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看了眼江义德。
江义德不知从哪搞来的笔,材质特殊。
只要体内有内力的人提起来都会觉得轻若鸿毛,所以江义德常拿来控笔以此修行内力。
但是没有内力的人,只会觉得这笔重如斤铁,手腕酸麻。
景寒月虽不习武,但体内仍有些许内力在的。
但沐烟儿不一样,她的身体是一点内力都不存,自然提不起这支笔。。
慕南也不信这笔是轻的,定然是江家人做了什么手脚:“我也拿一下。”
白朝挡在慕南身前,冷道:“你拿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景寒月眼一瞪:“你怎么和我百草谷弟子说话的?”
江义德看了眼慕南,他对这个百草谷弟子已经没什么印象了,现在突然冒头,倒是让他想起来这人是当时在门外抱着礼盒的那个弟子了。
“琅羽,不可无礼。”
白朝听到江义德的话才抱拳道:“抱歉抱歉,只是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拿一遍这支笔吧,不然沐姑娘还写不写字了?”
旁边一人点头:“是啊,小辈就别凑热闹了。”
一个小辈上前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了。
“……”
慕南咬了咬牙,只能低头退下来了。
最后拿着笔的人将还给沐烟儿:“沐姑娘,你还能继续写吗?”
沐烟儿艰难地握着笔,点了点头。
可是又过了许久,沐烟儿连一行字都没写下来。
众人本就不太信景寒月所言,现下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沐烟儿写出几个字,他们都没什么耐心等沐烟儿这般慢慢写字了。
身子虚弱成这样,提笔写几下也这般疲倦,看来真得好好休息了。
有人开口劝道:“还是算了吧,沐姑娘……不若等沐姑娘休息好了,能够言语之时再与我等细说吧。”
“是啊,这几日我们还不会离开山庄,若沐姑娘真有什么冤情,我等定会为姑娘做主。”
“天色已晚,谷主和沐姑娘还是在此歇息一晚吧?谷主,你们若真是急着要走,也得明天天亮再走比较好。”
“……”
景寒月沉默了。
笔明明很轻,烟儿却提不起来,说明烟儿的身子已经虚弱得不成样。
她不能不顾烟儿的身体……
沐烟儿忽然丢掉了笔,就要咬破自己的手指。
“烟儿!不可!”
景寒月神色一慌,急忙摁住沐烟儿的手。
江义德也焦急道:“烟儿,再怎么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子啊。”
“……”
江义德直接道:“这样吧,山庄一角有一处空置的厢院子,十分安静,已经让人打扫好了,很适合烟儿与寒月谷主一同歇息,谷主,你怎么看?”
景寒月的态度终于有丝松动:“也罢……”
“来人,送谷主他们去碧云院歇息。”
“是。”
“……”
见沐烟儿和谷主一同被下人引向门外,慕南忽然拉了下身旁的同门,就要跟上前去。
但是他们却忽然白朝被拦住了去路。
白朝站在他们身前:“你们干什么?”
慕南冷冷道:“我们是百草谷弟子,当然要跟着谷主。”
“那是专门为谷主和沐姑娘准备的院子,你们难道要一起住过去不成?”
“我们……”
白朝嘲讽道:“你们这些天一直住在哪儿呢?我可记得我已经给你们安置了歇脚的院子,可别怪我们惊鸿山庄招待不周啊。”
“你!”
一旁的人对慕南道:“行了行了,你们谷主的居所哪里是你们小辈能进的?若是累了就回自己的住处歇着吧。”
“……”
其他人也没什么闲心看小辈的打闹,他们看向山庄的主人。
“江庄主,我们这……”
江义德忙拱手:“宴席还未过半,大家请入座吧。”
宴席也才开始,刚刚是被突然打断的。
“好。”
“好,咱们再喝几杯。”
众人向屋内走去。
而慕南刚刚被白朝拦了一下,待他再冲出门外时,阿姐和谷主早就不见身影了。
“……”
宴会上,众人刚落座。
就听到主位上的江义德正在吩咐白朝。
“琅羽,小厨房一直煨着汤药,你待会儿给碧云院送过去,一定要让沐姑娘喝下。”
“是。”
白朝行了礼就离开了。
其他人看向江义德,好奇道:“汤药?”
江义德笑了笑:“是,烟儿身子重,需要汤药日日养着,药材都是我亲自选择最好的,绝对不伤身体。”
“江庄主真是对沐姑娘没话说啊。”
“是啊,庄主已经默默做了这么多的事,还要被寒月谷主误会,真是……”
有人咳了一声:“哎,别这么说。”
他们目前还不想得罪百草谷,百草谷有各种神乎其神的药草,万一他们哪天需要求药,被拒之门外就不好了……
那人也立马转过了弯,提起了酒杯:“来,喝酒!”
“喝!”
……
白朝带着药去了碧云院。
他刚踏进大门,就看到景寒月正为沐烟儿诊脉。
景寒月看到白朝,皱起了眉。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白朝却慢悠悠走到桌前,将装着汤药的提匣放下。
“庄主命我请沐姑娘喝药。”
“药?不需要。”
景寒月怎会让沐烟儿喝这个山庄熬出来的药。
她看向白朝,教训道:“连门都不敲就敢私自进来,堂堂少庄主居然没有一点礼数,你们庄主就是这么教你的?”
白朝不答话,反而向沐烟儿走近了几步。
景寒月立刻警觉:“站住,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白朝没再靠近,而是望着憔悴的沐烟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看这沐姑娘原来真有几番姿色。”
藏在暗处的景珩舟脸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