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两只手都拎着礼品,洛栖站在他身旁。
“叔叔阿姨好,我是程翊,第一次登门拜访比较仓促,希望您们见谅。”
“没事,快进来。”
洛栖和母亲去了厨房,她负责打打下手。
洛父则是和程翊坐在客厅里。
洛栖不用想也知道,父亲肯定是在问程翊的基本信息。
“我听七七说你就是京市的人,怎么会去金凤镇呢?”
“去那边做点小生意,家里人让我去历练一下,这次也算是一个考验吧,完成得还可以,没有被罚跪祠堂。”
“看来你的家风还挺严格。”
洛父眼里掠过探索之色。
京市本地人,祠堂就在本市。
那就只有那个程家了。
“方便问一下你是程家的哪一支吗?”
“本家。”
洛父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你就是程家的继承人?”
程翊:“是的。”
洛父:“我原以为是名字相同,没想到真的是……”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没出什么岔子。
程翊走的时候,洛栖去送他。
他看起来有些不安,皱着眉,嘴唇抿着。
洛栖:“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程翊:“我就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叔叔阿姨放心把你交给我,叔叔对于我继承人的身份好像不是很放心。”
洛栖:“他们只是不了解你,慢慢来。”
下一秒,她落入他的怀里,男人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
“我慢不了,就想尽快把你拐去我家。”
“那没办法了,要不你来我家?”
程翊稍一思索。
“也行,我以后经常来,明天先把小六送过来占个位置。”
程小六是懂得讨人欢心的,知道洛栖控制它饮食,马上把恳求对象换成了她的父母。
洛父洛母对宠物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架不住这只成了精的狗非常会撒娇卖萌。
随着程小六的到来,程翊也来了几次。
久而久之地就熟了起来。
洛父偶尔会问起程翊,还让洛栖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他昨天回金凤镇了,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这样啊,那下次吧。”
天色微暗,洛栖散步时接到了程翊的电话。
要挂断时,他说起一件奇怪的事。
崔凯乐不见了。
在整个金凤镇都没找到他。
“我还刻意派人盯着,结果居然跟丢了。”
虽然失踪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程翊就是觉得不对劲。
“汪汪汪汪汪汪!!!”
白色小狗突然身体前倾,对着前方做出攻击和警惕的姿态。
程翊:“七七,怎么了?”
洛栖没说话,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地凝视前方的黑暗。
“找到了……”
悠远的声音似有若无,像是从天外而来,裹携着一种让人发寒的杀意。
随着轻轻的落地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崔凯乐。
不,不是崔凯乐。
洛栖眯了眯眼睛:“你是谁?”
程翊心脏狂跳:“七七!发生了什么事,我马上回……”
他还没说完,通话直接断开。
洛栖看了一眼毫无信号的手机,四下看了看。
“空间……”
“看来你还记得不少东西。”
“你和之前那个是一伙的?”
“崔凯乐”脚步一顿:“之前那个?”
他闭了闭眼睛,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睁开眼后,脸上浮现出冷笑:
“衡律果然已经找到了你们,这个叛徒!”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是直接贴脸。
只见他手中聚集了白色的光芒,危险的气息迅速向周围扩散。
他以为自己要得逞了,嘴角咧开狰狞的笑。
谁知眼前的人影闪动,他的攻击落了空。
“我感觉你的能力应该不止这些。”
洛栖的声音在他右侧响起,同时她伸出手直接穿过了透明的墙体。
“只能隔绝手机信号而已,你的能力一定是受到限制了吧?”
“你为什么觉得一个能力受限的你,能杀了我呢?”
闻言,“崔凯乐”暴怒,脚下生风一般,握拳,极快地冲向洛栖。
洛栖躲开。
他的拳头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你真以为自己是能和天道抗衡的存在吗?不过是脏污之地的一具枯骨而已!脏东西就应该回到深渊里!”
“如果你们能杀我,第一次就不会放过我,不然我现在不会活着,所以你们根本杀不了我,我是杀不死的。”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慢条斯理,嘴角也缓慢上扬。
像是得意,像是挑衅。
男人愣住,不由得自言自语:“你怎么……”
洛栖笑得粲然夺目:“诈你的,真蠢啊。”
男人脑海里蓦然浮现一个画面。
那时,天地变色,风雨欲来,身穿红衣的女子目光无惧,平静淡然。
——“蠢货,这点伎俩还拿出来卖弄。”
“在敌人面前走神,你果然是来找死的。”
女声好似在耳边响起。
实际上确实是在耳边,胸口传出的剧烈痛楚传遍全身。
为了降临这个世界,他挑选了这个躯体,融合得非常好,因此他就算动用了一些力量,也没有被世界意识排斥。
他以为杀掉没有记忆的她很容易,但是没想到……
一只黑色的巨手穿过他的心脏,抽出,身体里留下一个孔洞。
他并没有立刻死去,只觉得冷,浑身发抖。
洛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想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可能乖乖告诉她,所以他还是尽快去死吧。
“我是……神,你杀不死我。”
他艰难地开口。
洛栖笑得讥讽:“现在也只是半人半神而已,也就是说你有一半的可能会死,但是在我这儿,你必死。”
“而且我刚好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特殊能力。”
“用你来做个实验吧。”
男人死死盯着她手中,仿佛有生命的黑色雾气,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洛栖左手好奇地点了点右手掌心的黑雾。
“奇怪的是它好像能够吞噬和腐蚀一些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吞掉半神。”
她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尾音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割裂了空气,眼尾微微上挑,瞳孔中跳动着比烈焰还要炽热的杀意。
男人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别,放过我,要杀你的不止我一个人,放了我,我成为你手中的刀,我替你解……”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没了生息。
眼球微微凸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还定格在他脸上。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没了记忆,力量还没完全恢复的人,会如此轻易地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