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扎根发芽
自小失去父母，摸爬滚打长大后又遭遇背叛的陆以泽不相信爱，姜月用近乎十年的陪伴和一条命，捂热了陆以泽的心。
在心脏最深处的位置扎根，发芽，缠绕着血管蓬勃生长，刻入骨血，融入血脉。
姜月皱眉注意力集中于自己的精神海，异能和精神力相互缠绕，她审视着自己的晶核，看上去更像是对晶核的一种规训。
姜月在第三次，顺着陆以泽的精神力指引，终于摸到了一丝对异能自行修炼的窍门。
她惊喜地连带精神力上都染上雀跃，陆以泽嘴角带笑，他对姜月的天赋从不怀疑。
“做得很好。”
陆以泽并不吝啬对姜月的夸赞，也能理解她的喜悦，相比较之下当初他成功时的喜悦要复杂得多。
冗杂了太多的仇怨，成功后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的方式，姜月替他开心的模样，他到此时都依然记得。
毁坏的半张脸，一半狰狞丑陋，一半漂亮洁白，她一般只敢对她露出半张脸。
她是那时唯一替他的成功感到高兴的人，不严格意义上说，是丧尸。
连陆以泽自己都忘记的喜悦，姜月替他记着，她那时和现在的姜月一样，长出了半个脑子，恢复了几年身为人的记忆。
本能的食欲甚至都没法做到克制，严格意义上说灵魂都还不算一个完整的人，结果这样的一只丧尸，却比自诩为人的陆以泽更懂如何去做一个人。
陆以泽逐渐抽离出自己的精神力，让姜月自行感受异能在晶核内逐渐产生的过程。
陆以泽抽出自己的精神力还有一个原因，他的情绪状态一直并不稳定，这不是一件好事，他清楚，但一时间无法改变。
现在对比起上辈子，其实已经好很多，上辈子的陆以泽与其说是废物，更不如说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他刚刚在给姜月晶核进行引领时，几次记忆被拉扯回上辈子，压抑，窒息，痛苦，悔恨的情绪相互胶着，让他几乎透不过气。
现在站在第三视角看当初自己对姜月的所作所为，陆以泽冷笑唾弃自己的可怜可悲。
只能说姜月到底只有半个脑子，居然能忍受得了他那样的人，姜月怎么就看不明白，她爱的只是一个可怜挣扎故作强势的残废。
痛苦的回忆让陆以泽的双腿有精神上幻肢的疼痛，他触碰着自己的膝盖，眼神不含温度地望着姜月所在的方向走神。
他知道姜月现在整个精神力都陷于和晶核的交缠中，也只有这时候，他会不做隐藏的看向姜月。
一如上辈子，只有在姜月每一次昏睡后，他才会推动轮椅，以监视她为借口，一宿一宿地坐在床边，看向她的目光，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平静。
只有在那时，他可以放空一切，不去想那些繁杂的仇恨，只是看着眼前被毁了容，但也并不难看的丧尸。
他曾无数次在心底想过，如果他们的开局不是这样，他们或许会过得不错。
几乎成了一种执拗的遗憾。
姜月将精神力耗光，才勉强从晶核内修炼出一丝异能，大概只有不到一颗0阶丧尸晶核内的异能量。
虽然不多，但她至少做到了自行催生异能，现在刚开始所以能产生的异能量不多，但以后应该就能变多。
姜月心情很好，这样她就不用花费太多异能核就能养活，陆以泽就没有把她抛弃的理由了。
她抬头，刚巧从镜子里看到她身后的陆以泽一直在看着她。
姜月一愣，随即猛地转头，可当她转过头，陆以泽已经低下头一如往常地看书。
陆以泽见她转头，眼神冷漠地抬起高贵的头颅，“修炼好了吃点食物，巩固一下。”
丧尸的生理基础决定他们需要吃血肉来维持身体的基本运行，哪怕到了谢弘扬那个等级，同样会有吃血食肉的冲动。
陆以泽合上那本就没看几个字的书，放入空间内，带着姜月下楼去冷库内，拿出先前储藏好的血肉。
虽然不是很新鲜，但凑合着吃吧，总不能真抓一些人来给她吃。
估计是饿了，咸文瑞顶着不知道做什么实验被炸毁的爆炸头进了冷库，看到姜月和陆以泽还打了声招呼。
“陆哥，你们也来找吃的?”咸文瑞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姜月已经吃上，眼里还带着点羡慕。
“真好啊，不用煮就能吃，多省事。”
咸文瑞说的真情实意，他的厨艺也就那样，现在少了一只手，很多事上更不方便，如果能直接吃会省不少事。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还想先给自己安装一只机械臂，处理起精细的事会容易很多。
陆以泽注意到咸文瑞的手，想起自己和陈铭章提过一嘴，陈铭章那有咸文瑞的基本数据，机械臂应该已经在赶制。
不过现在东西还没做好，就没必要和咸文瑞说了，免得如果出了什么差错，让人徒生期待。
“盛雪不知道吃了没，也没见她出来，要不要烧一点放她屋外?”
“还有小白，最近也一直闷闷不乐，连肉都不吃了，整天颓丧着，我感觉它都想半夜来地窖里偷酒，试图借酒消愁。”
咸文瑞操心的事很多，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天生当老妈子的命，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
还要时不时担心一下自己远在东古基地的爹妈，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虫族给占据了身体，想到范建的遭遇，咸文瑞又一阵闷堵。
这末世，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束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人死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我烧了一点饭菜，你们都趁热来吃吧。”
盛雪的声音在冷库外响起，她说完这话也没有久留，推动着轮椅离开。
她的腿不能在这久留，不然会疼，现在可不会再有人在她腿疼的时候替她揉腿。
对于盛雪的出现，陆以泽并没有太意外，他的精神力已经感知到她的靠近，咸文瑞反倒吓了一跳。
“啊，好，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