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司言也不好再拒绝。
其实，她和燕龙弈之间早有默契，第三支军队还是由她统帅最为合适。
这也是她一直留在燕国的原因。
除了训练特训营将士之外，便是帮助燕国扫除北部边患问题。
从长远角度来看，帮助燕国，便是帮助大宣。
日后北芒国入侵中原，较弱的燕国定会首当其中，因而，燕国其实是大宣的一道屏障。
司言黑眸晶亮，抬眸看向燕皇：“若是大宣陛下同意，外臣定当竭尽所能，帮助燕国打赢这场仗。”
“好。”燕皇忽然站起身来，略显纤瘦的身体如同笔直的青松，豪气万丈，“拿朕的青龙宝剑来。”
内侍连忙迈着碎步，拿来皇帝宝剑，双手奉上。
朝堂之上安静得无声无息，燕皇亲自拿起青龙宝剑，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将宝剑送到了司言手中。
燕皇目光扫过朝堂，掷地有声：“朕今日昭告天下，封大宣大将军司言为燕国飞鹰将军，铸飞鹰将军印信，请飞鹰将军统帅燕国大军，北伐胡虏。”
司言双手接过青龙宝剑，将宝剑平举至眼前：“臣定不负燕皇陛下所托。”
少女的声音带着铿锵的气势，让人浑身一颤。
众臣愣愣地看着司言，眼里说不出是震惊，还是什么。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竟会成为燕国的飞鹰将军。
更没想过，这女子还是大宣人，身上肩负着大宣和燕国两国的重任。
朝议结束，北伐胡虏之事便确定了。
燕国大军秘密集结，准备向北出发。
为了不耽误战事，司言暂时代领飞鹰将军一职，等大宣皇帝同意之后，才正式受封。
出征前夕，燕穆瑾匆匆来到司言和燕龙弈书房。
“阿言姐姐，听说北伐大军明日就要出发了？”
燕穆瑾睁大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满是佩服地看着司言。
司言姐姐竟被封为了燕国飞鹰大将军，听说陛下已经让人连夜铸造了印信。
司言没有回话，而是抬眸看向燕穆瑾：“脸上怎么又添了新伤？”
“没什么，不小心摔的。”
他才不会说是自己和人打架，被打了脸。
司言目光犀利了几分，燕穆瑾感觉到司言身上一股威压。
最终，燕穆瑾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是高煦那小子打的，那小子现在就跟个小狼崽一样，可凶猛了，不过，我也没吃亏，他也受了不少伤……”
两人在司言手下训练了两个月，都是进步不小。
不过，打架也是家常便饭。
两人谁也看不惯谁，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
高煦最初是扯头发，抓挠，乱打乱踢，现在开始有章法地和燕穆瑾碰拳头。
司言并非不知道两人打架的事，她也知道高煦是吃亏的，燕穆瑾要比高煦大两岁，身材也比高煦高大。
但司言看着高煦的眼神一日更比一日坚毅，越来越像他身边的那只小狼，便没说什么。
“姐姐，我还行，还能坚持得住。”燕穆瑾背后，探出一个身影。
司言抬眸看去，只见高煦走了过来。
高煦脸上的伤要更严重，但他眉目间落满了阳光，眼里带着笑意，整个人身材也比两个月前精瘦许多，看上去，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燕穆瑾瞅了高煦一眼：“哼！姐姐，这小子身上的伤更多，都是我打的……”
说着，燕穆瑾朝着高煦磨了磨牙。
“瑾世子身上伤也不少。”高煦看了燕穆瑾一眼，微微挑眉。
司言听着两人斗嘴，对他们打架的事情不做评价。
“大军即将开拔，挺进燕北，你们可要跟着前去？”
燕穆瑾立即瞪大了眼睛：“嘿嘿！姐姐，我来找你，正是为了这事儿，我想跟大军一起去燕北。”
燕穆瑾早就想跟着燕王兄一起上战场历练一下了。
他今日来，为的就是这事。
司言点点头，目光转向高煦：“你呢？”
“我……可以去吗？”高煦睁大着眼睛看向司言。
他也想跟在阿言姐姐身边，可他是高国质子。
能够跟着阿言姐姐学武，已经是燕国的恩赐了。
其他的，实在不敢奢望。
“可以。”燕王坐在书桌后，抬起头说了一句，又继续将头埋进一堆奏折里。
“多谢燕王，多谢阿言姐姐。”高煦唇边绽放出一抹笑意，神情有些激动。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高煦了，如今的他什么也不怕，阿言姐姐教会了他勇气。
“行了，都去准备吧。”司言微微一笑。
无论是头狼，还是狂狮，都是需要历练的。
笼子里的野兽，样子看起来再凶，也不如森林里的勇猛。
两人不出去经历风雨，便永远也无法真正长大。
“王爷，博公子手下向导来了。”云栎在书房门口禀报。
“快请他们进来。”燕龙弈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窗外。
这次他们深入漠北进攻胡虏，博雅手下的向导非常重要。
博雅手下来的一共是六人，每支军队之中各两人，其中一人，司言认识。
这是博雅的叔祖父，博域。
老者红光满面，见到司言，大步赳赳地走来：“小丫头，没想到是老夫吧？”
“是，老前辈今日过来，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司言连忙拉开一把椅子，请博域坐下，同时，让人给博域等人上了茶。
燕龙弈也有些意外，博雅派来的人，竟是博家曾经的守金人博域。
如今博家的财富已经捐给大宣，博域也就自由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跟着博雅来燕国。
燕龙弈上前，对着博域一躬身：“晚辈见过博老前辈。”
“燕王客气了。”博域想到燕龙弈曾经破解了博家金库大门，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燕龙弈看着博域略显犀利的眼神，满是歉意：“老前辈，晚辈当初冒然打开金库机关，也是迫不得已，晚辈在此给老前辈赔罪，还请老前辈原谅。”
“罢了，罢了。”博域摆摆手，金库已经空了，机关也没用了。
博家日后若是再有财富积累，也不会再用这个金库。
博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此去漠北草原，燕王若是不嫌弃老夫年纪大了，老夫便跟你们走一趟。”
“不嫌弃，不嫌弃，老前辈能来，晚辈高兴还来不及。”
燕龙弈很清楚，博雅在这等大事上绝不会大意。
博域前辈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便说明他是最好的人选之一。
而且，博域红光满面，腿脚利索，老当益壮，身体不见得比年轻人差。
博域不禁笑笑，暗叹口气，有燕王这样的情敌，难怪连小雅这般风姿卓绝之人，也没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