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程心指着超市：“去买菜吧哥哥，你过来也没好好吃上一餐饭，让我露一手。”
她跑得快，顾寒追了上去：“我以为你会回国之后再找。”
程心耸了耸肩笑了笑：“我妈思想还挺开放的，就算我找了个外国人，她也不会反对吧。”
顾寒脑子嗡嗡地响，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反对。”
“啊？”程心呆滞地看着他，“我也不一定找外国人啊，这里华人也很多的，别担心啦。”
她往前走了几步，顾寒默默看她的背影，走了几步，程心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我觉得你说得对，装有对象也挺好的，我接受你的建议。”
顾寒的表情总算松快了，走过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就是，你还没成年，也不用急，缓几年再说。”
程心喉间一梗：“我是不急，我等如墨醒来再说。”
顾寒觉得自己总认为他已经很了解程心了。
但是有的时候他依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就像这会他根本不懂她什么时候谈恋爱和温如墨有什么关系。
他感觉自己的心思都已经开始往诡异的方向思考了。
于是连忙走到程心的身边，她此时在挑红酒，这个国度盛产红酒，她刚好看到，觉得可以买一点让她哥尝尝，也可以买点让她哥给家里带回去。
不过她不太懂这些，超市里的不知道好不好，于是看了又看，甚至想打开手机查一查先。
她在那里想，顾寒就站在旁边迟疑了一会，最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心心你应该是喜欢男的的吧？”
程心正把看不懂的红酒摆回货架上，闻言手一滑，一瓶红酒在她手上没拿稳，直直地往下落。
顾寒赶忙抬了一下腿，将那瓶酒踢了起来，又用手接住。
旁边有路人欢呼了一声。
程心目瞪口呆。
她此时没有心思去夸奖她哥敏捷的身手，她还为她刚才听到的话懵圈着。
顾寒把这瓶酒放进了购物车，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有这么吓人吗？”
“这还不吓人吗？”程心这会也不想挑红酒了，推着购物车走，诧异地问，“你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顾寒当然不会把温如墨的那些小心思说给程心听。
在他看来，他妹完全有可能为了闺蜜丢下他这个哥。
他在她心里的地位还不如温如墨。
“我就随便问问。”顾寒回答道。
“哦。”程心笑了笑，“这我也不知道。”
顾寒：“啊？”
程心故作沉思：“也是啊，你提醒我了，为什么我就一定是喜欢男的呢？反正我都没谈过，我完全可以发散一下思维嘛。”
顾寒：“……不是，这……唔……”
程心被他的反应逗得大笑了几声，就开始挑牛肉了，不管顾寒问什么都不正面回他。
顾寒自闭了，他怎么感觉他妹越来越不把他当哥了。
说说闹闹的，两人也挑了不少菜回去。
程心做饭的时候，顾寒就在她旁边给她剥蒜，做点小事，最主要是陪她。
她笑了笑，抬头问顾寒会在这里待几天。
顾寒想了想说：“还不清楚，开学之前回去吧。”
程心应了两声，脸上还带着微笑，不让他看出心里的那点失落。
-
他在的日子好像过得更快了。
平时觉得了无生气和凄冷的冬天突然变得好有意思，之前即使是参加派对，她也觉得不就是吃吃喝喝而已。
现在即使是楼下的余雪，好像都很好玩，可以在墙头上夹出一队鸭子哨兵。
平时觉得附近的情侣抱在一起走未免有点尴尬。
现在再看到只会有点羡慕。
平时觉得吃饭挺没有意思的，就算做一桌饭她自己也吃不了几口。
现在看他大快朵颐，胃口很好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做的饭真的嘎嘎香。
平时午夜惊醒，只能打开手机翻几分钟，才敢继续睡。
现在半夜梦醒，听到他的呼吸声，就感觉心莫名地安定，
转眼就到了二月中。
中途程心给家里打了几次视频，主要怕她哥也不在家，她爸妈会觉得孤单。
结果没想到顾寒走没几天，两人也趁着年假出去旅游了。
程心还调侃他们，感叹幸亏她哥到她这了，不然还阻碍了他们两口子的二人世界。
这会又到了她送她哥上飞机的时候了。
程心不像几年前一样，在她哥怀里哭哭啼啼舍不得他。
而是递给他一包吃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不要老是来了，那么大年纪了，老跟着你妹妹跑算怎么回事？”
顾寒微微笑了一下：“你不欢迎我？”
程心撇了撇嘴：“你这样耽误我找对象。”
顾寒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的东西都别丢。”
程心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明知故问：“你什么东西？”
“别闹。”顾寒无奈，“我的拖鞋杯子，别丢，我还来。”
偌大的机场里，程心突然感觉心里酸酸的，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你老这样，你别来了。”
他老靠近她，她根本忘不掉。
她这点力气也推不动，顾寒扯了扯嘴角：“就要来。”
……
程心看他过了安检，掉头就走。
顾寒将包放到传送带上，又回头看她的背影，等到工作人员催促的时候，他才往前。
程心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才敢偷偷看他。
看到他越变越小的背影，才不舍地抹了抹眼泪。
她哥对她一点都不好。
他总在她能看见的地方留下这么多自己的痕迹，根本没考虑过她要是离开他不习惯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