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山庄的日子,因有大少爷周萧景一家三口的回归而变的融乐。周老爷心情大好,周家产业自上次周萧景与钱满粮合力斩杀了梁公公后,也暂无其他的状况发生,一切都似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周老爷今日要上贤居,请白头童翁做最后一次风蛊之毒的清除,钱满粮陪同周老爷。
到的贤居,主仆二人刚进院,萧红玉便跑了上来,拽着钱满粮的衣袖要钱满粮陪她玩。钱满粮正欲拒绝萧红玉,周老爷笑道:“萧姑娘总算醒了,我要给萧姑娘作揖道谢,谢萧姑娘为我捉七灵蛇解毒。”
周老爷说完,对着萧红玉深作一揖以表谢意,并令钱满粮:“满粮,你陪萧姑娘,我去找你师父。”
“是,老爷!”钱满粮将周老爷送到师父的禅房,并向师父白头童翁请安后,便带了萧红玉退出禅房。
萧红玉拉着钱满粮的衣袖,好奇地问钱满粮:“刚才那老头是何人?为甚说我捉了什么蛇为他解毒?”
“他是周家山庄的周老爷……待你以后想起往事,便知道了。”钱满粮笑道,并问:“你想去哪里玩?”
“哥哥,我看到院外悬崖上有藤梯,我想爬下去看看……”萧红玉手指贤居院侧外。
“不行,太危险了。”钱满粮一口拒绝。
“我就要下去玩,你领我去。”萧红玉不依,执意要下悬崖去。
“你都不知道那崖有多高,万一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钱满粮不愿带萧红玉冒险。
“哼!你不带我去,我叫小允带我。”语音未落,萧红玉赌气地甩开钱满粮的衣袖,转身往制药房去。
不一会,司马允便被萧红玉拖出制药房。跟到制药房门外的钱满粮对着司马允连连摆手使眼色。
司马允不解,口里叫道:“姑奶奶,你要拉我去哪?”
“小允,你带我下崖。”萧红玉拉着司马允就往院侧门去。
“下……下崖?下崖作甚?崖那么高,万一摔下去不得了。”司马允现在明白了钱满粮对自己摆手挤眼的意思,连声拒绝萧红玉。
见司马允也不愿带自己下崖,萧红玉顿觉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对着禅房唤道:“爹爹!”
白头童翁在禅房听院内萧红玉的哭唤声,急的出禅房来,连声问:“玉儿,你怎了?怎哭了?”
“爹爹,他俩不带我玩。”萧红玉指着钱满粮和司马允向白头童翁告状。
“哎呀!乖徒儿,小允,带玉儿去玩,别惹她哭,对她身体不好。”自萧红玉醒来后,白头童翁对萧红玉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师父开口了,钱满粮与司马允只能遵从,双双应声:“是,师父!”
上次司马允的脸、包括牙齿被萧红玉用烟黛涂黑,司马允就对师父和钱满粮嚷道:“师父,师兄,大师姐她定没有失忆,她是要趁机报复我呢。”
师父白头童翁与钱满粮却不信,都知道萧红玉原来那藏不住事的性子,断装不来失忆,要报复不用装失忆也能收拾司马允。司马允细想了想,也觉得师父与师兄的话有道理,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只是随时防着萧红玉,怕她又对自己做出什么“报复”的事来。
白头童翁安抚好萧红玉返身回禅房,笑着对房内的周老爷道:“玉儿自上次醒来,便将我这个师父错认成她的父亲了。唉!这孩子也是可怜。”
“是我连累了萧姑娘。”周老爷过意不去,满脸歉疚。
“与周老爷无关,玉儿命里有此一劫,幸好劫难已过。玉儿现在对以往的事都记不得了,也好,记得现在就好了。”
“萧姑娘定会康复的,若有需要鸿泰的地方,白前辈尽管吩咐。”
“不用不用,这样就好了。说心里话,现在玉儿每日喊我爹爹,我是着实开心。老夫一生未娶,更无子嗣,早已将三个徒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老夫也甚是欣慰!”白头童翁言语里流露出满足之意。
“说到子嗣,唉!”周老爷苦笑一声,道:“我周家山庄富可敌国。然,我儿萧景身残,只能……”周老爷说不下去了,心里全是苦涩。
“周老爷不必芥怀,万物皆虚境,昨日譬如死。如今周公子也算圆满,比起往昔周老爷对周公子的牵肠挂肚,今时今日,亦是幸事、乐事!”白头童翁柔声劝导。
“听白前辈一席话,晚辈豁然开朗,能有今日之善果,晚辈夫复何求?!”周老爷的脸上,漾起知足的笑意来。
白头童翁颔首赞同,轻捋了捋白须:“周老爷,老夫今日最后一次为你清除体内的风蛊之毒。风蛊毒除尽,你身上所中的七日离魂散毒只能从长计议了。风蛊之毒解去,你的身体就没有那么大的负担。”
“多谢白前辈,您的救命之恩,鸿泰此生不忘。”周老爷向白头童翁深作一揖以表感激之意。
“周老爷不必多礼。来,请上禅榻,老夫为你运功排毒。”白头童翁率先往禅榻上去。
周老爷恭敬地跟在白头童翁身后,上了禅榻盘膝而坐。白头童翁双掌轻覆在周老爷的后心处,周身骤然腾起莹白雾气,似月光凝成的丝线缠绕周身。随着内力缓缓注入,周老爷额间青筋暴起,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七窍竟缓缓渗出黑紫色血珠来。
院外,钱满粮与司马允如临大敌般守着萧红玉。萧红玉撅着嘴,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忽然眼睛一亮,指着院外随风摇晃的野莓藤蔓:“我要摘那个!”不等两人反应,萧红玉已提着裙摆往崖边跑。
钱满粮飞身上前拽住萧红玉的手腕,却被萧红玉反身咬住虎口,疼得钱满粮闷哼一声却仍不松手。
“别闹!”钱满粮另一只手扣住萧红玉的肩膀:“你若摔下去,怎得了?”
司马允见萧红玉执意要下崖去,妥协道:“好了好了,我们带你下崖便是。”
“小允……”钱满粮还欲拒绝,司马允到得崖边:“师兄,今日我们不带她下崖,改日她偷偷摸摸一个人下崖去,更危险。还不如今日我们护着她一同下崖。”
司马允说的在理,钱满粮松开不断挣扎的萧红玉,无奈接受。
禅房内,白头童翁猛地睁眼,掌心内力暴增三成。周老爷体内窜出的毒雾愈发浓烈,竟在空中凝成狰狞的蛇形虚影。白头童翁射出袖中银针,精准刺入周老爷周身大穴,虚影发出凄厉轻嘶声,化作紫烟消散。
半个时辰后,白头童翁收了双掌,周老爷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气息却明显平稳许多。白头童翁欣慰地道:“恭喜周老爷,风蛊之毒终于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