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不是在开会，在听别人的汇报，就是在给别人下达指令，一天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喝了多少水、上了多少次厕所。
要么就在费心费力的会议、写写画画、烧烧冲冲。
甚至下午下班回家的路上，东方青鸾依旧在和李泽沧交流，自然依旧是交流工作方面的事情：
“银行出招了，我也觉得这只是他们第一波的试探性攻击，而且这也是针对我们短板的常规手段了，你觉得他们的杀手锏还会是直接通过新出台的法律法规来限制支付宝吗？”
“会是肯定会，因为他们只有依靠这种不讲理的、没有规矩制造规矩的方法，才能打败我们，你考虑过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动用这终极大招吗？”
“自然不会是顾虑，只能是时间没到还在准备了？”
“这次第一波攻击，如此统一、如此整齐，说明这些大佬已经谈过了，而且已经形成了共同的决定，宜早不宜迟，为什么不早一点，这样慢慢来肯定是搞不定我们的，何必呢？”
“难道是你最近风头太盛、名声太大，加上国外的关注，他们有点投鼠忌器？
这也说不通，的确是宜早不宜迟，如果这也怕那也怕，那就真的不可怕了。
要是等这方面的话，说不定明年你就全球首富了，他们肯定不是害怕这个，肯定还有别的考量。”
“他们在等机会，等我们露出破绽的机会。”
“我们有破绽吗，会露出破绽吗？”
“我们自然没有，就算有点漏洞，也是我故意为之，随时可以补上的。
近期你们全都关注自身以及我们的对手了，不知道有没有关注我们的同行？”
“同行？”
“对，同行，因为福布斯以及央视官媒的报道，支付宝是被彻底扒的干干净净曝光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你觉得银行这群大佬都联合起来而且有所行动了，其他那些嗅觉敏锐甚至抄袭成风的同行，会没有行动？”
“你是说……”
东方青鸾直接坐直了身体。
“你们没有关注，或者是没有在意，也没有统计这些相关数据，但是我注意到了，你仔细留意一下近期的互联网方面的消息，以及从互联网企业内部打听一下。”
“你是说这些企业也会进入到互联网金融这一赛道？”
“不仅仅是互联网企业，会有很多人进入。
站在一个外行的角度，你觉得支付宝有什么难的吗？
你们做得，我抄不得吗？
即使规模做不大，做不到首富，但这也是一个投入很小、极具前景、立刻盈利的方向吧？
尤其是对于那些无法变现或者变现能力极差的互联网企业，这甚至都是他们的曙光，高利贷可是持续了几千年的暴利行业啊。”
“你的意思是，银行大佬在等，等这些人、这些企业进入这一赛道。
鱼目混珠，等到这些短视的乱七八糟的企业都进入这一赛道的时候，等到这一赛道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正义凛然的提出要求、制定新的规则，来规范这一赛道，让大家在他们制定的新规则之下运行。”
“正确，说不定不光是看，更是在后面推波助澜，加速这一进程呢。”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看着？被动的等着？”
“其实他们已经出手晚了，即使是利用这种他们创造出来的混乱，依旧晚了，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将我们一棒子打死的机会。
只要一棒子打不死我们，终究是需要靠谈判来划分各自的利益区间的，他们自认为可以拿捏我们，其实我也有拿捏他们核心的方法。”
看见东方若有所思，但不得其解，李泽沧提醒道：
“你没有发现支付宝并没有进入一个超级优质的赛道？”
“住房贷款！”
“对，住房贷款，我们大举进入房地产行业，进入房产企业的贷款，就是代表着我们看好未来的这个行业，至少中期看好，那为什么我们的支付宝不进入这一赛道。”
“因为这样就真的和银行彻底撕破脸了，住房贷款的业务规模最起码占据银行20%的业务规模左右，利润更是超过30%，这是他们最核心的一块业务。”
“现在三个月的定期1.7，一年期2.25，三年期3.24，但是房贷利率最低是6.2，这就代表着银行轻松的赚到三四个点的利润。
但如果我们介入这一赛道，按照1.7加上我们核定的两三个点的利润，房贷利率可以做到4左右，你觉得如果这样做的话？”
“真这样的话，他们活不下去了，我们轻资产，真的要血拼的话，没有国家帮忙，死的肯定是他们。”
“是啊，他们重资产、他们开销大，他们赚钱多但就是看不到利润，银行业、中石化、中石油，哪家都不是如此。
不上秤没有三两重，上秤了千斤打不住，当他们被迫坐下来和我们以平等的地位，在更高层级面前谈，摊开了谈的时候，他们就完了。
他们在等时机，其实我也在等。”
“你在等着这些劣币进来以后，先他们一步直接自爆，彻底的将我们这个不伦不类的互联网金融，确定为互联网银行。
也不对，更准确的说就是互联网金融，兼具银行属性和功能的互联网金融银行。
通过互联网的介入、大数据的支持，改变、改革银行业，让银行业效率更高、能耗更低，更精准的为企业、个人服务。
让金融业起到真正的服务性质，让企业以更低廉的成本获取使用资金，让百姓以更低的付出提前消费、享受生活。
甚至于，如果银行业这种最核心的版图都能改革的话，那么其他的无论是石油炼化、航天航空、道路交通……”
东方彻底震惊了，震惊到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良久之后，缓缓说道：
“你到底在下多大的一盘棋啊？”
“总要做些什么的不是？总要留下些什么的不是？”
“银行也好、其他也罢，都是服务业、都是中间商，又不是什么高新技术、也没有什么你独家掌控的不可再生的矿产土地。
凭什么本末倒置，凭什么他们赚的盆满钵满，却不顾企业和老百姓的死活。
三年期存款3.2，房贷6.2。
烂尾、断供的所有风险还都是老百姓承担，银行付出了什么、银行凭什么，就这样拿走了三个点的利润？
他们这和高利贷有什么区别？
甚至比当铺还不如！
当铺钱庄，抵押了东西，拿走钱，还不上钱，抵押的东西也不要了，钱物两清，结束。
他们呢？
贷款还不上了，收回抵押物、收房子，直接进行法拍，法拍之后不足以补足剩余未还贷款金额的，继续追偿，贷款客户需要继续偿还债务，这是哪家的规矩！”
说到这儿，想起后世的种种，尤其是那些明知道自己购买的楼房烂尾了，而且是永远也不可能再建造起来的，但依旧在这种不讲理的合约之下，无奈的继续偿还着贷款。
他们只知道要钱，却完全没有人追究，为什么这些原本属于购房者的钱，原本应该用于建房的钱，为什么肆意的被人挪用？
银行难道没有责任？
为什么损失要购房者承担？
难道就是因为购房者最弱，难道依旧是弱肉强食？
甚至发展到最后，都没有人为这群人、这个群体说话，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李泽沧当初并没有遇到此事，但即使看到听到，也一样感同身受、义愤填膺，让人憋屈不已。
前生今世、今时今日，既然自己已经走到这个位置了，无论是地产还是金融都已经介入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自然要做点什么。
哪怕是蚍蜉撼树、哪怕是螳臂当车。
人总要有点梦想，不然和咸鱼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