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哥哥你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涂山雪隔着门呼喊。
“你来个什么!”
门后的涂山雪语气很冷。
“那个雪哥哥,瑾哥哥还没醒吗?”
女人小心询问。
涂山雪:“没呢,你到底有什么事!”
“狐皇让我来告诉瑾哥哥一声,待他醒后狐皇要见他。”
涂山朵回答。
涂山雪:“哦,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那个,瑾哥哥真的没醒吗?雪哥哥可以放我进去看看他吗?”
女人恳求。
“不能,赶紧滚!”
涂山雪直接拒绝。
他俩在这边吵嚷着,那边的阿玄继续做着噩梦。
这次他梦见了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此刻正一脸愤怒得跨坐在自己肚子上。
“你怎么敢伤他,你怎么敢伤他!我如此珍视疼爱之人,你怎么敢把他伤成这样!”
那个和阿玄一般无二的人一边骂,一边猛揍着一脸错愕的狐狸。
“我靠你谁啊,凭什么打我?你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被压得无法动弹的阿玄问。
“我踏马的就是你啊,你这个夯货!打死你这个不长眼的,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阿玄”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欺人太甚!”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阿玄一个挺身,和眼前这个不知真假的“阿玄”扭打在一起。
“呦呵?还敢反抗?”
怒气冲冲的“阿玄”趁其不备,直接一拳打在阿玄的左眼上。
“啊!”
钻心的疼痛传来,被暴揍一顿的阿玄从噩梦中醒来。
才刚睁开眼,涂山朵和涂山雪的争吵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你俩在吵什么?”
狐狸揉了揉有些幻痛的左眼。
“没什么。那女人说等你醒了就去见父皇一趟,不然后果自负。对了你没事吧?刚刚看你在床上手舞足蹈的。”
涂山雪问。
“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那老登我不想去见,把外面的那个也打发走。否则,我真的会对她动手。”
阿玄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仿佛是听见了阿玄的话,门外的涂山朵拍门更加起劲。
“瑾哥哥,你醒了吗?太好了!你还是到你父皇那里一趟吧,我看他动了好大的怒!”
这女人说着。
“滚开!他动怒关我什么事?我和他早已没有父子之情!等等,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会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
“不对,你刚刚说什么?父皇为什么会动怒?是怪我炸毁内院吗?”
阿玄睨了一眼房门。
涂山雪:“对不起瑾哥哥,是……是我把那个凡人的事情告诉了……”
轰!!!
女人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淹没在了熊熊烈火中。
炙热的狐火直接炸毁房门,向着门外的涂山雪袭去。
“瑾哥哥你!”
女人侧身一闪,躲过了阿玄的攻击。
“哼,回来再收拾你!”
阿玄越过破碎的门,一脸黑线离开了房间。
屋内的涂山雪剜了一眼这个“好表妹”后,也跟着出去了。
……
大殿内,阿玄见到了板着脸的狐皇。
两人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许是狐皇眼睛酸了,这男人捂着脸无奈道:
“你连父亲都不肯叫了吗?”
阿玄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看来,那个人族当真是把你蛊惑得面目全非了。”
狐皇居高临下看着台阶下的阿玄。
“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扪心自问一下,对我可有一刻是尽到父亲责任的。把我们母子赶去玉峰的是那凡人?让我母亲忧思成疾的是那凡人?”
“这些年来对我非打即骂,冷眼旁观的也是那凡人吗?就你这些所作所为,配得上我叫一声父亲?”
阿玄语气冰冷。
“好!好!好!杂种就是杂种,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既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话落,身形如同鬼魅的狐皇瞬间来到阿玄面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你……有种杀了我……”
窒息感让阿玄声音破碎。
“如你所愿。”
狐皇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就在狐狸即将断气的刹那,庞大的黑气贯入了他的天灵。
与此同时,阿玄手腕上的黑色丝线也显现出来。
“咦?这是什么?”
男人的目光落到阿玄手腕处。
趁着狐皇分神的空档,阿玄一脚踢在他胸口上。
吃痛的狐皇手掌一松,狐狸趁机借力跃起,在空中翻转一周后稳稳落回地面。
“你手腕上的东西非同凡响,哪里来的?”
男人拍去胸口的灰尘。
阿玄:“关你屁事。”
“哦?那么,你来说。”
狐皇把目光投向了阿玄身后偷偷摸摸跟来的女人。
“回狐皇,这东西连接着瑾王子和那个凡人,同时还是两人的生命指示。”
涂山朵如实回禀。
“你!”
阿玄恶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女人。
“这样吗?看来那跌落寒潭的凡人并没有死。如此,我倒是好奇那凡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要不,我派人去把他抓回来?”
男人看向阿玄。
“你敢!”
阿玄面露凶光。
“我为什么不敢。我看,抓到那凡人也不必带回来了,就地解决吧。”
男人眯眼一笑。
“别逼我和你反目成仇!”
狐狸攥紧拳头,力度大到指节泛白。
狐皇:“呵,既然你如此关心他,要不你亲自去把那凡人抓回来?”
听到这话,狐狸沉默了。
几息后,打定主意的阿玄长叹了一口气。
“好,我去。”
为保护墨夤,也为了应付这个老东西。已经做出决断的狐狸瞪了一眼狐皇后,带兵离开了大殿。
目送走阿玄的背影,涂山朵对墨夤的妒忌和怨憎到达了顶峰。
……
东荒肆虐的风雪停了,好好睡了一觉的墨夤也醒了。
感受着周围来自地脉的热量,心领神会的墨夤努力克制住想哭的冲动,摸了摸左手边那颗硕大的蛟脑袋。
“这世界上果然傻子多,你这又是何必呢?”
指尖抚过迢风被岩浆灼伤的鳞片,墨夤的心疼了。
他慢慢越过蛟身,悄悄离开了凹洞。
洞外,虽然雪不下了,依旧严酷的寒冷还是让习惯了温暖的墨夤浑身颤抖。
顶着无处不在的寒流,他来到了山涧溪岸。
“据说清溪之苔能治烫伤,也不知道对蛟类效果如何。带一些回去吧,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我才被地脉烫伤的。”
说着,墨夤开始收集溪流里青翠的苔丝。
青年伤痕累累的手臂不停在溪水中进进出出,浸透冰水的白绫在寒冷的空气中结出层层冰霜。
不一会儿,这人兜着满满一堆青苔回到了凹洞。
见迢风还在睡,墨夤轻轻摸了摸黑蛟的鼻尖。
“睡得还挺香。谢谢你了,小黑蛟。”
他小心翼翼俯身到迢风身体前,拿起青苔一点一点均匀铺到黑蛟烧伤的鳞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