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意识像是从深海中被缓缓托起，巴索罗谬·大熊空洞的眼眸里终于漾起一丝微光。
他僵硬地转动脖颈，目光落在萨博摊开的手掌上——那枚小巧的怀表正滴答作响，指针指向了离别的时刻。
萨博转过身，视线落在不远处静立的身影上，沉默片刻后走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短暂却用力的拥抱。
“要走了。”萨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革命军最近有太多事要做……但你等着，用不了多久。”
他松开手，眼神亮得惊人，像是燃着不灭的火焰：
“我们一定会掀翻天龙人的统治，到那时，这个世界会真正迎来和平。虽然我们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是我们知道天龙人的存在一定是错的”
空气里弥漫着未说尽的牵挂，怀表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在为这场短暂的重逢倒计时。
大熊依旧沉默着，可那双刚从混沌中挣脱的眼睛里，似乎悄悄映进了萨博话语里的光。
熊的意识仍有些朦胧，这两年的空白像层薄雾罩在记忆里，但眼前的真切让他明白——是眼前人将自己从无边的黑暗里拉了回来，给了他重新看向阳光的机会。
他缓缓挺直身躯，对着大蛇丸深深鞠下一躬，声音低沉而郑重：“大恩不言谢。”
波妮再也绷不住那副故作坚强的模样，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她猛地扑过去抱住大蛇丸的大腿，哽咽着仰头：
“大蛇丸麻麻……阿里嘎多……谢谢你救了爸爸，也救了我……”
大蛇丸垂眸看着怀里哭成小花猫的女孩，平日里总带着几分疏离的表情难得柔和下来。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波妮的头发，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暖意：
“以后不用再装大人了。去革命军也好，若觉得不自在，你依旧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海贼乔艾莉.波妮。”
波妮把脸埋在布料里，用力点了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那是卸下所有重担后，终于能安心流露的委屈与感激。
萨博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大蛇丸圈在怀里的力道带着明显的不舍。
他微微侧头，在对方发顶落下一个轻浅的吻，像是在无声地镌刻下这短暂相处的温度。
“每次见面都这么仓促啊。”他低声感叹，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怅然，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对方的后背，仿佛想借此多留住片刻暖意。
阳光透过树木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明明是温暖的光，却衬得这离别前的相拥格外短暂。
大蛇丸垂眸静了片刻，再抬眼时瞳仁里漾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吐字慢悠悠的：
“多弗和卡塔库栗前几日也说过类似的话，你们是约好了统一说辞？”
话音落地的瞬间，周遭那点刚氤氲起来的缱绻气息像是被戳破的气泡，倏地散了。
萨博后槽牙暗自咬了咬，面上却仍绷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倾身的动作快了半分，温热的唇瓣轻轻贴上对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尾音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
“是么……原来你这阵子，还见了多弗朗明哥和卡塔库栗啊。”
大蛇丸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却没立刻回答。
萨博的吻带着点刻意的压迫感，不像刚才发顶的轻触那般温和，倒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覆盖着什么。
等唇瓣分离时，萨博的眼神还带着点没散去的较劲：“看来这阵子过得很‘热闹’？”
尾音微微上扬，听不出是调侃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手却又收紧了些，像是怕这人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大蛇丸看着他故作平静却泛红的耳根，轻笑一声：“怎么，比起他们，你想多待一会儿？”
萨博抬腕瞥了眼腕表，指针已经越过约定的时间线，他喉间滚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纽扣：“真得走了……革命军那边，分秒都耽误不得。”
转身时目光先落在路飞身上，那家伙正捧着一大盘烤肉吃得满脸油光，浑然不觉周遭的动静。
萨博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黑发，力道不轻不重，见路飞只是含糊地“唔”了一声，又往他伙伴们那边扫了眼，手上的动作忽然加了几分力，把那撮呆毛揉得更翘了。
“路飞，我走了啊。”他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带着点兄长独有的郑重，
“提前祝你……成为海贼王。”
顿了顿，他转向周围的人，微微颔首，语气里藏着点无奈的纵容，“这笨弟弟总给大家添麻烦，多谢你们多照看了。”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习以为常的笑意。
“放心吧，路飞这家伙，我们早就习惯啦。”
娜美叉着腰笑了笑，眼角余光瞥到还在埋头苦吃的路飞，无奈又纵容，
“再说马上就要去拉夫德鲁了，大家肯定会一起走到底的。”
乌索普挠了挠头，大声接话：“就是就是！我们可是伙伴啊，哪有嫌麻烦的道理！”
路飞终于从烤肉堆里抬起头，嘴里还塞得鼓鼓囊囊，含混不清地喊：
“萨博！不要告诉艾斯阿！到时候等我当上海贼王了，让他大吃一惊！”
路飞腮帮子还塞着半块烤肉，闻言突然停下咀嚼，鼓着嘴嘟囔起来：“哼……艾斯以前还说，最后当海贼王的会是白胡子呢……”
他皱着小眉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认真记仇似的，可没两秒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萨博：
“不过！等我找到拉夫德鲁，当上海贼王，一定要第一个告诉你和艾斯！到时候让他知道，我才是最厉害的！”
说完又“啊呜”一口吞下烤肉，仿佛已经提前打赢了这场和艾斯的“口头约定”。
大蛇丸微微颔首，金色竖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算是默认了众人的话。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悄无声息地站起身。
“既然萨博要走了，”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阴冷质感，却又奇异地没让人觉得突兀， “那我去送送。”
这次不用路飞出手了…几乎所有人的手在同一时间搭上了大蛇丸的肩膀
“…………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