甜甜微笑着拿起勺子。
翌日朝会，昭翎公主第一次上朝。
有大臣反对，“公主是后宫女眷，不得干政。”
昭翎柳眉一竖，凤眼含威，“我怎么干政了？我除了是公主，还是代陛下掌太学院的副山长，从六品衔，现在就太学院公务上奏，有什么不合规矩？”
“公主那是六品虚衔，不是正规官员品级。”
“衔是虚衔，干的事却是实事，我不可以汇报公务吗？”
昭翎一口一个公务，那人终于无言以对。
其实容棠也写了折子，只不过他虽是太学院的倡议人和督造人，太学院却不归他实际管辖，介入的多了，怕人说他揽权。
他在太学院的影响力必须藏到幕后。
大臣没人说话了，宣宁帝也没有出声阻止，昭翎的奏折递到了御前。
宣宁帝打开折子，是太学院所有学科全部开女子分班，包括医学科，法学科。
他手上拍打着另一份奏折，是萧破云头一天送入内宫的，昭翎本也可以直入内宫交给他，又为何非得亲自上殿？
不过交都交上来了，也没别的事烦他，就先议一议，他大抵也明白为什么非得朝臣们同意，因为医学和法学，后期都得出面获得别人认可，不然学了也白学。
“众卿家说一说，开放女子学医到底行不行。”
百官互视片刻，有人出列，“陛下，民间向有医婆稳婆，都是母传女，婆传媳，不知女子专门学医为哪般？”
昭翎道：“当然是出道行医，开馆治病。”
“这样不妥，医乃贱业，望闻问切，查体验私，男医尚有诸多避讳，女医如何面对患者？”
“这位大人，女子学医，当然是以女性病人为主。”
“女子当贞静贤良，成为女医需抛头露面，观污秽，触恶疮，于德行有失，不妥。”
昭翎一时语塞，她毕竟还是太年轻，说不过经年老狐。
容棠出列，他一出来，很多人就开始头疼，因为太难缠了。
“余大人，下官有一问，请大人回答。”
余大人是新任礼部左侍郎，他听人说过，这位建安伯扳倒了好几个侍郎，人称侍郎杀手，头皮一紧。
“不敢，容大人请问。”
“传言余大人是个孝子，闻大人自认如何？”
余大人听不出什么坑来，夸他孝顺，总不是坏事？
“不敢自诩，家慈对下官还算满意。”
“假如令堂生了暗疾，百般痛苦，但只要医治就能痊愈。现在大人面前两个医者，医术相当，请问大人的选择。一，男医。二，女医。三，谁都不请，让她死。”
容棠问完就往后退，余大人张口结舌，“你，我，陛下……”
宣宁帝：“选。”
余大人垂了头，“选女医。”
昭翎已经找到了容棠的思路，“余大人反对女子学医，那就没有合适的女医给闻老夫人治病。”
余大人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新尚书，他们礼部被清理的厉害，大半官员换了个遍，这位是原先的右侍郎，据说没得罪过建安伯。
礼部尚书极力减少存在感，还是没逃过去，无奈出来道：“说起来，这也不是坏事，男人生病，女人也生病，男人生病了找男医，女人生病了找女医，挺好的。要是谁觉得医是贱业，不许自家女儿去学，那谁也管不着。可有人愿意学，外人也不该管。反正我女儿是不学的。”
模棱两可，老狐狸一头。
王相目前做为唯一的丞相，发话了，”太学院就是个学院，有人愿意教，有人愿意学，不关别人的事。至于说学成了开馆治病，只要人有那个本事，那就开吗！对朝廷，对百官，也没什么不好影响是不是！不值当阻止，显得朝廷小家子气。”
余大人还有话说，“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学生混杂，有伤风化。”
昭翎道：“太学院男女分班分院，除大考之外，日常没有机会交流。大人若不信，大可去参观探查。”
如此，余大人似乎也没有了反对理由，默默退了回去。
昭翎还要说法学科的事，容棠微微摇头，因为已经不必说了。
宣宁帝道：“朕想来想去，女子学医还是学法，对大越都没有什么坏处。历代先帝呕心沥血修订大越律，当然是希望广而告之，而不是放在三法司衙门蒙尘。”
容棠大喊，“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