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有个小隔间,是他们这些打扫卫生工作人员的临时休息室。
林远乔先把男厕所打扫了一遍,仔细检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回到休息室。
这会儿正是他独自工作的时间,休息室虽然狭小阴暗、潮湿不堪,但却能让他有片刻独处的私密空间。
他坐在小凳子上,轻轻挽起裤腿,露出已经止血的膝盖。
刚才挽裤腿时,裤子和伤口粘在了一起,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撕开,鲜血再次渗出。
看着这一幕,他嘴角露出一抹疯狂的笑,眼神中满是阴鸷。
另一边,林言心回到家时,李竹心和林教授正悠闲地喝着下午茶。
看到女儿回来,两人脸上瞬间笑开了花,乐呵呵地朝她招手。
“言心,快来坐妈妈这儿!”李竹心拍着自己身旁的空位,满眼期待。
“别听你妈妈的,言心,爸爸这的位置好,坐爸爸这儿!”林教授也不甘示弱,同样拍着身边的空位。
夫妻二人又开始了幼稚的“抢女儿”游戏,这样的场景在家里经常上演,可他们却总是乐此不疲。
林言心也愿意配合他们,毕竟看着父母这般有活力,她心里也开心。
记得上次她选择坐在林教授身旁,李竹心好一阵抱怨,最后还是林教授给李竹心买了个漂亮的镯子,才哄得她开心起来。
这次,林言心选择坐在了李竹心身旁。
李竹心得意地朝着林教授挑眉,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哈哈,老林,你看,女儿还是亲我的,选我了吧!”
林教授瞬间耷拉下脸,满脸失落:“唉,看来我真是老了,不仅在外面吸引不了小姑娘,在家里连自己的女儿都吸引不了了。
可怜啊,我老了,老了,成孤家寡人了。”
说着,他缓缓从凳子上站起来,身形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挺拔,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劲儿。
肩膀更是耷拉着。
他一边朝外走,一边小声嘟囔着:“你们谁也别拦着我,让我找个地儿哭一哭去。
我呀,真是太可怜了,媳妇不疼,闺女不爱。
果然人老了就没用了,连媳妇和闺女都嫌弃我了。”
说着,他还夸张地做出西子捧心的样子,哀叹道:“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
前半生被关在破岛里十几年,没有亲人在身边,没人关心,没人问候,吃了上顿没下顿。
好不容易和媳妇闺女团聚了,她们俩倒好,亲得跟一个人似的,我反倒成了后老伴和后爹了。
唉~~”
林教授这一番惟妙惟肖的表演,把李竹心和林言心逗得憋不住笑,两人拼命咬着嘴唇,可颤抖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她们偷笑的模样。
眼看林教授都快走到门口了,母女俩还是没出声阻拦,就那样看她演戏。
林教授站在门边,一只手抓着门框,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绢,假装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嘴里还念念有词:“想当年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盼夫归来,朝也盼,暮也盼,望穿秋水,只道是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可叹我啊,却连自家闺女都留不住咯!”
李竹心玩心大起,站起身走到林教授身旁,配合着他,两人一起唱起了王宝钏思念薛丁山的戏词:“十八年盼薛郎重山望断,十八年一颗心随郎到边关呐,十八年一座寒窑它把俺宝钏伴……
十八年哪,十八年哪,十八年夫妻相聚才只有一天 ,才只有一天,才只有一天哪……”
林言心看着父母这对“老顽童”,笑得肚子疼,之前因为见到林远乔而烦躁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林教授见女儿终于露出了笑容,乐呵呵地走到她身边:“笑了吧?
爸爸妈妈总有办法能把我们闺女逗乐。
说说看,出去吃个午饭的功夫,谁惹你不高兴了?
怎么回来心情这么不好?”
“没有啊,哪有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人给你们打小报告了?”林言心故作轻松地说道。
李竹心拍了拍林教授的肩膀,说道:“看看,还想套你闺女的话,你以为咱闺女还是三岁小孩儿啊?”
她对林言心解释,“张大山刚才给你爸打电话,说你遇到了林远乔。
说是看样子,你很讨厌那个人,还说他从来没见你那么刻薄过。”
说着,她抬眼看向林教授,求证道,“对,没错,是‘刻薄’这个词,我从你爸电话里听见的,对吧?”
林教授点点头:“没错,他居然用‘刻薄’来形容你,我都觉得新鲜。
我闺女还会有刻薄的一面?
依我看,你还是太善良了,就只让那混蛋磕了个头?
你应该当场就让那姓杨的把他辞退了,管他有没有工作,能不能吃喝,能不能养老……
就他那混蛋玩意儿,饿死才好!”
“我本来是想辞退他的,可妈妈不是想教训他吗?
上次妈妈认出他,都没让陈阿姨辞退他,我猜妈妈肯定是想在春风楼里给他点颜色看看。”
李竹欣听林言心这么说,开心地搂住她的肩膀:“不愧是我闺女,真懂妈妈!
你没把他辞退就对了,我和你陈阿姨已经商量好计谋了。
明天我就开始行动,最多十天,保准让那混蛋出洋相!
我觉得打人骂人,疼一阵儿,难受一会儿就过去了,杀人诛心才是最狠的!
你放心,等妈妈玩够了,你接着来,咱们走之前,绝不让他好过!”
林教授在一旁也跟着点头:“没错!等你们娘俩玩够了,我老林来给他收尾!”
第二天,李竹心准备开始实施她的计划,林言心却因为有急事,不得不连夜离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