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屋,那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惯着毛病。
我之前不说了嘛,范志刚还有李正敏,就是小敏,他们手里可都有家伙事儿。
这时候那也都快成亡命徒了。
其实人是和动物是一样的,就像斗犬一样,只要你尝到了血腥味儿,以后就收不住了。
这时候一摸腰间,刚要动手,黄毛和林汉强他们就冲进来了。
“操操操”,屋里头“砰砰砰”连着响了三枪,那子弹在床顶上打得直蹦,屋里人嗷嗷叫:“哎呀,我操!哎呀,我操!”
这被抓的就是崔立东。
林汉强在那儿喊:“都他妈别动!来,别动!谁是崔立东,起来,来,起来!”
崔立东他不认识林汉强,还有王福国、唐立强他们几个,看着这几个脸生的,心里想着,说是警察吧,也不像,哪有警察拿着五连子、扎枪啥的过来的,就问:“哥们儿,你这么的,我叫崔立东,啥时候咱们在哪块有个过节,还是怎么的?哥们儿,我不认识你们巴吧??。”
林汉强呵斥道:“你不认识我,操你妈!!走,一会儿我让你好好认识认识我,听没听见,别他妈吵吵,跟我下楼,动一下,我他妈打死你,别动,动一下,打死你。”
崔立东没办法,只能应着:“行行,哥们儿,你别整,我走。”
然后就被林汉强他们薅着头发,从屋里面给拽出来了,到了楼底下。那小服务员可吓坏啦,吓得懵圈啦,她也听见枪响了,本来还想着看热闹,结果这帮人提着枪下来了,尤其是崔立东那几个兄弟,身上还有血,溅了那服务员一脸,可把她吓得不轻。
林汉强指着那服务员说:“老妹儿,你别喊,跟你没关系,听没听见,你也别吵吵。”
那服务员赶忙应着:“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林汉强他们从这儿出来后,把车后备箱一打开,就把崔立东给扔进去了,接着开车就往铁路桥那边去。
到了铁路桥那儿,“叭”的一声把车一停,又薅着崔立东的头发,从车里把他给拽出来,拽到那地儿了。
焦元南这时候正坐在轮椅上,背后披着个空军皮大衣,嘴里还叼着个烟卷子,听着雪地里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就知道林汉强他们回来了。
扭头一看,林汉强喊着:“南哥,人带回来了。”
等到崔立东一瞧清焦元南,当时就懵了,那他妈吓完了!!恐惧,瞬间布满全身!!
赶忙说:“南哥,这事儿指定是我办差啦,行不行?我崔立东,我他妈错了啊,我错了。”
人到这份儿上了,那得有觉悟,玩社会的都知道,想活就不能要脸儿了,现在他也只能这么个选择,“扑通”一声就给焦元南跪下了,心里想着,但凡能换条命,那就算赢了,就哀求着:“南哥,我错啦,你留我条命行吗?你是要我个胳膊,要我个腿,我他妈不带吱声的。”
焦元南冷笑一声:“我要你个胳膊,要你个腿,你还不带吱声的?不是……,你想咋吱声呢?我给你机会,你想咋吱声,你说话。
南哥,我认错了,真的啊…!
操!没有用,你跟我道歉一点用都没有。要是你一开始就拉硬,一直拉到底,真的…崔立东,今天兴许我还不打死你,我还他妈挺佩服你。但我他妈最恨你这种人,啥意思,你知道不?装完牛逼了,现在不行了,认怂了,要硬你就硬到底。这么的吧,我今天也告诉你一声,你这边有没有啥要办的,有没有话要带给别人的,你告诉我一声。”
崔立东还不死心,接着哀求:“南哥,咱这事儿不至于吧,不至于呀!!咱们无冤无仇啊!!
你忘了那天,在尚湖宾馆的时候,你忘了你咋喊的?说你妈别让焦元南跑了,给我打死他,我操,是我他妈焦元南命大福大,造化大,但凡我跑慢了一步,我是不是就让你弄没了,还得说我哥们硬,出去了,又回来,他妈把我给整出去了,要不我死屋里啦,你他妈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焦元南接着不屑地说:“都是玩社会,都是走江湖的兄弟,别唠这嗑啦,说完你自己都不信吧,反正我他妈指定是不信。”
说完,扭头瞅了一眼自己兄弟,问:“刨这么半天,刨完了没?”
一个小兄弟回着:“刨完了,南哥,够用了。”
这时候崔立东才发现,这小子在那块干啥呢,在这冰面上刨了个老大的冰窟窿了。
崔立东一看,心里想着,完犊子了,在这松花江边上刨冰窟窿能干啥,别说打死自己了,就把自己往这冰窟窿里一塞,那还能活啊。
这时候人的本能反应就是求生,一瞅……吓得软的不行了,一股暖流,在裤裆里就流出来了。
林汉强这时候扛着五连子在那儿跟焦元南唠嗑,林汉强不耐烦地说:“南哥,还跟他磨叽啥呀,打死他得了呗。”
正说着,崔立东瞅准机会,“叭”的一下,猛地一推,“我操”,紧接着“啪”的一声就站起来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旁边唐立强眼疾手快,把手里的五连子一端,照着崔立东的腿“哐哐”就是几下,崔立东“咕咚”一声就往前栽倒了。
“哎呀啊,哎呀,我操”,崔立东倒在地上,双手还在雪地上挠着,拼命地往前爬,那可真是求生的欲望爆棚。
焦元南在那儿叼着根烟,慢悠悠地说:“推我过去,来,推我过去,这逼在这儿爬呢。”
焦元南被黄毛推着轮椅,焦元南还一边说着:“操,求生欲望挺强啊,爬呀,我他妈看你能爬到哪儿去。”
崔立东边爬边喊:“焦元南,你他妈记住!我他妈做鬼也不带放过你。”
林汉强一听,伸手把五连子递过来:“南哥,给。”
焦元南坐在轮椅上,拿着枪指着崔立东,不屑地说:“跟我说这话的,可不是三个五个了,来吧,也不差你这一个冤鬼缠身啦,兄弟,等你头七的时候回来记得找我,我他妈好再杀你一回!。”
说完,“砰”的就是一下子。
焦元南那可真是够狠,就见崔立东脑瓜子“啪嚓”一声,那雪地里原本白皑皑的一片,瞬间就被染红了一大片。
那血“唰”的一下溅出去老远,就跟开了花似的,一大片白色的雪地里,那红色的血溅出来,可不是一小片儿,就跟满天的梅花似的,一朵一朵非常显眼。
焦元南瞅了瞅,一摆手说:“干活。”
林汉强他们几个人立马过去,拽着崔立东的两条腿,“咵咵”的就往冰面上拖,那松花江的冰面虽然看着挺厚,可底下的水是一直在流淌着,那冰窟窿瞅着都让人害怕。
林汉强他们提着崔立东的两条腿往冰窟窿里一顺,嘴里还骂着:“你妈的,一路走好,操,这逼样的。”
说完,一转身就回来了。
等焦元南回到家后,把电话拿起来就给贤哥打过去了,电话一通就说:“贤呐,那崔立东,你别找他了。”
贤哥挺纳闷:“啥意思,操?”
焦元南回道:“我办完了!
在哪办的?
这逼他妈上冰城来了。行了,具体情况我也不跟你说了,反正这个仇,咱就报完了。贤呐,啥都不说了,你能回来救我,我记你一辈子。唉,你来呗,我这两天他妈快好了,来了我他妈喝死你!!”
贤哥一听:“焦元南呐,你给我打电话,你他妈在这儿膈应我呐,你这么的,你要是真觉得不得劲,等你伤好了,你陪我好好喝几天酒。来长春,别他妈总叫我上冰城,行吗?”
焦元南应着:“操!咋的都行,我过俩月我指定过去。”
“妥了,妥了,妥了。”
说完,俩人就把电话撂了。
你看啊,就这整件事儿呢,也算办得挺圆满,办得挺利落?
至于崔立东,在后期焦元南团伙犯事以后,也没把这个案子捅出来。
他是彻彻底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咱说,焦元南在这个时期,在道上那可以这么讲,那是相当霸道。
为啥那么多社会人、企业家、个体老板啥的,只要一提到焦元南团队,那恨得,牙根都直痒痒。
不过呢,咱得从正确的角度来讲这个事儿。
你看,焦元南真不是仁义大哥,但是他在道上有他的作用,那焦元南有没有人捧呢?那也有人捧。
好多人都说,焦元南当年在冰城那绝对是有一号,够狠,手底下兄弟也不老少。
而且人家后期,把那个团队管理得井井有条。虽说以前做了很多混沌事,可人家焦元南确实把钱挣到手了,这话那肯定没毛病。
今天讲的这个事,就希望能给大伙一个答案,那就是社会人和江湖人他俩的区别到底在哪儿?
焦元南呀,可以这么说,是个典型的反面教材,这里面可有极大的反面教育意义,也给黑社会下了个正确的定义,咋就能定性为黑社会了?
第一,组织人员得众多,首先来讲就得10人以上,而且还得长期勾结在一起。得有明确的组织者,也就是这黑势力里面所谓的大哥,还得有骨干成员,那些固定的分子,就是组织里的下级领导,还有参与犯罪的其他团伙成员啥的。
第二呢,得用暴力手段进行有组织的违法犯罪,还以公司等形式去展现自己的实力,给组织里的成员提供犯罪活动所需要的资金。
第三呢,就是用暴力、恐吓、威胁等等那些违法手段,多次进行违法犯罪活动,对企业、对群众、对老百姓那是又欺压又迫害。
第四呢,利用违法所得拉拢体系内的工作人员,对他们那些违法的行为和活动进行包庇或者纵容,还对一些行业搞垄断式经营,称霸一方,严重破坏当地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的安定繁荣。
那这么看的话,当年焦元南团伙那绝对符合刚才说的这几点特征。
你看当年好多外地的商人,就因为这事儿,在冰城都不敢来投资了。
而且焦元南本身流氓世家出身,那就更能树立他这个反面典型了。
咱今天从哪儿讲起,就从焦元南身边的兄弟黄毛开始。
你看咱说90年代,冰城也在发展当中,可你要是跟广州比,那绝对是差了一大截。
广州那可是啥地方?那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呐,那发展的脚步在全国来讲,那可是龙头,可比冰城快老多了。
不过呢,万事万物都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广州那时候假货太多了,现在叫啥?现在叫高仿,叫A货。
早在1986年的时候,广州的站西东表城就成立了。
而且当时那手表性价比非常高,关键是价格特别便宜,一般老百姓在那儿买块表,那可以这么讲,五十块能买,三十块也能买,恨不得七八块钱在那儿都能买块表。
那当时有没有牛逼的手表呢?
也有,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就老百姓打一辈子工,都戴不起一块名表。
可到那儿呢,你花几百块钱,甚至几十块钱,就能买块啥雷达呀、欧米茄呀、劳力士呀、帝陀呀,随便你挑,你就扒拉着挑。
当然了,这百分之百是假货。
不过你得说,你花那几百块钱,这做工也挺精细,光看外表,有时候你还真就看不出来是假的。
你看这黄毛回来,就带了5块那样的劳力士金表,而且表盘里面那都是镶钻的,俗称啥玩意儿呢?俗称满天星,这一看那表绝对是老牛逼了,往手上一戴,金灿灿的,阳光一晃,那钻石啪啦啪啦直发光。
这不,黄毛就到了物流站,焦元南南哥的办公室了。
黄毛往屋里头一进去,焦元南抬了抬眼睛,瞅了他一眼。黄毛这边赶忙搭话:“南哥,我回来了。”
焦元南瞅了瞅黄毛,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那意思就是让黄毛坐下。
黄毛寻思了寻思,没坐那儿,第2天来到胶原蛋跟前,开口说道:“南哥,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来,是个盒子,这盒子做工非常精细,打眼一瞧,跟劳力士的盒子一样。
黄毛把盒子往焦元南跟前一推,焦元南瞅了瞅,问:“这啥呀,你买的啊?”
黄毛连忙应道:“南哥,那啥,我买的!南哥,你拿出来看看,你瞅瞅跟你手上戴的那个是不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