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想不到,他们能干出什么妖蛾子。
每天,全国各地,这种脑残报警案,跟吃饭喝水一样频繁。
警察是为人民服务不假,可咱也是血肉之躯,不是机器。
可有些人,真把警察当啥了?
随叫随到、骂完就扔的工具人?
快下班时,郝队阴着脸回来,整个人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庄岩随口问:“咋了?气成这样?”
“气死我了!”郝队一拍桌子,“一货报假案,说看见杀人,结果对方好端端站着,连皮都没破!我直接给押进看守所了!这种人不收拾,以后谁还把法律当回事儿?”
“明白,明白。”庄岩点点头,笑嘻嘻道,“行了别气了,今晚我请客,全队撸串去!”
“哟呵,可以啊。”郝队拍拍他肩膀,感慨道,“你这小子以后前途无量,可别飞了就忘了咱们这帮老兄弟。”
“短时间走不了。”庄岩咧嘴一笑,“我这还指着靠你们罩着呢。”
当晚吃饭,蔚烟岚来了。
一桌都是平级,谁让庄岩最小,大家就顺嘴喊了句“弟妹”。
饭吃到一半,炸了。
下午那 guy,在看守所自残了。
一边流血一边吼:“我是冤枉的!我没骗人!”
刑侦大队的人面面相觑,全没胃口了。
报假警?常见。
挨顿训,涨点记性,也正常。
可——自残?
这就怪了。
郝队霍地站起来:“我去看看。”
没人吭声。
饭也没吃完,各自散了。
庄岩陪蔚烟岚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
是张安鼎:“赶紧来大队!出事了!”
庄岩心头一紧。
今天刚提副队,管重案。
老张半夜打电话,事儿能小?
挂了电话,还没开口。
蔚烟岚凑过来,轻轻亲了他嘴角一下:“去吧,工作重要。”
有老婆这么懂你,真他娘的值了。
“姐,有你真好。”庄岩一把搂住她。
“那……以后多爱我点?”她眼里带笑。
“其实我想说……”庄岩低头,吻住她的唇。
“有你,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
庄岩冲进刑侦大队,看到郝队惨白的脸,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
人——死了!
就是那个报假警的!
真死了!
不是受伤,不是住院——是自杀!
最要命的是什么?
他死前,用血在墙上,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字:
**我冤啊!**
法医到场,尸检确认:颈部动脉被割断,失血过多致死。
死在看守所的小黑屋。
为啥关小黑屋?
下午这人自残,被狱警按住,看守所的人没敢惯着,直接关小黑屋“醒醒神”,本来是吓唬一下,打算关三天。
结果?关进去不到一小时,人没了。
凶器,是一颗金属纽扣。
你以为纽扣是塑料的?错。
好多纽扣,是薄金属片压出来的,用牙一咬,立马能掰平。
那东西虽不比刀锋利,可脖子上的皮多薄啊?一划,血就飙出来了。
咋发现的?
下午制止自残后,看守所给郝队打了电话,说“人送进去了,你啥时候来提审?”
那时候,大家正在饭桌上吃着香喷喷的烤肉。
等郝队赶到,狱警推门进小黑屋——人凉了。
当场全员懵逼。
死在看守所?!
还留了遗言?
这哪是出事,这他妈是炸弹!
责任链清清楚楚:
假警 → 郝队抓人 → 看守所关禁闭 → 人自杀。
谁都要背锅。
郝队得背,狱警也跑不了。
案子往上一报,天都要塌半边。
叫庄岩来,为啥?
尸检确认是自杀,笔迹鉴定也是死者亲笔——
那这三个字,不是闹着玩的。
他,可能是真被冤了!
不管他是疯子还是真委屈,案子必须重查。
因为——这事是郝队经手的。
现在出了人命,上级压着不处理,案子就归不了位。
必须有人扛。
张安鼎的潜台词就一句:
你去查,查清真相。
顺便,你人脉广,给上面打个招呼,先保下郝队,别让他被当替罪羊先砍了。
庄岩有这面子?
废话!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市局一把手周为民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一句话:
“行,给你面子。但案子必须查明白。郝队要是干净,一个指头都不动。但凡他有点私心、操作不当——扒装都算轻的。”
扒装?
脱警服,滚出警队。
严重一点,直接进监狱。
不是开玩笑。
警察出事,罪加一等。
这不是普通打工人迟到早退。
这是拿命在玩火。
—
庄岩身上掉舍利子?
想啥呢。
他连佛经都没念过。
有时候为抓个罪犯,他连良心都能压下去。
但这三个月,郝队的为人,庄岩是真看在眼里了。
表面看着挺油滑,动不动就打马虎眼,可骨子里,是老一辈那种扛得住事儿的刑侦老炮儿。
养只猫狗,尚且有感情;朝夕相处了仨月的同事,再冷的心也该暖点。
他二话不说,带人直接杀到看守所。
刚到门口,所长亲自迎出来,额头还带着汗。
前阵子这儿刚出过事,闹得满城风雨,前任所长当场滚蛋。
这位新来的,屁股还没坐热,就撞上了这档子烂摊子。
可再怎么说,都是自家系统里的人。
庄岩这名字,在公安系统里,谁没听过?
全市刑警、武警、特警、国安——全得听他调度。
真敢拿他当个普通小警员使唤?你怕不是喝的不是酒,是液化气。
庄岩一到,上上下下,领导全挤在门口,连食堂大师傅都探了个头。
官不大,排面却大到离谱。
“少废话,干正事。”
庄岩笑了笑,抬脚就往里走。
那间小黑屋,说白了,其实就是禁闭室。
关那些不听话的犯人用的,没鬼没神,就是一间墙厚、窗小、没暖气的破屋子。
可一踏进去,庄岩眉头就皱了。
初春的风还没散,屋里潮得能拧出水,光线像被谁偷走了一半,凉气顺着脊椎往上爬,直钻后脑勺。
尸体刚运走,地上血迹还没干,喷得像打翻了番茄酱桶。
这不奇怪。
人身上血管有压力,动脉一破,血就跟水管爆了似的,往外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