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很好。”于况小心翼翼地说着。
言冉静心慌,“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况看着远远站在门口咆哮的于父,压抑心里的烦躁,“家里能有什么事,你安心养病,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
“好了,先这样吧,电话费贵,就不聊了。”
不等言冉静说不,于况就将电话挂了。
这一头,于父看着脸部长满红痘的于盛两兄弟和于昶这个孙子,他怒得明明白白。
“你们为什么要回这里来?还嫌家里麻烦事不够多吗?”于父挡住门口,对着于盛低吼道,“你自己就是一个医生,还将病人带回家里来。”
“盛啊,你什么时候这般是非不分、公私不明了?”
“那天你娘被送到疾控中心,多少只眼睛看见?如今你又光明正大将他们带回来,你是想害死我不成。”
“而且你看看你,才接触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脸上也长满了痘痘,如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父站在门口处,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客厅里依次站着于盛、于况和于昶,三个人满脸红痘的样子很是狼狈。
于盛和于况更是不明白,明明两人只是坐在家里闲聊,怎么突然之间痘痘就冒出来了?
不知道第一颗痘痘是从哪里冒出的,只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手臂、脖子都爬了不少。
两人惊愕,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洋就回来了。
于况放下电话,听着于洋的控诉,心脏不正常跳动着,突然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言冉静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那一端传过来,“况哥,你先不要挂电话,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隐隐约约听到的咆哮声,言冉静似乎猜到了发生何事,所以她才短暂愣住之后,又匆忙将电话拨了回来。
言冉静声音急促,让于况忍不住蹙眉,“我不是说过两天有空就去看你吗?重要的事情当面再说。”
现在家里一团糟呢,哪里还有时间听言冉静多说。
言冉静赶紧压低声音说道,“不,不是的,是关于莫十九的事,今天早上她来找我了。”
“她知道了......知道了你做的事情,还警告我们......”
旁边有护士盯着呢,言冉静不敢将事情说得很明白。
但于况一听就听明白了,同样压低声音问,“你是说他全部知道了?”
“嗯。”言冉静点着头,“有些事我不能在电里里明说,但今天她来找我,明显就是想让我把这事告诉你。”
“况哥,你在家真的一切都好吗?”
言冉静的这个问句,竟然于况无从回答。
看着于盛扫过来疑惑的眼神,于况叹了口气,同样模棱两可地回道,“家里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这几天我估计也不能去看你......”
“你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言冉静当然明白,直到于况再次将电话挂了,她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于况亦然。
于洋最终没有进家门,念念叨叨让他们自己在家躲着先别出门,他则躲到其他人家里去。
于昶看着满手的红疙瘩,眼眶里都是泪珠,“爹爹,为什么我手上又长这些东西了?呜呜呜......”
于况好一顿安慰,才将于昶哄睡。
再出客厅,于盛已经打电话回医院请好假,并跟家里报好备。
看于况出来,先是满脸的疲惫,随即是长叹一口气地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二弟,过来聊聊吧。”
于况沉默地坐过去,“大哥,对不起。”
他手中再无解药,而且于况深知他们身上的这种症状根本不是那飞虫导致的。
于盛没责怪他,反问道,“二弟,你看咱们娘亲身上的痘印是不是一天比一天浅?”
“我也看过她的检查报告,血液分析中没有任何异常的成分,那就是说这有可能只是表面的皮肤过敏。”
“你觉得我们突然这样,真的是意外吗?或者是传染?”
于况没有隐瞒,说,“不瞒你说,刚刚是阿静打电话过来,说莫十九刚刚去过医院。”
“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于盛惊讶,“她知道我们知道她知道的事了?”
于况点点头,“阿静的意思是,她是特意过来警告我们一番的。”
“大哥,或许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对他们下手的。”
后悔吗?
后悔又有什么用?
如今还将大哥于盛拉下水,于况心底的愧疚加重。
“唉。”于盛长叹一口气,原本严肃的神情一顿,“这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啊。”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于盛拍了拍于况的肩膀,“二弟,你当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怎么还会有如此神志不清糊涂的时候呢?”
“罢了,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我已经让助手将你们的病例调出来,等一下送过来的时候我们再仔细研究。”
“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就再回疾控中心吧。”
他总不能真的在家里等自愈,或者让于父一把年纪了还寄人篱下。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几个人并没有等到疾控中心上门将人带走,因为当天晚上,莫十九就来于家,帮他们解了毒。
至于为什么莫十九突然良心大发放过他们,就要从于盛那通电话讲起。
于盛将电话打到医院,被逐层上报,最后传到了谢等离处。
谢等离在驻扎地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这样子的症状,且自愈成功。
谢等离问过莫十九,然后跟她分析了事情闹大的后果。
莫十九想了想,最后考虑到这事真传开,可能会引起人心惶惶,不得已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那就是给于况他们解毒。
但,她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呢?
让他们吸入解药的同时,给于况和于盛喂了些泻药。
壬翛羽看着于盛和于况两个人半夜惊醒,不停往厕所跑,对莫十九竖起大拇指,“十九,论整人,还是你厉害。”
但即便如此,壬翛羽还是偷偷给于盛两兄弟加了点痒痒粉。
可惜,可惜。
这两人只顾着蹲厕所,虚脱到反而忽视那浑身的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