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有你的昂!
那话没听过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走你的你家东旭总回来了吧?
我去找他要钱!”
闫博贵说着把二八大杠停在自家门前,他还特意避开了那些玻璃碴子,省得把车胎扎破。
“嘿嘿!竟然还剩了一点儿。”
之前碎掉的酒瓶子靠近瓶口的位置,确实还剩了一点点酒,也不多,刚好两小口。
阎埠贵滋溜滋溜两口把那点酒喝掉:“赚到了赚到了……”
有酒无肴也是人生一大遗憾呀,不过好过连酒都没有。
他两颊泛红,就往后院走去,要钱这种事就得趁着酒劲儿。
另一边贾张氏跑出去之后直奔四合院外面的公厕,谁知道这时候里面人更多,有好几个人正在排号。
“今儿个啥日子呀?怎么上个模房都要排队?”
她之前跟杨瑞华一直嘚吧嘚,还没感觉怎么憋的慌,现在到了厕所外面,反倒是感觉憋不住。
“东旭妈!
你以前这个时间没来过吧?现在正是高峰期,等着吧!”
隔壁院里的一个大妈,手里捏着废旧报纸也在排队。
“不行啊!我实在等不了了……”
贾张氏这才猛然发现,她刚才被阎埠贵撞了一下,手纸竟然忘了捡起来。
“人有三急,急起来的时候谁能等?但不等又有什么办法……”
刚才跟贾张氏说话的人又搓了搓那半张旧报纸,越搓越软倒是用起来才不拉屁股。
“如果我有罪,就让上天来惩罚我吧!”
贾张氏眼疾手快,直接上前一把薅过来对面人手里的报纸就往里跑。
她干的也巧,刚好有个人出来,队伍最前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谁呀这是?赶着去投胎吗?!”
等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贾张氏已经在茅房一泄如注。
“不是!啥玩意儿,那谁啊,怎么这么不要脸!?”
“别提了,是九十五号院贾东旭他妈!她还抢了我的手纸……”
之前被贾张氏抢走东西的大妈已经明显赶不及回家再拿旧报纸了,一来一回的功夫得重新排队不说,还可能根本等不到地方她就得释放自我。
“贾张氏!
你是人吗?大家都在排队你插队,别人拿的手纸你抢着用,你就不怕将来你儿子生儿子没屁眼儿吗?!”
茅房里一脸惬意的贾张氏再次听到这话,已经没有之前被阎埠贵说的时候那么生气了。
“怎么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借用了铁蛋妈的手纸,一会儿我肯定会给人送过来的!
啥玩意儿就生孩子没屁眼了?
你可积点德吧!我大孙子棒梗是有屁眼的,我今天还给他换尿布啦!”
听到贾张氏这话,众人才反应过来,合着贾东旭媳妇这是生了个儿子啊!
按照习俗,别人家生孩子,其他人知道了是要去送鸡蛋红糖啥的。
但……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愿意去老贾家送定西的。
大家生活都不算好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这贾张氏实在是不做人,谁愿意跟一个白眼狼送礼啊!
没有来回枣儿的!
“哎?你们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呀!”
贾张氏根本没想到别人在想的那茬儿,因为那些人基本都是外院的,她这些年就没跟他们走过礼。
“说啥说,你要是拉完了就快腾地方,真当厕所是你家呢!”
不得不说,刚才排队的众人除了贾张氏这个奇葩,剩下谁都没好意思插队。
又过了五分钟,贾张氏愣是熬走两个人后才拍打着腿从厕所出来:“蹲的时间长了,腿麻……”
“东旭妈!你可别忘了我啊!”
被贾张氏抢走手纸的大妈一把拉住贾张氏,还有两个人就排到她了,但没有手纸也不好出来啊!
“放心放心,我啥时候办事儿不靠谱过。”
贾张氏解决完内急之后哼着小曲儿往回走,她这一路上都在琢磨一会儿怎么跟阎埠贵周旋,以至于忘了答应别人的事儿。
结果到了前院一看,陈江川的二八大杠就在阎埠贵家门口停放着。
之前碎掉的两瓶酒玻璃碴子已经被打扫干净,地面上还剩下一些没干透的痕迹。
“这酒不错,够味儿!”
贾张氏动了动了动鼻子,之前的酒精味儿挥发个差不多之后,剩余的都是那种香醇。
“可惜撒了……”
她悠悠达达往里走,只要晚回去一会儿就能少带一会儿孩子,这多好!
“不是!我妈烦的错你找我干啥呀?都啥年代了还讲究母债子偿?”
贾张氏刚到连廊拐角处就听到自己儿子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找你找谁?
谁让你是你妈的儿子呢,赶紧的吧,我这急着去买酒!”
阎埠贵刚滋溜两口小酒脸上红扑扑的,说话也有点嘴瓢。
他看到自家老婆怀里抱着个娃娃,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媳妇儿!这咱家老几,怎么还不会跑?”
阎埠贵记得他那三儿子都满地跑了啊,其中老大还上学了呢!
“老阎!你这啥时候喝了酒,还不到晚上呢你就醉啦?!”
杨瑞华托了托棒梗,这小子黑不溜秋的跟自家三个孩子差远了好吗。
“那不是两瓶酒被贾张氏撞碎了!
我看酒撒了一地怪浪费,就喝了两口,只有两口,多一点都没有!”
阎埠贵的酒量一般,要是喝他自己家的酒水能喝两小杯,要是在外面喝也就二两的量。
但今天他买的可是高度牛栏山,六十五度可不是盖的!
“两口?不可能吧,两口就能醉成这样?”
贾东旭光着膀子耷拉着裤腰带,就跟早上刚被人从被窝里叫起来一样。
“醉?我没醉!谁说我醉了?!”
阎埠贵家里的酒是低度数而且掺了水的,要是放开了喝,别说两小杯,就算对瓶吹都不在话下。
可高度酒就不一样了,不光酒精浓度高上头也快,阎埠贵喝了那点就开始脑袋发蒙。
“那你拍我家门干啥?刚才你还把我儿子当成你儿子,没喝醉能这么糊涂?”
贾东旭三两下系紧裤腰带又套上一件坎肩,这才像个人样子。
“我拍你家的门是为了……为了……为了啥来着?”
现在阎埠贵眼里的世界就是万花筒,他还能听到别人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精力关注别的。
“不是!
老阎啊!你刚不说你买的酒被东旭妈撞碎了吗,这得要赔偿啊!
两瓶原装酒可不便宜!”
杨瑞华自己就出了一块六,这可不是小钱,都够买小二十斤口粮了。
要是换成红薯干儿,一家人都能吃一个月!
“对对对!是有这回事儿!
你妈贾张氏不做人,撞碎了我的酒拔腿就跑,你瞧瞧我这就是证据!”
阎埠贵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块旧报纸,明显是从哪儿撕下来的一块儿,只要在老贾家找到能拼接上的另一半这就是铁证如山。
“一块手纸能说明什么呀!
这年头谁家没几张旧报纸咋,总不能我家也有你就认定是我妈丢的吧!”
贾东旭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打起鼓,他在努力回忆自家到底还有没有另一半报纸,这可是物证。
“是不是找找就知道了!
再说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等你妈回来你亲自问她就知道了。”
阎埠贵觉得贾张氏上厕所也该回来了吧,但要是别人没带手纸那就是另一个故事。
“等我妈?
那你等吧,我这还有事儿,没空陪你等。”
贾东旭一眼看到之前被三大妈抱着的棒梗这会儿竟然还在三大妈怀里,得亏都是院里邻居,不然孩子被人拐了都没处找去!
“这都下班了你还有啥事儿?
再说了,要说有事儿我还有事儿呢,你得赔钱给我啊!
我这晚上还有大用处,耽搁了你可真就赔不起了!”
阎埠贵一点没忘自己要去陈江川那边的事儿,就算他喝醉了睡着做梦都得去一趟不可。
“晚上?
不是!你晚上不在家睡觉,你拿两瓶酒干啥去?”
贾东旭一听老阎晚上有安排就很好奇。
要知道老阎两口子可是出了名的抠门儿,能让这俩人出钱买好酒,那得是天大的好处才肯干!
“跟你没关系!
你就欠债还钱母债子偿就得了,别的啥都不用问,问我也不会回答你!”
阎埠贵的脸有点红,但脑子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清醒,不然早就被贾东旭糊弄过去了。
“不是吧!
三大爷!你这张口就要三块六,你以为是三毛六呐?!
别说三块六,就连三毛六我都没有。”
贾东旭不是没有小金库,但那是他买钓鱼装备和吃大肉面的,哪能拿来给老妈还债呢!
再说了,祸是老妈闯的,凭啥要让自己承担后果?
贾东旭觉得这个理由就离谱!
“骗谁呢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月工资有多少,你妈成天在院里臭显摆,我就不信你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阎埠贵借着酒劲跟贾东旭硬刚。
甭管怎么说,今天老贾家不赔自己两瓶酒钱就别想善了。
贾张氏躲在拐角处进退两难,一旦回家就得跟阎埠贵对峙,今天这事儿多少是自己理亏。
但她不想给这么多钱啊!
要说有错,两个人都有错,要是阎埠贵多注意点院里的情况,说不定就不会把酒瓶摔了!
奥现在出事儿了,来家门口堵人?
“呸!就不是东西……”
贾张氏坐在角落里等着那边解决完事情,要是以她的性格,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别的爱咋咋地,反正也不会因为两瓶酒蹲大牢吃黑窝头子。
“骂谁呐?”
不知道啥时候被傻柱追着跑出去二里地的许大茂回来了。
他刚从前院拐到中院连廊这里,就看到贾张氏把自己盖在紫藤萝的叶子中间在那里骂人。
“能有谁,谁不是东西就骂谁呗!”
贾张氏说完猛然发现自己不是藏起来了吗,啥时候被人发现了咋?
“许大茂?!
你个死小子怎么发现我的?你走路也不带动静,你想吓死我啊!”
贾张氏摘掉盖在头上的花环,这是她刚才闲着无聊随手编出来的。
论纳鞋底,贾张氏已经是可以盲穿,区区一个花环还难不倒她!
“不是!我回自己家需要敲锣打鼓的吗?
倒是你啊,贾张氏!你这鬼鬼祟祟的干啥呢,一看就是在躲懒。
说!是不是不想看孩子,故意藏在这里的?”
许大茂根本不知道贾张氏跟阎埠贵的故事,刚才进门时他也闻到一股酒香,但可没往别处想,只当是谁家的酒没盖紧盖子,飘出来了。
“瞎说什么呢!
我是棒梗的亲奶奶,怎么可能会偷懒?!我只是在忙里偷闲,绝不是偷懒!”
贾张氏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在干啥,万一被许大茂知道还指不定会怎么笑话自己呢!
“真的只是这样吗?我不信!”
许大茂随手揪看一片叶子,这紫藤萝的叶子特适合拿来卷哨子,吹起来声音又尖又急。
“肯定是真的啊!老天爷爷大地奶奶可以作证!”
贾张氏都直接指天发誓了,要不是许大茂在院里住了这些年,说不定还真被她给忽悠过去。
“轧钢厂都下班了,学校都放学了,你还指望老天爷加班?做梦呢吧你?!”
说完他就把哨子往嘴里一塞,鼓起腮帮子就开吹。
贾张氏见状咻的一下就蹦到柱子后面,只是她身材矮胖,柱子根本不能完全遮住她。
“谁呀?吹得什么玩意儿这是?!”
阎埠贵正跟贾东旭辩经,突然就被吹哨人打断,这心烦意乱的就想骂人。
“我!许大茂,我吹哨应该不会影响你们唠嗑吧!”
说完,许大茂也不管别的继续自顾自的吹着。
他在院里的地位跟他爹有点像,都是实力派的隐形人物,就是跟自己家没啥关系的事儿一般不咋往前凑。
只要是他凑了,说明跟自己有点利益关系,不得不凑。
眼下就是这样的情况。
无论是贾张氏还是阎埠贵那边,那是别人家的鸡毛蒜皮,捞不到真正实惠的。
“吹吹吹!早晚尿裤子!”
贾东旭也补刀,就见不得别人这么悠闲的样子,凭什么他累死累活,许大茂就这么清闲?
上苍不公啊!
贾东旭在心里呐喊,现实却一点动静都没发出。
“嘿!说到尿裤子,肯定是你儿子先尿!”
许大茂吹了几声后,大人倒是还好,棒梗真就放飞自我开始放水。
“啊呀!真的是离谱,我帮你家带孩子,你家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家男人!”
杨瑞华一怒之下怒了两下,还有一下是直接把棒梗塞进贾东旭怀里。
“我也是手欠了,竟然帮你妈带孩子,这又不是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