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都在名义上各回各家,但他们的学业却交换不了。
“既然儿子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好急的,等到时候他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了,再改名换挪户口回来吧。”柳濯尘劝慰道。
陶拨云眼中的担忧还是不减,“我是怕他那个养母容不下他,只要他的户口一天在陈家,这个养母就会防着他继承家产。
到时候就算是咱们儿子没这个意思都得安上这个名头,柳含章就更不用多少了。”养他这么大,还能不知道他的性格?
睚眦必报,一点良心都不讲。
“也不知道他这个养父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不可能是为了咱们儿子着想,说不定是想让咱们儿子给他儿子当磨刀石也不一定。”她的担心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柳濯尘听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咱们多少把他养到了这么大,在他身上付出的时间和金钱也不少了,他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吧?”
他回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家,也过上了他最想要的富裕生活,要是对陈许延下手,那就是太小心眼了。
养他一场,自己竟然完全没有看透过这个孩子。
难道血缘关系真的能注定一切?
陶拨云对丈夫的优柔寡断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你光用脑子想想他能藏住他不是咱们亲生儿子这件事整整三年,在这期间甚至一直无理取闹,甚至是故意气我们,你就该彻底对他死心!”
要是还对他抱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真是蠢到极点了。
他才十八岁就能这么狠,布局这么早,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那天他喝醉后说出的话绝对不是醉话,其实就是他的心里话,他对自己早就不满了,甚至还恨陈许延抢了他的家庭。
“你说得对,我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能把这件事藏住三年,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不是在喝醉后被老婆激怒了说出来了,他原本究竟是想干什么事?
柳含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要等陈家人主动找到他吧?
陶拨云早就猜出了他的目的,“还能是什么,我猜他是想创造一个机会被认回去,但又不希望陈庭训知道他是故意的,要让自己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样,他不就能让咱们儿子里外不是人了?”
要是心狠一点,他还能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和手腕,踩一踩陈许延,届时再加上那个养母吹吹耳旁风,陈许延指不定要被挤兑成什么样子。
真是好心计。
“这,不可能吧,他才多大,怎么就能想得这么远了?”柳濯尘还是不敢相信。
这些手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想出来的,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过。如果是真的,那柳含章也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都要回亲生父母那里了,他还想着坑害一把他们一家人。
真是狠毒。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有些不确定。”陶拨云神情复杂。
“什么事?”柳濯尘问道。
“我怀疑我那场车祸没那么简单,柳含章当时看到我进房子的第一时间像是见到鬼了一样,像是知道我根本就到不了一样。”他当时喝的酒,不会是在庆祝自己的死吧?
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
柳含章明知道她要过去,怎么可能故意喝酒惹她生气,平时就算是故意惹她生气也没有到这种程度过。
柳濯尘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他居然还想要了你的命?对你动手?”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
陶拨云沉着脸点了点头,“现在想想,当时那个患有精神病的司机也不简单,他像是认识我 一样,但警察询问的时候他却说从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
现在越想越像是被人指使了。
“但这件事不可能是柳含章一个人做出来的,他没这个能力,当时他都没被陈家认回去,自己肯定是动不了手的。”
她的这一波分析其实很到位,不过以柳濯尘的思维还是很难将人想得这么坏。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究竟是谁在帮他?”柳濯尘越想越觉得心不安,他连对他精心照料了这么多年的养母都能下手。
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陶拨云叹了口气,“他估计是狠毒了我的管教,巴不得我死得很惨,至于帮他的人,估计也是他在上大学的这三年里结交的。这些人也不简单,不一定会完全听他的话,反正肯定也是图谋陈家的家产才会帮他。”
是谁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的猜测都是基于她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
也没有能力找出这些人来。
柳濯尘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道,“咱们在家做事仔细小心一点倒是没事,可儿子就在b市,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会不会有危险?”
儿子要上大学,有些事情根本就没办法防,但也总不可能休学在家里一直躲着。
“我让儿子偷偷把他养父的联系方式推给我了,我跟他说了这件事,他对咱们儿子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说了会好好调查这些疑点。
他还答应我,一定会保护好陈许延,跟着他的那几个保镖一直都没有撤走。”陶拨云听完他的话后瞬间就对他那天的话没怎么生气了。
毕竟陈庭训是真的疼爱他儿子,在这种时候有出手,陈许延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那你当时回家后还说别人这么多坏话,明明挺好的一个人。”柳濯尘有些不服气。
其实心里有些小吃醋,他怎么就没有能力护住妻儿?
就算是有人帮忙,他还是有些烦躁。
陶拨云装作生气装冷哼了一声,“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听错了吧?”
低头看到她威胁性的眼神,柳濯尘瞬间就转移了话题。
“老婆,咱们还是去买菜回来做饭吧?女儿、女儿下午回来也得吃啊。”惹不起惹不起,赶紧开溜。
“你去买,我跟儿子聊聊天,早去早回......”陶拨云生怕错过陈许延的消息。
再等一会,儿子就该吃完饭去打篮球了。
—b市陈家
刚刚放学回来的严淮安就看到了陈家的在进进出出往外搬东西。
“这是怎么了?”他看向了身旁眉间忧愁到能夹死苍蝇的老爹。
“这阵仗真是够大的。”
严崖叹了口气,“老板出差去了,老板娘也不在家,他就趁着家里没人把陈许延的东西都扔出去了。有个保姆出面阻拦,直接就被他开了。”
“爸,你没出声吧,那可就太傻了。”严淮安在心里鄙视了一番这柳含章的小人行径。
他要是光明正大干还没有什么,他越是这么偷摸着干,就越是显得他这个人很矮小。
严崖斜视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要是说话了我现在还能待在这?我早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大马路上帮我搬东西了。”
严淮安笑了笑,“爸,你今天说话实在是太幽默了。”
“我看你老板回来了肯定得生气。”他今天无意发现了些什么,要是被柳含章知道了,估计要气个半死。
“哦?为什么这么说?”严崖突然认真起来。
这小子又发现什么新鲜事了?还是看到什么了?
看到自己亲爸好奇的眼神,以及催促的神态,严淮安还是没忍住卖了会关子。
“别磨叽了,赶紧说。”严崖没有搭理他的那几句废话。
严淮安摸了摸鼻子,“我刚才在学校吃完饭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到薛助理亲自给陈许延送便当。”
严崖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薛如琢可是陈庭训身边的最信任的助理,基本上重要的事情都会交给他去办。之前他也不是没见过对方按照老板的吩咐去给陈许延送东西,没想到,到现在也没停。
这肯定也是陈庭训的意思,要不然没人能使唤得动薛如琢。
“我就知道老板还是真心疼爱这个儿子的。”严崖心里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但是这位真少爷要是知道了他在老板心里的重要性,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陈庭训肯定也不会惯着他。
“你说你老板究竟是怎么想的?”严淮安问道。
严崖叹了口气,“无论他是怎么想的,反正陈许延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是没得说。至于这位真少爷,咱们又没跟他接触过,还是慢慢看吧。但咱们进进出出陈家也得小心翼翼些了,他这几天都开除了几个保姆,也没有说原因。”
这些人都是收了钱在给陈家打工,能进来也是因为大部分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闹起来了也只是陈庭训和曹素堇一句话就全部开除的事。
但他的身份好歹也是这个家的半个老板,多少有些过于刻薄了。
“放心吧,我又不看热闹,遇到事了我也躲得飞快。”他都没来得及说让他爸自己小心,他爸就反过来叮嘱他小心了。
“行了,别啰嗦了,吃饱饭没有?餐厅快开饭了,没吃饱一起过去吃。”严崖甩开了他半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吊儿郎当的,一点正形都没有,你这样的以后也能找得到老婆?”他有些怀疑。
严淮安被气笑了,“爸,我大小也是个系草,怎么可能找不到老婆?!”
他爸真是低估他了,他爸不会还认为自己私底下连恋爱都没谈过吧......
—b城大学
“琢哥,你怎么还在这里?”他这篮球都打完了,对方居然还没有离开?
薛如琢笑了笑,“看到你在打球,一时间看入迷了,想到了自己以前上大学的时候。”
“刚才你吃得太急了,我忘了问你,这段时间还适应吧?”
陈许延接过水点了点头,“跟原来没什么两样,工作日你上班的时候我在上课,周末了回家。”
原主一直都是住校,但住的是单人寝。
刚开始是因为b城大学大一上学期要求所有学生必须住校他才住进来,后面时间久了原主也就习惯了。
他也住的很舒服。
“没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吧?”薛如琢问道。
“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说了我也不在乎,做我自己的事情就行。”原主被刺激得休学了,但他可不一样。
有的是办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薛如琢点了点头,“你受委屈了,你爸回来会处理他们的。”
面子上的事还是要他自己不在乎,其他方面有保镖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嗯。”陈许延自然不会像原主一样傻到以为是陈庭训让薛如琢来羞辱自己的。
“对了,你要是有空,就帮我跟许家打个招呼,让他没事别老缠着我,我身上又没有他想要的东西。”许连城像个苍蝇一样在他身边也是挺烦的。
几次要对他下手都被他躲过去了。
但是陈庭训还以为对方真的拿他当朋友,一直在帮助他。
其实是一直在想方设法坑害他。
薛如琢眸光深沉,“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去办?他是做了什么事?”
陈许延笑了笑,“他不知道听了谁的吩咐,想引诱我吸食一些不合法的东西,被我无意中发现了,躲过了两次。”
听到这里,薛如琢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似乎是在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他给我吃的口香糖,你可以拿过去检测一下。”陈许延平静的从书包里掏出一盒被塑封袋包着的口香糖。
接过袋子的薛如琢一脸郑重的说过,“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如果是真的,那许兼程究竟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他的心里有猜测,但是又不敢说出来,毕竟这是陈家的家事。
自己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很多事情上不能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薛如琢收好东西准备离开,他想了想又说道,“有什么急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你爸这段时间在m国处理一个大订单,估计下个月才能回来。”
“好。”陈许延送了他一程,随后又在校门口买了根淀粉肠才慢慢往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