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娴非常自然地将头往旁边轻轻一歪,仿佛这个动作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她的脸颊似乎不经意地擦过他那干燥而温热的掌心,这一触碰却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就好像摸到了一把粗糙的细砂纸一样。
那种感觉让她的内心不禁颤抖起来,后颈的汗毛也几乎要竖起来了。但她强忍着这种不适,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完全保持着平静的状态。
此时的章小娴,宛如一只可怜的流浪猫,渴望得到他人的收留。她将自己的温顺展现得淋漓尽致,甚至连尾巴尖儿都透露出一种讨好的意味。在她内心深处,却像揣着一块巨大的冰坨子一样寒冷,寒冷到连五脏六腑都在不停地颤抖。
她的这场戏演得如此逼真,以至于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如果不是她的指甲悄悄地掐进了掌心,恐怕早就被人识破了她的伪装。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包裹着七彩糖纸的毒药罢了。她的小算盘早已打得噼里啪啦作响,算盘珠子都快要被磨平了。
方大明的手缓缓地落在她的肩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衣料,那轻柔的触感让人不禁心生涟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将手收了回去,仿佛有些不舍。
他踱步回到书桌后,优雅地坐下,那姿态就如同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气定神闲。当他的屁股刚一沾到椅子,他的神态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宛如一只被顺毛捋得极为舒服的大橘猫。那眼角的细纹里,似乎都透露出一种惬意,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急切从未出现过。
“对了,”方大明突然开口,声音温和而随意,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他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地撇去浮沫,然后吹了吹,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优雅得仿佛他正在品鉴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最后,他抿了一口茶,那喉结的滚动都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方大明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响。他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地点着,敲出了“哒哒哒”的节奏,这声音如同秒表的滴答声一般,一下一下地敲在章小娴的心尖上,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马应雄那店……‘娴’丫头,你打算咋折腾?”方大明的语气依旧随意,然而这句话却让章小娴的心头一紧。
章小娴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无形大手紧紧攥住一般,猛地跳动了一下,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的呼吸都骤然停滞了半拍,差点喘不过气来。
来了!她心中暗叫不好,这才是隐藏在糖衣炮弹背后的真正杀招啊!她的心中警铃大作,那声音比消防车出警时的警报还要响亮,仿佛要冲破她的天灵盖一般。她全身的神经在瞬间绷紧,如同被拉满的弓弦一般,甚至连头发丝儿都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警觉起来,根根倒竖,宛如一只受惊的刺猬。
尽管内心早已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章小娴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她依旧保持着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宛如一个刚刚从童话书中走出来的小姑娘。当她抬起头时,那清澈的眼眸如同山泉水一般纯净,没有丝毫杂质,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仿佛两只迷路的小鹿,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她眨了眨眼睛,眼珠灵活地转动着,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有些不解,轻声问道:“店?啥咋折腾?”说话间,她还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动作轻松自然,就像是在掸掉肩头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样。随着她胳膊的扬起,手腕上的珐琅镯子也随之轻轻晃动,与椅扶手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仿佛在为她的表演增添一丝不经意的点缀。
她的语气轻松得仿佛谈论的只是一顿再平常不过的早餐,“没打算呀。马哥帮了那么大忙,那店能开起来全靠他,我就好好看着,按时开门关门,卖卖东西就行啦。还能咋?”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加逼真,她甚至还特意歪了歪脑袋,流露出一种“你在说啥外星语”的疑惑神情,连眉毛都微微蹙起,仿佛方大明问了一个极其荒谬、完全超出她理解范围的问题,“方老师咋突然问这个?难道您听说啥啦?”
方大明却并没有回应她,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她,那目光就像两道寒光闪闪的 x 光,透过他的金丝眼镜,直直地射向她。镜片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亮得让人有些眩晕,就好像那是一把能够剥开洋葱的手术刀,而她则是那颗被层层剥开的洋葱,伪装的镇定在这目光的审视下无所遁形,连皮下的肌理都似乎要被看得一清二楚。
书房里安静极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头发丝儿落地的轻微声响。就连两人的呼吸声也变得异常清晰,一呼一吸之间,仿佛是在打着节拍,节奏缓慢而有规律。他们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结成淡淡的白雾,缓缓升腾,然后又渐渐消散。
角落里的那盆蝴蝶兰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气,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荡着。这股冷香萦绕在鼻尖,本应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但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却显得有些添乱,将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搅得更加浓稠,宛如化不开的芝麻酱一般。
时间似乎也被这股沉闷的气氛所影响,变得缓慢而凝滞,就像被冻住的糖浆一样,黏糊糊地缓慢爬行着。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让人感觉度日如年。章小娴的后脖颈上,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犹如小钢针一般,根根分明。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如同拉满的弓弦,再稍微用点力,恐怕就会“啪”的一声断裂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