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晚晚,她旁边站着个年轻的男人,手搭在她肩膀上,两个人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付宁和付闯心里都有了猜测,赶紧把信纸掏出来,急不可待的展开来看看。
这信封里塞了两封信,怪不得这么厚。
付宁拿的是安晨曦的信,上面说美国的情况比前两年好多了,她又回到了波士顿航校。
暂时还没有做教官,而是在特技飞行表演队任职,趁着现在年纪还允许,再飞两年赚点儿钱,过两年就踏踏实实做教官了。
今年上海邀请他们来做表演,11月她就回国了,到时候晚晚也会一起回来,有惊喜等着他。
惊喜?确定不是惊吓?
安晨曦的信不长,付宁几眼就看完了,伸手想拿晚晚的那封信。
结果付闯不撒手,他是一张信纸看了一遍,也不翻篇儿,倒过去又看一遍。
就这第一篇儿,他都看了四、五遍了。
付宁心想,你搁这儿做阅读理解呢?那也得结合上下文看呢,死看一段儿也得不了高分儿!
“你往后翻翻,这篇儿给我看看。”拽了两下没拽过来,付宁只能硬抢了。
一封七、八页的信,两个人看了半个多钟头。
晚晚说她已经申请了博士,主要的研究方向放在了化肥上,还要在美国再读几年,将来工作的事情也不着急现在就决定。
这次她请了长假回来,主要是有一个人想要让家里人见一见,帮她掌掌眼,看看能不能陪她一起走下去。
后面又说了些生活上的趣事,但是两个老爸爸都没什么心情看了。
能携手一生的人啊!
小鹰长大了,羽毛都长齐了,也到了离开他们的翅膀底下,去外面自由翱翔的时候了。
唉~~~
这一转眼,二十多年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也有褶子了,头发也有白的了。
老了~~~
看着他们两个唉声叹气、坐立不安的样子,连安心里直犯嘀咕。
这是怎么了?
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大事儿啊。
几个孩子也都挺好的,肖远安挨个儿给把了脉,都开了药,一个个儿的天天喝得皱着眉头跟小苦瓜似的。
这不都挺好的嘛,这俩人怎么回事啊?
等他抓住了人问清楚了,不禁是哈哈大笑。
“我说你们两个啊,都四十多了,这么看不开?谁家姑娘不得出门子啊?”
付宁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别得瑟啊,再过二十年,你也一样,我等着看方予嫁人的时候你哭不哭!”
一句话把连安堵回去了。
连大爷不得不换了个说法儿,“这不错了,至少晚晚这回是把人带回来给你看看,又不是直接在美国结婚了。
要是人家先斩后奏了,这回抱着孩子回来……诶?诶!……你干嘛?”
做了兄弟快三十年了,连安头一回让付闯给轰出来了。
晚晚那张照片这两天让付闯摩挲得都快熟了,越看闺女旁边那个小子,越心烦!
个头儿不高,看着也就比晚晚高了那么一个拳头。
长得也不精神,黑了吧唧的,瘦骨嶙峋。
反正在付闯这儿他是一个好词儿都没落着,先得了个外号儿,“瘦皮猴子”!
付宁调整了这两天,他的心态是好了不少,先见见人再说吧。
看了看落款的日子,估计还真的是十一月中旬能回来,那还有一个多月呢。
付闯这回不用付宁盯着了,天天喝药不带落的,还把基本功又捡起来了。
看着在他掌下碎成片片的木人,付宁都替那个还没到的小伙子后背蹿凉风。
但愿是个身子骨儿够硬的。
等苗诚和苗义都回来了,他们俩的宝贝疙瘩也快到家了。
苗家兄弟从正阳门车站把晚晚接回了阜成门,就悄悄避到院子外头去了。
看付闯那脸拉的,套上头毛驴能犁二里地,躲远点儿准没错儿!
几年不见,晚晚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现在身上温润的书卷气更浓了。
不过一进院门儿,她径直就奔上房来了。
“爹!爹!我回来了!”
还是小蝴蝶一样呼扇着翅膀飞了过来,抱着付闯又蹦又跳。
说实话,她还是跟付闯最亲,相比之下,付宁得退出一射之地去。
两个人亲香够了,晚晚才蹭到付宁身边,“爸,我回来了!”
摸摸闺女的头发,让她坐在一边儿,两个老爸爸一块儿往门外看。
付闯说他是“瘦皮猴子”,其实还真是有点儿像。
这个男人是典型的两广那边人的长相,个头儿确实是不高,也不是多么壮实,但是那双眼睛可是不一般。
付宁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有精明,但是没算计。
虽然站在院子里,眼睛也四下里看看,却没有估量的意思。
至少在付宁这儿,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让他进来吧,外头太冷。”
付宁一发话,晚晚赶紧就把人叫进来了,她本来是想两个人一块儿进来的,怕刺激了付闯,才让人在外头等等的。
她确实了解自己的爹,付闯本来乐呵呵的脸,一看见那男人走进来,呱嗒一下又撂下了。
付宁比他理智,怎么也不会叫姑娘难做。
“快进来,路上冷不冷?适应这边儿的气候吗?晚晚,赶紧给人家倒茶!”
付宁把场面圆过去,那男人把手里的礼盒放在桌子上,对着他们俩鞠了个躬。
“两位叔叔,我叫周博宇,从波士顿来,是晚晚的朋友。”
“哦,小周啊,快坐!你多大了?现在干些什么啊?”
付宁的问题没等周博宇回答,晚晚就接上话茬儿了,“爸,他比我小三岁,是……义兴公司的。”
义兴公司?
很有名吗?
付宁脑子里转过了很多美国有名儿的大企业,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义兴公司是干什么的?
嘴上还不能冷场,“哦,挺好的,你在公司里干什么啊?销售?还是财务?”
这话一问,周博宇有点儿懵,抬眼看着晚晚。
他没说话,付闯说话了,“晚晚,别糊弄我们,你别说话。”
又冷着脸问周博宇,“那你在堂口是干什么的?你这个岁数当白纸扇的可能性不大,是红棍?”
这几句付宁听明白了。
堂口?
红棍!
这位不是好来头儿啊!