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抬了抬下巴，似是在回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得从二十几年前开始说起...”
林一然冷脸，直接打断：“算了，我不想知道他俩的事了，你就告诉我，沈惊初身上的病毒怎么来的？”
时渊睨她一眼：“也行，要说沈惊初身上的病毒吧！还得从二十几年前开始说起...”
“没完了是吧！你就不能把进度条拉快一点。”
“废话，那我不得从沈惊初出生之前开始说起啊！你爱听不听，不听拉倒，我还不惜得回忆呢！”时渊梗着脖子，耍起脾气来。
“......”林一然呼出一口气，软着语调：“行，你好好说，我乖乖听总行了？”
时渊瞥她一眼，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他回忆道：“二十几年前，极地洲还不叫极地洲，没有如今的盛世和平，有的只是权势和财富驱使下的杀戮和争夺。
极地洲的前身被称作暗狱三角洲，地如其名，暗狱三角洲存在三股强大的势力，阎魔、罗弗、冥夜。那时的暗狱三角洲几乎占据全球暗黑势力经济命脉的一半以上。
那时的冥夜还是我的地盘，冥夜的科技和医疗水平在全世界都是名列前茅的，主要也是因为你妈妈在冥夜，她虽然是华国人，但是在十五岁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冥夜。
她是千百年来，难得的医学奇才，年仅十三岁时就已经是享誉全球的鬼手神医，不仅如此，在那个暴乱肆虐、黑势力横行霸道的年代，她却能稳坐世界佣兵王的位置，她的成就至今也无人超越。”
时渊提起林末书的时候，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爱意。
林一然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时渊不悦地眨巴了几下眼，继续说：“虽然当时你妈妈在世界医学的地位极高，但其实在那之前，还有另一个医学怪才存在，他叫裴啸鸣。
与末书悬壶济世的医学理念不同，那个人痴迷生化病毒的研究，而且极为疯狂，他的天赋丝毫不逊色末书，甚至是可以在世界医学史上名垂青史的程度，但架不住他非要往歪路上走。
一次参与m国的病毒研究所实验项目时，他违规操作，试图将制造出来的病毒用在活人身上，然后被m国病毒研究所知道了，直接将他除名。”
这时，黎冰曼也开口：“没错，当时发现并举报他的人，就是末书。那时候我作为华国生化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也去m国参与了项目研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末书，并且和她成为了好朋友。
末书之所以会察觉到他的异常，也是因为他当时看中了末书的能力，私下向她抛出过橄榄枝，只不过被末书拒绝了。”
林一然皱眉：裴啸鸣？这世界上姓裴的人还挺多。
“然后呢？他被除名后不甘心，所以自己偷偷继续制造病毒，并且拿活人当小白鼠？”
时渊挑了挑眉：“你倒是聪明。本以为那次事情之后他会有所反省，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医学疯子背后的身份竟然是阎魔洲那个低调神秘的洲主，他回了阎魔洲之后，仗着自己的权势，变得肆无忌惮。
一开始他只是自己偷偷研究病毒，到后来他借用自己阎魔洲的暗黑势力，不仅用活人做实验对象，还接二连三掳走了世界各国许多顶尖的医学科研人员，这件事被各国官方察觉后，才开始着手调查，甚至不惜动用大量官方武装势力。”
不管在什么时候，医学科研人员的含金量于国家而言都是举足轻重的，没有哪个国家能承受失去优秀科研人才的重创。
“那这些跟沈惊初有什么关系？”林一然顿了两秒，然后错愕地看向黎冰曼：“妈咪，你不会也被那疯子抓走了吧？”
黎冰曼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切的悲剧，全都是因为我才造成的，如果我当时能谨慎一点，不被抓走，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了。”
她倒在沈卿和怀里，崩溃大哭，任凭沈卿和如何安慰都没用。
林一然面露心疼，柔声安慰道：“妈咪，你当时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被抓走也是正常，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是怪那个抓人的疯子。”
她替她擦了眼泪：“好了，别哭了，再哭肚子里的宝宝该难受了。”
半晌后，黎冰曼才冷静了下来，然后她继续说道：“当时我们被带到了阎魔洲一个无名的孤岛上，那个地方所发生的事，至今回忆起来，都是我心里永远无法消除的噩梦。
当时他们把抓来的科研人员都关在一个隐秘的山洞里，所有人的脖子上都戴着电子镣铐，如果不听命令，便会启动电击，轻则伤，重则死。即便有不怕死的，他们也会以家人的性命相威胁，所以没人敢不听从。”
“那他们抓你们去，到底想研究什么？难不成那疯子是打算上演一场现实版的生化危机，来一场空前绝后的种族大灭绝，重启地球？”
电视剧里的科学疯子，不都是这样的，以上帝视角蔑视众生，自以为可以主宰一切。
时渊突然笑了：“听说过始祖病毒吗？”
林一然皱了下眉，点头道：“知道啊！一种含RNA形态的新型病毒，这种病毒可以大大提升人体各项机能，还可以有效延长人类的寿命，如果状态理想化，搞不好还能成精。”
也就是许多小说里描述的超级人类，或者完美的生化兵器。
她微微一笑：“科学家们对始祖病毒的研究确实是想在保留其病毒特性的前提下，还能提高感染者的智力以及身体机能。
但是迄今为止，始祖病毒改造后的理想使用状态，也只存在科学家的幻想之中，这类病毒始终无法和宿主共生，更不会延长宿主寿命或者提高智力。
多数情况下，这些病毒只会损伤人体免疫系统，从而引发中毒症状，然后死亡。”
她嗤笑道：“怎么？难不成这个科学疯子、医学怪才，是真想研究出超级人类统一地球，还是想学秦始皇研究不死神药啊？”
时渊抿唇一笑：“虽然听起来很难实现，但从古至今确实有很多科学家为此前赴后继、甘之如饴，他们总是妄想站在世界的顶端，试图利用自己的天赋，创造出一个不惧生老病死的完美世界。”
林一然不屑地冷笑道：“要不说他们是疯子呢！完美世界？听起来就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即便她在制药上的成就已经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探寻什么人类的长生不死。
“这个世界有趣就有趣在‘未知’和‘多变’，太阳东升日落，万物生死交替，有人死就有人生，这是自然规律。如果大家都活成了老不死的怪物，那场面...想想就怪恶心的。”她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所谓的长生或者超级人类，不过是上位者企图操控压榨下位者的邪恶妄想罢了。如果真被他们研究出这种东西来，最后受益的会是谁呢？总不会是坚守在一线的打工人吧！”
换位思考一下，这种东西一旦真实存在，那对于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不就真成了网民谈笑那般，即便是不老不死的丧尸到了资本家手里都得变成免费的苦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