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了阴物这种东西非常的狡猾,也非常的记仇。
不达目的,他们怎么可能罢休呢?
所以这恐怕又是一次阴谋吧。
吴秋秋没有掉以轻心,她不觉得这些家伙会放过自己.
于是小心地侧耳聆听看。
看他们又打算搞什么幺蛾子。
结果吴秋秋就这样听了很久,期间甚至又换了三次气,也就是一刻钟过后,灵堂里依旧安静得落针可闻。
咦,怎么回事?他们真的放弃了吗?
这一幕着实有些奇怪,吴秋秋又等待了片刻,依旧如此。
莫非真的结束了?
总之也不管结没结束,吴秋秋倒也没有傻逼地睁开眼睛。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好还是长个心眼。
她能骗过那些阴物,但可不希望那些阴物骗过她。
毕竟,一不留神可能骨头渣都不剩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吴秋秋只能以自己换气的方式来计算过去了多久。
按照五分钟换一次气计算的话,一个小时也就是十二口气。
也就是说,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就是古代的一个时辰。
但是外头依旧安静如鸡,还没有天亮呢。
好,那就再等等。
不管怎么样,这世界上太阳总会升起来的,天总会亮的,光明也永远不可能被黑暗吞噬。
吴秋秋坚信这一点。
所以不论在什么时候,她都不会让自己陷入绝望的负面情绪之中。
她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人在绝处是能逢生的。
正是因为她有这样的信念,所以好像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境遇是好是坏,其实并非完全取决于他的能力有多强,而是取决于他有没有触底反弹的决心。
正好吴秋秋就是有这个决心的。
又换了数不清的气以后,吴秋秋已经有些混乱了。
脑袋都在懵逼。
然后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她也听到了鸟叫声,以及清晨露水从屋檐上滴落下来的声音。
还有人群熙熙攘攘,好似在安排着什么。
门上和窗户的木板,也在被人一点点翘掉。
这一次是天亮了吗?
好像有很多人已经聚拢在门外了。
“吴秋秋我来了,我有消息带给你,你睡醒了吗?”
门外是骆雪然带着喜悦的声音,似乎真的得到了好消息。
吴秋秋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一整晚了,四肢早就麻木,根本就站不起来。
同时她也没有急着睁开眼睛。
而是决定再观望一阵,所以并未回答骆雪然的话。
接着骆雪然又在外面喊:“吴秋秋你还没起来吗?快点开门啊,我来了,我给你带了吃的来。”
骆雪然嘟囔了一阵,好像有些发脾气了。
伸出腿踹了门一脚:“你干什么呢?吴秋秋快点,我还有事和你商量。”
砰砰砰。
“你开门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吴秋秋别吓唬我啊。”
她拍打了门几下以后发现发觉屋里依旧没声儿,语气不由自主开始急切了起来。
兴许吴秋秋在屋里出事了呢?
看来是真的骆雪然。
吴秋秋是故意看门外之人的反应。
等了这么久以后,发现外面的人的反应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于是也松了一口气,准备睁开眼站起来。
想来这一晚已经结束了。
砰砰砰!!骆雪然又在拍门。
吴秋秋心中摇了摇头。
骆雪然这脾气,真是沉不住......
忽然,吴秋秋冒了一身冷汗。
完了,破功了,门外的人绝对不是骆雪然。
因为她想起自己的门是被从外面用木板钉死了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骆雪然怎么可能让她从里面开门呢?
只能是外面的人拆掉木板从而让骆雪然进来啊!
假的,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那些熙熙攘攘的脚步声,稀稀拉拉的说话声,以及用锤子敲打木板的声音,通通是烟雾弹。
包括在门外敲门的骆雪然,也是他们幻化出来骗吴秋秋的。
然而吴秋秋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一步。
她已经从五心朝天的姿势退了出来,双眼也睁开,正开始正常的呼气。
并且因为双腿的麻木,她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摆出那个姿势了。
靠!
好歹毒,好狡猾的东西啊。
竟然这样都能被他们模仿出来。
吴秋秋有些咬牙切齿,当真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一向很自信的她居然在阴沟里翻船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此刻自己还是站在灵堂里面。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也就意味着还没有到四更天。
白色的挽联随着阴风震动,五口棺材静悄悄地摆在面前。
上面的遗像像是在无声嘲笑着她的愚蠢。
也在告诫着她,这一切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结束。
她后退一步,棺材便震动了起来。
灵堂的门在这一刻又一次关上了。
棺材被顶开了一个细小的缝儿,从里面流出一些殷红的鲜血。
“嘿嘿嘿嘿嘿嘿,这下你躲不掉了吧?”
棺材缝里传出阴冷的笑,以及某种转动的物体。
吴秋秋眯起眼睛看了一下,发现那红红的两个东西是一对眼珠子!
它们爬满了红血丝,就从那个缝隙之中,贴在那里,直勾勾地窥视着吴秋秋。
一股阴寒的气息从脚底蹿上了身体,直冲天灵盖。
紧接着其他的四口棺材也迅速被顶开了一条缝儿。
几对布满红血丝眼珠子也在看着她。
这一次仿佛她已经无处可逃......
“吱呀......”
“砰!”
先是长长的一声棺材盖子被推开的声音。
接着砰的一下,它掉到了地上。
里面的人坐了起来,第一个便是穿着红色寿衣的老头子。
紧接着他旁边的老太太也跟着坐了起来。
二人脖颈先是咔咔咔的扭转了几下,然后便盯着吴秋秋:“小妮子,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说话的老头子咧开他的一嘴烂牙。
早就被烟熏得黄黄的,参差不齐断了好多,看上去格外的恶心。
“老头子,别跟她废话,杀了她,让她下来给我们做童子童女,伺候我们一家子,嘿嘿嘿。”
两个老鬼缓缓地从棺材里爬了起来,他们的目光贪婪又阴森地落在吴秋秋的身上。
另外一口棺材里也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女的鼓着一双爬满血丝的眼睛坐起来。
“我不能生了,你再帮我相公生孩子吧,你要帮他开枝散叶,当我的相公的小妾好不好?”
女人的双眼满是希冀。
说完,却又急促咳嗽了起来。
她似乎真的在希望吴秋秋做她相公的小妾。
她快死了,所以急需要为相公纳一房续弦。
这在古代是每一个女子应有的贤良淑德。
也是一个当家主母应该有的气度。
尤其是当她们自己无法为丈夫生更多的孩子,并且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行的时候,更要在自己死之前,帮丈夫娶一房续弦,开枝散叶。
每个女子出嫁前都要经过这样的教育。
她们很可怜,同时也很可恨。
在封建愚昧的教育之下,她们被裹住了双脚,像一棵原本茁壮成长的小树被修剪掉了枝桠,在各种绑架束缚的目光中活下来。
终其一生,都是为了别人而活。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她们被裹住的又何止是一双双脚,还有她们的思想,她们的灵魂,永远的被裹住,永远的被钉死,哪怕死了也是如此。
吴秋秋看到,那女子身上惨白的衣服早就被咳出来鲜血打湿。
衣物下面映出她身体的轮廓。
那是一圈一圈的褐色的裹尸布。
又何尝不是束缚住她灵魂的绳索呢?
而在这样的欺压之下,她们从一个个受害者又变成了一个个加害者。
双手沾满了其他女人的血腥。
此时她便直勾勾地看着吴秋秋,希望能代替她为自己的丈夫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