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24岁的姑娘,放着正经工作不干,跑去给有钱人当保姆。
现在又突然成了“情人”。
没人会无缘无故当保姆。
除非——
她想接近车非霆,图的从来不是爱。
图的,是他身上那瓶药。
或更早——
图的,是他妻子的命。
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庄岩笑了。
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尾巴。
昨晚他“看见”了妻子,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脸白得像鬼。
不是因为自己做了坏事心虚。
是因为他知道了——有人动了他老婆,而他,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庄岩站起身,去了证物室。
再回来,手里捏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小瓶药剂,啪地一声撂在桌上。
“认得这玩意儿吗?”
他死死盯着谷萱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一秒。
两秒。
谷萱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眼神像被烫到一样躲开,嘴角抽了抽,额头的汗珠瞬间就冒了出来。
“呵。”庄岩笑了。
这哪是破案?这简直是老天爷亲自送外卖——还包邮到家。
谢了,我笑纳了。
第二天。
刑侦队审讯室。
“钟万英是怎么死的?”
庄岩连眼皮都没抬,语气冷得像冰碴子。
干了两辈子警察,他从不吃“女性就该温柔”这套。
见过太多女人,笑得越甜,手越狠。
上个月那个拐卖案,主谋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从十八岁就开始干,专拐孩子和孕妇。
十几条人命,五十多个残废,两百多个家庭被撕得粉碎,背后还牵着一整个地下黑产链条。
他记得那女人在审讯室里边喝茶边笑,说:“警官,我可没杀人,我只是……让她们消失。”
所以,别跟罪犯讲人情。
心软的下场,是棺材里躺的是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谷萱嘴唇哆嗦,眼泪啪嗒啪嗒掉,活脱脱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庄岩没接话。
他掏出平板,翻出一段资料,慢悠悠念:“我看过你上学的记录。
小学年级前十,初中全县前十,年级第一,保送重点高中。
结果呢?高三那年,突然休学,彻底消失。”
“那年,你妈出了车祸。”
“那晚,你坐在她副驾。
车在郊区,没监控,没行车记录仪。
肇事者跑了。
你妈当场断气。
你,活下来了。”
“警方问你,你说你半梦半醒,好像看见一对年轻男女从车里下来,看了你们一眼,没说话,上车就走。”
“如果当时他们报了警,哪怕打个120,你妈也许就活了。”
“可他们跑了。”
“你一个人,在冰冷的路边,抱着妈妈的尸体,等了四个多小时。”
“后来你出院,没再上学。
没上大学。
跟在外头打工的爸,开始满城找那两个人。
整整四年。”
“直到两年前,你俩不找了。”
“你爸回家天天喝酒,你呢?去当保姆了——车非霆家的保姆。”
“四年的疯找,说停就停?你不觉得奇怪?”
“你跟他睡了,对吧?”
“他爱你,爱得发疯,为你连命都敢搭——是这样吧?”
“我们在他家酒柜里,找到一瓶药——β受体阻滞剂。
他看见那瓶药,脸都绿了。”
“因为他知道那玩意儿能干嘛。”
“他老婆有心律不齐,这药一混进红酒里,一口下去,心梗猝死,连医院都来不及送。”
“所以我想问你——你接近他,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
“然后呢?目标达成了,你就开始教他杀人?”
“你跟他说,只要她死了,遗产就是你的,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结婚了,不用躲躲藏藏当保姆了,是不是?”
“但他跟你俩好九年,老婆虽然身体差,可从没对不起他。
他下不了手。”
“于是,你就自己动手了。”
“你偷偷在她喝的水里,加了药。
你看着她倒下,看着她咽气。”
“然后,车非霆知道了。”
“他猜到了,是你干的。”
“但他没揭发你。”
“他爱你,爱到连杀了人的罪名都愿意替你扛。”
“所以,当他看到瓶药,突然摆在自己家酒柜上的时候——他吓疯了。”
“明明早该销毁了的证据,怎么又冒出来?”
“他知道,是你放的。”
“你故意摆那儿,等警察找上门,等他被当成凶手,等他被拖进审讯室——”
“因为你,想让他替你坐牢。”
“他明知道是你,却还点头,还沉默,还把所有屎盆子扣自己头上——”
“因为他爱你,爱到愿意去死。”
“谷萱,”庄岩把平板合上,声音压得极低,“你不是在报复。
你是在演一场,用爱当诱饵,用命当刀,一刀一刀剜心的局。”
“现在,你赢了。”
“但他,该醒了。”
“告诉我——那瓶药,你怎么拿到的?”
“还有——那晚车祸时,逃走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你亲生父母?”
“那到底为啥?为啥先毒死钟万英,又想弄死车非霆?图个啥?”
庄岩盯着审讯椅上抖得跟筛子似的谷萱,嘴角一扯,笑得跟半夜偷吃瓜的猹似的:“你说,会不会……这对夫妻,就是六年前撞了人撒腿就跑的那对?”
谷萱直接瘫在椅子上,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可你猜怎么着?出了个你根本没料到的岔子。”
庄岩脸上的笑一下收干净了:“按你的算盘,只要警察发现那个药瓶,肯定立马去验尸。
可偏偏,尸体被人偷了——你连个影儿都没碰。”
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像刀锋刮铁皮:“你不但不想遮掩,你还巴不得警察查。
那这事儿就说明——”
“还有一拨人,也在盯着车非霆,还比你更狠。”
为亲人报仇?没人说你错。
可你报个仇,不报警、不走法律,非得拿刀子动手?
你当自己是判官?
犯了法,就得认命。
选的路,别回头哭。
走出审讯室那刻,庄岩脑子还像被人装了马达,转得停不下来。
确认了——两伙人!
一伙偷尸,一伙拿尸体去吓唬车非霆。
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