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虽然充满疑惑,不明白沈北天为何如此急切地要她们离开,但君命难违,她还是顺从地站起身来。
她优雅地俯身行礼,然后缓缓站直身子,转身回首,目光落在沈北天身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
然而,沈北天的面容如往常一样冷峻,让人难以琢磨。
皇后轻叹一声,不再迟疑,径直转身离去。
随着皇后和妃嫔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沈北天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口对身边的大太监说道:“去,把子言给朕叫来。”
大太监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出殿外。
时间不长,子言便在大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右臂空荡荡的,显然是被截断了。
那断臂处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御医仔细包扎过,但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
子言一进入殿内,便立刻双膝跪地,俯身叩头,向沈北天请罪。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道:“皇上,子言有罪,子言未能将那南宫带回来,还让她杀了我们众多将士,最后竟能夺取西城门逃出东越城,此皆子言之过,臣甘愿领受责罚。”
说罢,他原本就煞白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如死灰,仿佛生命的活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沈北天沉默了片刻,然后从里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起来吧。”
子言如蒙大赦,他不知道沈北天竟然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但是他还是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满心惶恐的走了进去。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沈北天冷着一张脸道。
子言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额头上冷汗直冒,但他紧咬牙关强忍着。
开始向皇帝禀报:“回皇上的话,这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南宫妍希带人所为。
他不但让那些杀手杀光了我们的人,还带人夺了我们西城门,从那里带着那皇甫擎天逃亡了。”
“不过,那皇甫擎天已经不幸殒命了,而南宫妍希在离开时,还曾扬言回去要领兵攻入我东越,为那皇甫擎天报仇雪恨。”
皇帝听闻此言,脸色骤变,怒不可遏地吼道:“什么?你说那皇甫擎天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朕并未下旨让你们杀他,你们怎能如此轻率地将他处死?
你可知道他死了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子言惶恐地赶紧跪下叩头,解释道:“回陛下,微臣得知消息后,立即出宫率领众人追赶过去,但当我们赶到时,那皇甫擎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至于他的死因,以及为何会突然毙命,属下实在是无从知晓。”
皇帝的眉头紧紧皱起,追问道:“你是否亲眼见到那皇甫擎天的尸体?”
子言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当时场面实在太过混乱,属下未能看清那尸体的面容。
不过,属下确实看到那南宫妍希抱着一具尸体痛哭流涕,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而且她的那些手下,也都个个伤心欲绝,看起来绝对不像是在演戏。”
子言的这一番话,犹如给了沈北天一颗定心丸,让他心中原本就存在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沈北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担忧的神情。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他喃喃自语道:“绝对不能让那南宫妍希回到东越,绝对不行!
一旦她把皇甫擎天的死讯带回去,两国之间必定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导致战争的爆发。
到那时,无辜的百姓们将会被卷入战火之中,流离失所,饱受苦难。这绝非朕所希望看到的啊!”
听到沈北天的这番话,子言连忙应道:“陛下!微臣立刻去安排人手,并向各个州县下达文书,让他们务必在沿途将南宫妍希拦截下来。”
然而,老皇帝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绝对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去堵截。
这样做不仅会引起他人的怀疑,还可能会让消息走漏。
我们必须要秘密行事,绝不能让东越国内传出皇甫擎天的死讯。”
子言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是皇上,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去掩盖这个消息了,但那南宫妍希却是毫不掩饰地拉着皇甫擎天的遗体离开。
他们甚至将马车装扮成了灵车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到处招摇过市。
如此一来,我们想要隐瞒恐怕也难以做到啊。”
“那就尽快找到她,尽快将她们拦下,只有以快致胜,才不会让她们走漏风声。”
“是....”子言起身,躬身领命。
沈北天也不管子言的死活,就只管自顾自的安排事情 给他做,这让他多少有些委屈。
但是他也知道君命不可违,也只能认命。
“皇上....要是没有事了,臣就先退出去了。”
沈北天抬起手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出去了。
就在他将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门口的小太监匆匆的走进来,声音急切的道:“皇上兵部尚书在门口求见, 说是有重要军情要禀报。”
沈北天听后心中一紧,随即命令:“快...快叫他进来,子言你也先不要离开,听听是怎么回事。”
子言胳膊上的伤早已经让他疼的冷汗岑岑,但是听到身后的声音,还是停下了脚步。
站在了一边, 等着兵部尚书前来禀报军务。
没过多久,兵部尚书便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脚步匆忙地迈入殿内。
他面色凝重,额头上甚至还挂着几滴汗珠,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一进入大殿,兵部尚书便径直走向沈北天,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然后直起身来,一脸肃穆地禀报:“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
西陵和大夏两国竟然同时出动大军,正气势汹汹地朝我东越边境进发。
这两国的军队一南一北,对我东越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显然是有备而来,欲对我东越不利啊!”
兵部尚书的话音未落,沈北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还未等兵部尚书把话说完,他便像触电一般,猛地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由于太过匆忙,沈北天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这么光着脚丫子,急匆匆地走到了兵部尚书面前。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发颤:“你……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