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灰心，你们也是。”
听到范文哲的话，莫婉茹贴心安慰了一句，对此范文哲非常想说，我关心的是这个吗，当然不是啊！
察觉出五殿下心情似乎不是那么美妙，范文哲果断选择转移话题。
“小茹，再过一段时日就将进行女官选拔，你们准备如何？”
这个话题可没刚刚那个话题有趣，但却很好把莫婉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几人在凉亭闲聊，中途顾秋水特意过来送了些吃食，没停留多久就离开了。
等到宴席结束时，时间已经来到亥时。顾秋水的几个小伙伴早已离开，他拖着疲倦的身体，与顾父顾母送走舅舅一家后，才得以踩着飘忽的步伐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
从早晨忙到晚上，他真的快累死了。至于当不当官这事，过两天再同阿爹阿娘说吧。
话是这么说，但顾秋水往后几日每天都处于一种忙碌的状态，不是这家大人邀请，就是前往那家赴宴。
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府后就是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根本没心思与顾父顾母交谈。
“我这几天太忙……”
这日，是请柬上约定的相聚日子。顾秋水早早就来到了五皇子府，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一边喝茶一边同慕容晟吐槽。
“一天到晚不是去赴宴，就是在赴宴的路上，快累死我了。”
顾秋水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轻轻咬上一口，软糯的口感，香甜的味道，让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吃就多吃些。”注意到顾秋水的神色，慕容晟笑着把装着点心的盘子往他那边挪了挪，“如果实在不想去，就找个理由推掉吧。”
“我也想，但是阿娘和阿爹说，以后都是入朝为官的同袍，若是无事还是去为好。”
将手中的糕点吃尽，顾秋水叹气，他还没想好怎么和阿爹阿娘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呢，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去了。
“秋水决定好要进入朝堂了吗？”慕容晟拿起一张干净的手帕，仔细擦拭着顾秋水粘着丝丝糕点碎屑的右手询问道，同时还在脑中思考着若秋水决定入朝为官，自己是不是也该同父皇商量着入朝旁听。
“我……唉——”
这个问题难住了顾秋水，他张张嘴，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到最后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把糕点碎屑全部擦干净后，慕容晟轻轻松开顾秋水的手，一脸温柔：“怎么了？有什么难事吗？”
哪知顾秋水突然抓住慕容晟手，双手合住，一脸求解。
“小晟，虽然我通过了选官考试，但你说如果选择不去当官的话，阿爹阿娘会不会生气啊？”
慕容晟试着把手抽回来，没抽动，便放弃了。他在脑中思索片刻，声音温柔却带着坚定。
“我相信如果秋水能同顾大人与顾夫人说清楚原因，他们是不会生气的。古人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顾夫人一直希望秋水能考取功名，是为了秋水以后的生活考虑，若秋水能将原因、利害同顾夫人说清楚，顾夫人会理解的。”
“希望如此吧。”顾秋水将慕容晟的手松开，转头看向花园里名贵的花卉，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文哲他们还没到吗？”
“秋水，请柬没有好好看吧？”慕容晟语调中包含着浓浓的笑意，“请柬上写的是午时一聚，这会应当是巳时左右。”
看到顾秋水一脸茫然看着自己，他脸上的笑容也是愈发灿烂。
“简单来说，秋水，你来太早了。”
“可恶，失去了睡懒觉的时间。”意识到这一点后，顾秋水裂开了，最近几日连轴跑，习惯性早早起床，出门赴宴了。“早知道赖个床再起了。”
毕竟赴的这些宴会，有什么观菊咏花、品茗作诗、游园赏花……一场接一场，顾秋水本就不善作诗，对这些高雅的活动也不怎么喜爱，为了应付这些，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听到顾秋水的话，慕容晟收起笑容，有些担忧：“很困吗？需不需要去客房休息一下？”
“没有没有，只是开个玩笑嘛。”见慕容晟那么认真，顾秋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果很累的话，一定要和我说，皇子府虽不算大，但客房还是有的。”
“这还不算大啊？”顾秋水精准抓住关键词，环扫视这片花园，看到不少价值不菲的花卉，感慨万千，“要是以后我的房子也能有一个大花园就好了。
这个房子说的可不是顾府。
“会有的，”慕容晟看着顾秋水四下打量的乖巧模样，心里感到有些好笑，没忍住抬起手似乎想摸摸他的头。
但才伸到一半，慕容晟猛地想起这个动作有些于礼不合，不能这么做。
于是他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拐了个弯，落到了顾秋水面前的盘子上——他拿起一块糕点。
顾秋水眼睁睁看着慕容晟的手在空中转了个圈，茫然不已，这是什么吃糕点前的特殊仪式吗？
“没什么。”刚刚的动作的确有些奇怪，慕容晟吃下糕点后，有些生硬地解释。“刚刚感觉右手有些麻了，活动一下。”
“手没事吧？”这一下勾起了顾秋水的担忧，其实他感觉这只是借口而已，但听到慕容晟这么说，心里还是一瞬间闪过了一丝担心，万一是真的呢？
“没事没事，活动活动就好了。”
这只是个借口而已，有事才奇怪。
听到慕容晟这么说，顾秋水了然点点头，那丝担心也是消失了。
两人坐在亭子里闲聊，聊着聊着顾秋水就提到了近期参加宴会时发生的趣事，以及认识的一些人。
顾秋水想起昨日参宴时遇到的一位公子，长的是一副清俊风雅的好容貌，且才华横溢，还弹得一手好琴，让顾秋水这个对此不甚了解的门外汉都不禁夸赞。
虽然他不是很能品那些丰沛的情感，但时而激昂时而悲泣的情感被很好的表现出来，让人闻而为之动容。
好不好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难得听见顾秋水这么夸赞一个人，还是一个陌生的公子，一时间慕容晟有些吃味了，哪怕自己并没有什么吃味的立场。
“真的很好吗？”
慕容晟轻轻开口，打断了顾秋水的赞美，顾秋水被打断后，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自己不应该继续夸了。
“也……也不算吧，毕竟……咳，毕竟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顾秋水握拳抵唇，干巴巴吐出一句话。
这话说得没错，他的确不是很懂，儿时顾母曾请琴师教导过顾秋水，但在音乐这一块他好像缺了根筋，怎么也学不会。
“小林子，去把‘扶摇’取来。”
“是。”
小林子同两人行了个礼，飞快离开亭子。
顾秋水看着小林子离去的背影，小脑袋瓜子转得飞快。
“小晟，你要弹琴啊？”
“已许久不弹，技艺有些生疏，若与那位秦公子相比怕是有些相形见绌，还请秋水不要嫌弃。”
温柔的笑容挂在慕容晟脸上，声音也同样柔和，但顾秋水莫名的却感觉到了一丝不爽？
虽然不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顾秋水机灵地选择第一时间顺毛。
“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弃呢？小晟在我这肯定是最好的！没有人比得上小晟！”
对此发言慕容晟没有发表看法，而是依旧回以那温柔似水的笑容，这让顾秋水忽然感觉背后凉凉的。
小晟这个笑容太有压迫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