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会骗你的啊，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再骗你有什么用。”
不染扯着嘴角，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他小声说：“我刚和她在一起没多久，她命数就用尽离开冥虚大陆了，我那时候想的是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在一起，她来不了冥虚大陆，我也想回现实陪她，不然她一个人待在现实世界肯定会失落。”
“我正在犹豫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姐姐，姐姐给我的提示让我发现姐姐不一样，我知道姐姐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机会，我就想留在冥虚大陆发展一下，如果发展得好，还可以请续命师将她唤回冥虚大陆。”
“可是她闹得比较严重，因为我在冥虚大陆的时间太长，她觉得我没有好好陪她，再加上那时候学校的事也比较重要，我就决定离开冥虚大陆了。”
系统之神垂下眼帘，淡淡地说：“你一直和我说自己没有女朋友，离开冥虚大陆的时候也只是说学校有事，和我说的一直都是会回来，很快就会回来，一直让我等你。”
“对不起啊姐姐，我那时候其实……哎……”
不染叹了口气，开始向系统之神诉说，说他的女朋友不如自己想的那样，有严重的控制欲，还对不染不尊重。
系统之神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鹿小路将目光落在系统之神脸上，心疼从眼底溢出。
系统姐姐此时想要的是这些解释吗？
系统姐姐这时候想要的应该只是不染的一句‘对不起姐姐，我骗了你，我不该骗你’，可不染说了四五个小时，一直在说他交往中受到的委屈，让鹿小路听得都觉得心凉。
系统之神依旧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声音轻轻浅浅的，让人听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到最后的时候，系统之神才轻声说：“凌晨了，你该下线休息了，不然明天起不来。”
“我不……”
“我还有话想和姐姐说……”
不染抿着唇，声音中带着沙哑。
系统之神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低声说：“我不生气了，你下线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不嘛，我就想今天和姐姐说清楚，姐姐你还有哪里好奇你都和我说，我全告诉你。”
“没有了。”系统之神垂眸，也不知在想什么，声音依旧很轻浅，“你乖乖下线休息，听话。”
“姐姐……好吧……”
不染似乎真的很累了，叹了口气，小声说：“那我先下线，明天我很早就来，我还能看见姐姐吗？姐姐你不会离开我吧？”
“嗯。”
系统之神应了声。
得到系统之神的回答，不染很开心，等他下线后，系统之神却将目光落在了鹿小路身上。
鹿小路摊手，摇着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什么也不知道。
系统之神飘到鹿小路面前，眯着眼睛看她。
“系统姐姐，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跟我没关系。”鹿小路怂怂地向后退了退。
此时的系统之神太平静了，让人看不出喜怒，可鹿小路却觉得她心情不好，不好到了随时会爆发的那种。
“前辈系统。”
系统之神看着鹿小路，轻声说：“既然你说自己是我的前辈，你也经历过这样荒谬的事吗？”
“这……”
“算是吧。”
鹿小路嘴角扯了扯，本以为没有主角光环出现，就能改变很多事，可谁知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确实，不染是有女朋友的，不管他有没有主角光环，他和那个女孩分手后，那个女孩都会来找系统姐姐，因为她……有点得不到，就想毁掉的感觉。
想到这儿，鹿小路更心疼地看系统之神，“系统姐姐，你辛苦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自己很喜欢的崽崽结果有女朋友，在让你等待的期间其实和女朋友甜甜蜜蜜的，每天只有你在苦苦等待，最后他女朋友还找到你，你一定觉得很荒唐。”
“嗯，是有些荒唐。”
系统之神点头，有些话似乎没和不染说，却愿意和鹿小路这个‘前辈系统’说。
她飘在鹿小路身侧，似乎累了，直接在空中半倚着，明明半空中什么都没有，系统之神却像是躺在一张很舒服的躺椅上一样，淡淡地说：“我当时看到小系统给我发来的消息，我是不想看的。”
“那种小系统是没资格给我发消息的，就算有小系统误发到我这里，我也不会看，只是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不染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崽崽的其他粉丝，结果是他女朋友。”
“确切点说，是分了一个月的前女友。”
“好荒唐，好好笑，我只是一个系统而已，我是很喜欢我崽崽，可我对他喜欢并不是爱情，为什么要给我发信息，这是来背刺我，还是来背刺我崽崽的？”
系统之神微微摇头，眼底透出满满的不解。
鹿小路轻轻叹息，不知道该怎样说。
这话她以前也听系统之神说过，那时候的系统之神就是现在这样，很不解，一直想不明白，甚至觉得有点想笑。
可笑过之后，系统之神还是有些伤心的。
她不伤心自己的崽崽有女朋友，而是伤心他骗了她。
“有女朋友没关系，直接和我说就好，为什么要骗我？”
“可今天我问了他，他却说肯定是要瞒的，怪只怪自己没瞒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前辈系统，你帮我说说吧。”系统之神忽然看向鹿小路，“你分析下我现在的心情，帮我说一下我想说的话。”
“嗯？”
鹿小路歪头，忍不住说了句，“这像话吗？”
“系统姐姐，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帮你说一下你想说的话？”
“你说说嘛，我想听。”系统之神唇角勾着，平静地看鹿小路。
鹿小路叹了口气，看着一脸平静的系统之神，想了下说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不会离开不染，你会继续守着他。”
“也许你会有情绪反扑的时候，但你会自我调节……也许你的情绪反扑会有比较厉害的时候，但你确实自我调节好了。”
“你是系统之神，其实并不用我多说什么，你心里什么都懂，我就……不过多参与了。”
“为什么？”系统之神抬眸，有些清冷的目光落在鹿小路脸上，“你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想提醒我什么吗，为什么我问了，你反而什么都不说？”
“我说了呀。”
鹿小路摊着小手，很无奈地看系统之神，“你刚刚问我，我不是回答你了么，只是回答的可能……没说到你心坎里，谁让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呢~”
“我出现在这里也不是想提醒你什么，就是……单纯地过来看看，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旁观吧。”
“系统姐姐，你要不要试试当我不存在？或者真的把我当成一个过来人发的视频，我说的话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要听，反正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也曾经宠爱过某个崽崽最后却备受煎熬的系统，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不听。”
“毕竟事情还没发生在你身上，你肯定不会信，在你心中不染也是不一样的，我说的那些你觉得可能会发生，但你觉得一定不会是不染，所以我说再多也没用。”
“你就当我是个提醒，心里有个数就行。”
“行。”
系统之神随意点头，答应了，好像是刚刚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她不想要答案，也没期待过鹿小路会给她答案，只是想找人说句话。
鹿小路看着眼神复杂的系统之神，很是心疼，还想说几句安慰她，下一秒天却黑了，又亮了，时间再次加速。
只是当不染上线的时候，加速的时间又停下了。
不染一上线便和系统之神打招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早啊，系统姐姐，你昨晚休息得好吗？”
“还好，你呢。”
“我不太好，今早起来感觉嗓子好疼。”
不染：“可能是说话说多了吧，就觉得嗓子疼，早上也差点起不来。”
“系统姐姐，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呢，我差点迟到呢。”
系统之神勾了勾唇角，看起来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整天都在给予不染帮助。
晚上，不染即将下线的时候，系统之神却忽然情绪失落起来，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悲伤。
她半透明的身影依旧只有鹿小路能看见，看到系统之神脸上露出的伤心，鹿小路心疼地想要过去劝。
只是刚动了一下，她就硬生生地停住了。
系统姐姐，对不起，她不能去劝。
因为真正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有人劝你，那时候的你挺过来了，梦里的你应该也能挺过来。
可是，系统姐姐，你为什么选择从这里开始梦境呢？
你非要自己重新经历一遍这样的事，重新体验一次荒唐的心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