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向阳看着她的小动作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离晚饭时间还有段时间，饭馆里空荡荡的，没有吃饭的人。
冯雪莹用得意的眼神看向邓向阳，一看就知道，连人都没有，根本不需要订座。
邓向阳却不这么认为，他仔细看着进进出出的服务员，他们并没有坐着打瞌睡。
前厅没人，他们都往后堂跑。
他上前拦住一个服务员问：“今天晚上还有座位吗？”
得到的回答是需要问一下，估计没有了。
冯雪莹满脸震惊，对上了邓向阳憋笑的脸。
不至于吧，还没到饭点，这么快就订完了。
邓向阳却毫不意外，这样规格的饭馆在这里刚兴起，为了追逐新鲜，也会火上一阵子的。
两人面面相觑，服务员告诉他们，还剩最后一个包间，还是别人临时来不了退掉的。
“一个包间也不够啊。”冯雪莹脱口而出。
邓向阳先把包间定下来，又找来能说上话的人，让帮忙加个桌子。
起先对方不乐意，可只要加钱一切都好说。
一切办妥出来后，冯雪莹自觉惭愧。她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办起事来还没邓向阳有预见性。
“没事了，走吧。”他轻轻勾上了她的手。
人家毕竟是大城市来的，见过的、吃过的都比她要多。
她上一世就是个老农民，老了才离开农村去县城带孙子。下馆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个时代的饭馆更是进也没进过。
晚饭时候，他们买了几瓶好酒，提前去了鸿运，早早候着各位店主的到来。
上午来过的人都一一打过招呼入了座，没来过的人都带着些疑惑。在见到邓向阳和冯雪莹时，他们顿时警觉起来，有人迟迟没有坐下。
邓向阳看人来得差不多了，真诚地对大家说：“之前确实是我们的错，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我们年轻，办事不周到，还望各位原谅。”
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手上有货是真的，如果大家信不过我们，吃顿饭再走也不迟。”
站着的人左右看看，都入了座。
在座的人都急不可耐，被带着兜了一大圈，他们就想知道货的情况。
有了说：“你俩别卖关子了，赶快说说货。”
邓向阳示意让冯雪莹给大家介绍。
她面对这么多人，心里有点紧张，面上装出一副轻松模样，缓缓地说：“我们的货是榕城的，想要多少有多少，想要啥档次的都有。”
几句话一次，当场的人都面露吃惊，互相交谈起来。
冯雪莹吐了口气，刚好可以让她想想下面该说啥。
“有问题大家随便问。”邓向阳提了一句。
去过店里的人问道：“你店里卖的那些都有吗？”
“对，我那儿没有的，你想要也可以给你弄。”冯雪莹答道。
听她口气不小，有人马上说：“光样式多、样式新恐怕也站不住脚。”
冯雪莹听出了话外之音，不就是想要又好又便宜吗？
看对方有三十多岁，冯雪莹笑着说：“姐，我懂。”
“如果只是货好，价格上没有优势，还不如去省城拿货，对吧？”
没想到，这个年轻姑娘确实有点东西。
大家再不提问了，就催她给大家说说。
有了前奏，冯雪莹一心想把自己的点子说清楚，已经感受不到紧张了。
“其实很简单，我就是个做批发的，只是价格绝对比省城低，而且不让你们跑，不是更省钱吗？”
听起来确实不错，有人已经心动了。
冯雪莹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继续说：“至于为啥便宜，可不是我们货不好，而是我们直接面对工厂，中间省了好几环。”
看她说的真诚，大家稍稍放松了警惕。毕竟她店里的货在那儿，常年卖衣服的人，一打眼就知道它的品质。
“就这么大的地方，大家都卖一样的货，生意会不会不好做？”有个大姐问道。
这个问题的确存在，但根本就不是问题。
别说这个时代，还没有品牌概念，就是有了各种品牌，也是大同小异的。
流行的风一刮，满大街的人都穿的差不多，卖衣服的自然就卖的差不多。
冯雪莹略微思考了一下，问了个问题，“你们现在卖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吗？”
在座的人鸦雀无声，有人摇了摇头。
“省城就那么几家发货的，不是你家的，就是他家的，要不就是多那几家的货，看起来丰富一些。”
“这种现象没办法避免，不管你卖谁家的货，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因为卖衣服的会越来越多。”
这一番话，大家都认同，对她手上的货越来越感兴趣。
“我们拿货和现在一样吧，都是看好了再拿？”
听了半天的邓向阳回答道：“一样，完全一样的。”
冯雪莹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看向大家，“会有一点点不一样。”
众人一愣，邓向阳心里也一紧，说错话了。
“就是选衣服的时候要稍微早一点，你确定要几件，我再给发过来。”她顿了几秒，“还要先付个订金。”
邓向阳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压货。
各位老板们不淡定了，“你这是拿着我们的钱去进衣服，这有点不合规矩。”
大家都跟着附和，又纷纷讨论起来。
讨论声逐渐小了下来，冯雪莹看着众人说：“其实跟你们去别处拿货没区别，只是选货提前一个月。”
“那我们有卖的好的，订货时要少了，后期想拿货也没有吗？”
“当然不会，卖得好的，我会提前进货，只要我店里有的，都会紧着大家去买。”冯雪莹回答的很干脆。
她愿意最大限度支持他们，只要他们生意好了，她做不做零售也无所谓。
大家对她的回答是满意的，但提前订货还是第一次听说，心里终是没底。
只顾着说话，眼前的菜都摆满了，邓向阳招呼大家吃菜，“各位都别客气，生意不在，人情在。”
冯雪莹把该说的都说了，就等着他们自己消化。
散场时，她告诉大家，想少拿一部分试试也可以，可以和之前的混着拿，也好做个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