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追上刘杰,低声说:
“领导,我有个紧急的事情要向你单独汇报。”
刘杰点点头,让他去办公室。见他摇头,甚为惊诧:
“肖秉义,你要汇报的情况,是不是跟你们朱主任一个内容?”
肖秉义忙摇头:
“我的情况跟朱局长要汇报的,不是一回事。你办公室警报未解除,能否就在这儿汇报?最多占用你两分钟。”
他看刘杰停下,一口气说了柳蕙转告的内容。
刘杰惊讶的看看他,责怪道:
“咋不早说呢?你真不知轻重?我马上回办公室汇报。她说了今后如何联系吗?”
肖秉义实话实说:
“不知道,刚才的话,是她通过旁人转告我的,让我尽快汇报。”
刘杰忙问:
“这么说,还有人知道内容?什么人啊?可靠吗?”
“可靠,完全可靠。另外,请你马上回办公室,跟朱局长继续谈话。我跟邓排长争取今晚将窃听之人交给你。”
刘杰惊讶的打量着他,甚为怀疑。但仍赞赏的点点头说:
“要不要喊龙科长回来协助?”
肖秉义略一考虑,摇摇头说:
“不需要,请你跟岗哨招呼一下,让他们听我的即可。还有……”
刘杰点点头,疑惑得问:
“还有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吞吞吐吐?”
肖秉义小心的问:
“我还有一问题要请示,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窃听之人是你喜欢的人,抓不抓?”
刘杰恼怒的责问道:
“肖秉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喜欢的人?”
他看肖秉义低着头,补充道:
“只要你有证据,天皇老子都要抓。”
他随即找来两个岗哨,问了值班情况,最后说:
“今晚有任务,你俩辛苦一点。换班了,也不要走,听肖秉义同志指挥。肖秉义,大明跟我说,你有抓捕敌特司令方案,是这样吗?”
他看对方点头,兴趣浓厚的说:
“你先抓人,我通知龙科长一个小时后来办公室。看来今夜无眠了。”
肖秉义回到食堂大厅,将剩下几口饭吃完。捣捣邓中放准备离开,被朱大明喊停。
“肖秉义,你刚才跟刘局说了什么?不会打俺小报告吧?”
肖秉义笑道:
“我能打你啥小报告啊?你对我爱护有加,什么事都护着我,还有什么说的?我跟他为案子提了请求。”
朱大明边剔牙边说:
“就是嘛,俺对你这样好。你再打俺小报告,就没良心了。滚吧。”
肖秉义跟邓中放到食堂大门口商量,邓中放问:
“你是不是发现储藏室有问题?接下来干什么?”
肖秉义胸有成竹道:
“我进储藏室,你隐匿在门口,抓证据。”
邓中放摇摇头说:
“大院没人了,你抓谁啊?”
肖秉义神秘的笑笑说:
“朱局长已经帮我们放了钩子,他跟刘局电话,说有紧急情况汇报,却没说什么紧急情况。人家听了几十分钟,没听出名堂。现在,朱局长跟刘局又回了办公室,他眼看着胜利在望,能舍得下吗?”
邓中放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叹道:
“看来这家伙不聪明,没听出名堂,应该警惕了。再来,不是傻逼吗?”
“嗯?不能这么说。人家也很敬业哦。只能说朱局长的钩子厉害哦。”
他跟邓中耳语几句,进了储藏室。邓中放刚隐蔽好,就见一个黑影已进大院,岗哨却没发现。
黑影站储藏室门前,四下张望一下,迅速推门进去。
储藏室没有亮灯,一切静悄悄。邓中放深感疑惑,不亮灯,摸黑行动?
忽然,储藏室灯亮了,接着是肖秉义呵斥声,按照事先约定,他闯了进去。
进门一看,肖秉义正握着枪,边说边靠近坐床沿的男人。
“天这么黑,怎么收听呢?不开灯,有蚊子哦。”
对方愣了一下,迅即反应过来,抓起枕头砸向肖秉义。跟着拿起床上枪,对着肖秉义说:
“我知道有你参与,肯定要坏事。刚才我在街对面楼上,就想一枪嘣了你。放下枪。”
肖秉义没有放下枪,却枪入套,抄着手微笑着说:
“你现在嘣了我,还来得及。来吧!”
邓中放看此人,正是后勤科长曾柏祥,忙喊:
“曾科长,不要干蠢事。你杀了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哼哼,我从加入保密局,就没想着活多久。你不要参与进来,这是我跟他的个人仇恨。”
曾柏祥恨恨的说。
肖秉义奇怪了,疑惑得问:
“曾科长,我俩都不怎么认识,你跟我有啥个人仇恨?”
曾柏祥冷笑道:
“哼哼,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你还记得横南镇邮电局赵祥明吗?他是我姑妈的儿子。他爱人告诉我,赵祥明是被你逼死的。”
肖秉义火道:
“放屁,他是被你们保密局规矩逼死的。我问你,他想死,我能拦得住吗?”
他说罢,发现了自己的疏忽,一个箭步冲过去。
曾柏祥扣动了扳机,枪没响。就在他愣神之际,被肖秉义扑倒。
肖秉义掐住他的脖子,从他嘴里抠假牙,又将他衣领撕下。
邓中放上前将他反铐,看他一会,摇摇头,叹口气说:
“曾科长啊,怎么想,我也没想到是你啊?局里的老先进,刘局哪次开会不表扬你啊”
曾柏祥哼一声,嘲笑的口吻:
“他表扬我,只能证明他瞎了眼睛,也证明我伪装的高明。成王败寇,落到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但请你告诉我,我枪里的子弹,是不是被你们事先做了手脚?”
肖秉义从口袋里掏出子弹,调侃道:
“你胆也太大了,干这种事,连枪都不带啊?”
邓中放啧啧嘴:
“肖秉义,刚才我被你吓出一身冷汗,已准备参加你的追悼会了。悼词都给你想好了:肃特先锋。”
肖秉义横他一眼,没工夫开玩笑,盯着曾柏祥一会,端张小凳子坐他对面:
“曾科长,我没本事做你思想工作,但可以告诉你。你现在交代,我算你自首。怎么样?”
曾柏祥又哼一声:
“自首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判刑,有血债的还不是照样枪毙?我见的太多了。你那一套,蒙不了我。废话少说,送我去监狱。”
肖秉义原本想,就在储藏室,先捞点情况。见他态度不好,无奈道:
“邓排长,我们带他去见刘局。”
却不料,曾柏祥立刻叫了起来:
“我不想见他,带我去监狱。”
肖秉义不明白了,惊讶的问:
“你这是为何?你去见他,只要态度好,也许他能帮助你呀。”
曾柏祥低下头哽咽着说:
“你们就给我留点尊严吧,我实在没脸见他。送我去监狱吧。”
肖秉义带着疑惑,去跟刘局汇报。
刘杰得知窃听者是曾科长,愣神好一会,最后摇头叹道:
“唉!想不到啊!他在我眼里,就是个任劳任怨的好同志啊!真想不到啊!他交代了没有?”
肖秉义默默摇头,却对朱大明惭愧的说:
“你知道他是谁吗?横南镇邮电局吞药自杀的特务赵祥明,是他姑妈的儿子。都怪我没有追根刨底哦。”
朱大明愣了一下,喝道:
“不要七拉八扯,怎能怪你呢?七大姑八大姨,你能搞得清楚吗?不要什么事,都朝身上扒。他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