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
佩恩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李、范恩和乔尼的身体已经被他随手扔到墙角，零号也趁机将谢齐放在一张椅子上。
佩恩回过神，就见到诺亚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就想凑前看。
嗞——
不等他靠近，诺亚就反手将屏幕关闭。
佩恩被挡了回去，脸一下子垮下来。
“不是，你这人能不能行了，我帮了你这么大忙，有什么事却都瞒着我？”
自李三人进入副本，佩恩根本不关心他们的进展，就在旁骚扰诺亚。
所以李当时想隔空和佩恩交流，那是给瞎子抛媚眼——白瞎。
零号本来也靠在谢齐腿边闭目养神，此时被佩恩吵醒，眼神里透着嗜血的欲望，视线在佩恩脖子处不断徘徊。
佩恩对于恶意极为敏感，百忙之中侧头看了眼零号，像是被噎住似得。
“可恶，在你这里我怎么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诺亚耳边一直不消停，让他原本的思路都不顺畅了。
“你回去吧，等他们出来后我会给你带回去，这里用不到你了。”
“什么？你这是用过就扔啊！”
不顾佩恩抗议，诺亚用精神力召唤机器人管理员，要求它将佩恩监狱长带离E座。
“请c座监狱长跟我来。”
佩恩不理会管理员的话，还想纠缠。
“最高级命令遭到违抗，现启动惩戒措施——”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走行吧？”
听到管理员的话，佩恩猛地一回头，双手举起投降。
他倒是不怕管理员的惩戒措施，只是这会被记录到系统档案上，到时候在会议上被爆出来，他可没那脸皮面对其他监狱长的调笑。
佩恩一离开，办公室立刻恢复安静。
零号也继续闭着眼，靠着谢齐所在的椅子不动。
诺亚等了一会儿，又重新启动屏幕。
画面中，谢齐已经恢复入睡的姿势，就像是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
无论心情如何激动，他都会很快平复下来，然后继续自己应该做的事。
关于谢齐的梦境，诺亚当然是没办法看到的。
就连系统都无法捕捉到那一缕异常，只能任由其在眼皮子底下与谢齐链接上。
诺亚会知道这一点，还是曾经那个人给他留下的话。
‘我会在适合的时候，让你看到我的。’
当时听到这话，诺亚还不知道对方要用什么方式。
而就在刚才，谢齐醒来后，他的瞳孔中，也是他无法看到的地方，转瞬即逝了一个金色的烙印。
那是谢家的族徽，繁复花纹构成一个古代文字——
谢。
看到这一烙印，诺亚便知道，约书亚出现了。
想了很久，诺亚意识沉入系统空间，使用监狱长权限，屏蔽了系统监控。
然后在通讯器中输入一串号码。
嘟——嘟——
咔哒——
“……”
通讯接通后，对面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诺亚开口。
“谢家主，是我。”
“诺亚，你现在联系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可以开始第二部分计划了。”
“真的？这么快吗？”
似乎能看到那位一向以沉稳着称的家主脸上的惊讶，诺亚沉声道。
“谢齐……他已经快要觉醒了，必须要趁现在系统还没发现他，早一步将之前与他接触过的锚点拉出来。”
“好吧，我也没想到他进展这么快，这还不到一个月吧？”
“是的，您的儿子非常优秀。”
“哈哈，可别在他面前这么说，他可没把我当过父亲。”
两人的交流非常简短，就算有人听到，恐怕也无法分析出他们的计划。
“既然如此，那下一批人就把那些个小家伙一块儿送过去吧，之前司徒家的那小子就多次跟我示好，想要来找他。”
“这些您决定就好，只是他们来的话，没有本事，可没法在这里活下去。”
“这我清楚，他们已经安逸这么些年，当初先辈的心气全都磨没了，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闯，死了活了也只能算是他们的命。”
谢家主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残酷。
像是说的只是些蝼蚁，根本没将他们的命放在心上。
交谈完后，谢家主立刻就挂断通讯。
两人这道通讯的保密级别极高，无论是中央政府还是AI主系统，都无法察觉到通讯信号。
诺亚从空间中脱离出来，继续看着谢齐沉睡的脸庞。
加油吧，让我看看，你要如何摆脱这一切。
他从未想过谢齐会被困在副本里。
以谢齐的手段和心性，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与母神签订契约。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齐全了，就看他能不能在母神降临后，找到那唯一的出路。
————
“早上好。”
李神情有些颓废，虽然晚上睡的久，可精神上一直紧绷着，让他身体很是疲惫。
听到谢齐的问好，他僵硬地回头，应了一句好。
当时在地下室，他问过要如何保护镇民，谢齐只回答说，其他地方的信仰就足够了，他会在母神破坏小镇前就阻止祂，让李不必担心。
这番糊弄的话怎么能让李放心？
“你到底要如何解决跟母神的契约？”
李也是听说过有关于契约的传言，从没听说有人可以在绑定契约后活下来。
即使谢齐已经展现出不俗的能力，他还是对此有疑虑。
没得到回答，李自然安不下心。
这些天他看到安妮和谢齐一起忙忙碌碌，可他和乔尼却无所事事。
不知不觉间，他身上戴着的木牌上，红色丝线融入他的体内，汇聚在他的大脑。
之前心中对于母神的信仰渐渐侵蚀他的意识，让李不自觉产生了对谢齐的敌视。
违抗母神者……杀无赦。
李这些天一直恍惚，其他人却没有察觉到。
现在跟谢齐面对面，心中那道声音越发大了。
谢齐看着李难看的面色，也只是冲他点点头，就去了厨房。
李看着谢齐的背影，苍白的脸上露出诡异微笑。
“不可逃离、不可违逆、不可说谎……”
“母神，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我会为您铲除一切叛徒，将您的荣光视为最高信仰！”
……
啪！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吃饭了。”
乔尼一巴掌拍到李的后背，然后看都不看他，径直从身边走过。
李本来涣散的意识突然清醒，却遗忘了刚才所有想法，摸了摸头，也跟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