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列车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否定。
司闸员是内奸，现在乘务长也是内奸。
到头来，整辆列车，竟然只有他对血魔君大人忠心耿耿。
他无法接受。
可当他看向陈力，却发现陈力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这让他神色不断变幻，内心也不再那么坚定。
他不甘心的问：“那个尸伥死时，乘务长就在这里，和我待在一起。她是怎么杀死尸伥的？”
顿了一下，他冷着脸说：“别告诉我，是她麾下的乘务员动的手。”
陈力摇摇头：“当然不是乘务员，她还没那么蠢。动手杀死尸伥的，是车上的乘客。”
列车长挑眉：“那些‘羔羊’？”
陈力点点头。
列车长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那些‘羔羊’，只是猎物，有什么能力，能杀死尸伥？”
这辆列车，每一节都有各自的规则。
再加上列车上的乘客鱼龙混杂。
某些乘客，也有不可触犯的规则。
还有车外的日煞和夜煞等等。
那些“羔羊”，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就已经需要竭尽全力。
他们还有什么心思，去杀死尸伥？
陈力摇摇头：“普通的‘羔羊’，自然没有这份实力。可如果这只动手的‘羔羊’，是某位神明的使徒呢？”
“什么？！”
列车长脸色大变。
“这不可能！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神明眷顾！神明的信徒，也只能躲在暗地里苟延残喘！”
“他们怎么敢挑衅尸魔君大人和血魔君大人的？”
陈力愈发淡定。
和女巫的交流，不是没有收获。
要是没有这些信息，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忽悠列车长。
到那时，想要对付列车长，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毕竟，乘务长和司闸员刚死，列车长一定处于最警惕的时候。
甚至对于自己“屠夫”的身份，都会有所怀疑。
因为正是自己这个“屠夫”的到来，才会让乘务长和司闸员接连死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
陈力清晰的察觉到，列车长已经逐渐放下对他的戒备。
这就是那些信息的作用！
陈力压了压手，示意他冷静。
“别这么紧张，这个世界的神明，尚未苏醒。”
“不过你应该清楚，神明是不会放弃祂的信仰的。而对于神明来说，所谓的死亡，不过是一场长眠。”
“那些信徒之所以在列车上闹事，其目的只有一个——他们想要唤醒他们的神明！”
陈力语气凝重，眉头紧皱。
“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可只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其他东西，都是细枝末节。”
“依照这条线索，我想，列车的终点，就有唤醒他们神明的方法吧。”
说这话时，陈力一直在观察列车长的反应。
而此时列车长脸上的变化，说明他说得没错。
有了！
陈力心中一定。
这次试探，他不仅想要借用女巫给他的信息，设计干掉列车长。
同样想借列车长，确认女巫给他的信息的准确性。
而列车长的反应，说明女巫没有骗他。
此时，列车长已经开始相信陈力所说的“真相”。
他坐回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黄金左轮，沉吟道：“这么说来，就可以理解了。”
“乘务长被那些暗地里的老鼠蛊惑了，背叛了血魔君大人。”
“以那些‘使徒’的实力，确实不能当他们是‘羔羊’，至少也是‘猎犬’。”
说到这，他又看了眼陈力。
陈力清楚，这又是一次试探。
他面不改色的点点头：“虽然失去了神明的眷顾，变成了‘褪色者’，可比起‘羔羊’，他们还是有些底蕴。”
听到“褪色者”这个称呼，列车长脸色一缓。
他已经完全信任陈力的身份。
于是他问：“你来找我，说明你已经有了计划，说说看。”
陈力一摊手：“现在列车正在补给，无论是‘羔羊’，还是‘猎犬’，都只能缩在站台上，想办法求生。”
“我不信，他们都能活下来，一定会死上一批。”
“等他们回到列车，我会想办法，将他们引到‘餐车’那里。到时候，全部宰杀了就是。”
“杀了之后，管他是“羔羊”，还是“猎犬”，都是一锅“肉”而已。”
陈力神色轻松，阴沉沉的舔了舔嘴唇，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但这更让列车长确信，陈力就是“屠夫”，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这个办法很好，可列车长却有些犹豫。
“那些‘羔羊’，我还有用，血魔君大人也曾亲口嘱咐过。这样一来……”
陈力再度获取一条线索，但这个时候，他没办法询问具体内容。
于是他只能压下心里的好奇，冷哼一声说：“比起这些，破坏‘褪色者’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血魔君大人知晓，也不会怪罪你的。”
列车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他又提出一个问题：“你怎么将那些‘羔羊’和‘猎犬’聚集到‘餐车’那边？”
要知道，除非列车上的诡异结点被打破，不然的话，各节车厢之间，是不能随意穿行的。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拿人命去填，去试探。
可他不信，那些“羔羊”会有这么大的牺牲精神。
至于藏在人群里的“猎犬”，更加不会这么做。
他们的人数不会太多，绝不会做这种牺牲。
而陈力，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陈力抄起插在桌子上的割羊刀，在手腕上翻转了一圈，狞笑着说：“这还得感谢那两个叛徒啊。”
列车长立马反应过来，恍然大悟。
没错，陈力斩杀了乘务长和司闸员。
对于他的决定，那些“羔羊”必然无比信任，哪怕部分心存疑惑，也不会站出来反驳。
因为，那些“羔羊”最是从众。
而现在，“屠夫”在他们眼中，或许就是最强壮的“领头羊”！
列车长当即作出决定。
“那好，等乘客上车后，你将他们带到‘餐车’那边，然后立马通知我！”
他掏出一个涂满花纹的盘子，选中其中一道花纹。
“我借给你‘入梦’的能力……”
想了想，他的手指移向另一道花纹。
“算了，我借给你‘蛛网’的能力，一旦‘羊群’到达屠宰场，你就用它通知我。”
我活着，他手指一抹，那道花纹就脱离了盘子，到了他手上。
他拿着花纹，走到陈力面前，将花纹贴在了陈力的皮衣上。
陈力伸手一碰，脑海中，立马响起提醒。
“通过和列车长的商议，你短期获得了新的赐福：蛛网（紫色）。”
“蛛网——你的五感将向四周延伸，犹如蜘蛛结网。当有人入网，你立马能获取他的确切位置，以及身高体重等信息，以此判断猎物的危险性。蛛网笼罩范围，和你的精神力强弱有关。”
“负面效果：长时间使用‘蛛网’，你的精神会逐步衰弱，直至陷入癫狂。”
陈力眼睛一亮。
好东西！
再看列车长手里的盘子，他若有所思。
刚才，列车长曾提及“入梦”。
他记得，那是美丽国眷人安妮的赐福能力。
这么说来，那个盘子上的花纹，全是各种赐福咯。
陈力开始打这个盘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